33、偷天换命（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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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偷天换命（十七）
自当今天子继位，至今也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间，帝王有条不紊地治理国家，齐国已然由当年与周遭番邦并齐的时代转而成为八方来朝的强盛国家。
野史有闻，当日皇城群妖盘踞，前国师奋勇杀妖，而帝王被妖族捕捉作为威胁，国师不得已，请动天命，激发了帝王身上的真龙之气，唤醒了帝王的意识，而后布置诛妖大阵灭杀妖族，掳了妖族头头。
这一战，天地震动。
国师成仙。
受国师的感化，帝王再不贪杯享乐，回朝之后亲贤臣，远小人，兢兢业业治理国家，开辟一片齐国的盛世繁华。
而传闻之中上任国师的家乡，也被当今天子钦定为了锦衣乡，这便是如今举世闻名的清酒镇。
清酒镇出名的可不仅仅是所谓的历史，还有一样俗人雅人都趋之若鹜的东西——酒。
云客居是清酒镇最大的酒家，也是清酒镇最好的酒家。它却一直只卖一种酒：
桃花醉。
桃花醉之香、甜、醇、清，乃诸多酒里之最，品之如同高立云端，心醉，身也醉。即便是酒量最好的人，也挺不过半坛子。故而，这桃花醉还有一个名字。
醉神仙。
云客居一年里也不过酿那么百来坛，每两日卖出一坛，坛坛都是被抢破了脑袋。
谁也不知道这云客居的底细，只听有人说，这酒家于二十年之前开张，但自开张之日起，便未曾有过低迷的时候。
曾有传闻，说这酒楼才开张，就有古家村的一家子上门来□□钱，最后却莫名其妙地在酒楼里摔折了腿，被压送到了官府。
说来也奇，古家村的那家泼皮无赖一开始死活认定掌柜是他们家里的下人，然而，自某一日突然折了腿之后，这话他们不仅不敢再说，而且还连连送了百两银子给掌柜的。
其中细节，知晓的人不多，但也实在是叫许多人深感惊奇。
最后，掌柜与店家，都被传了一个神·乎·其·神·的名声。
说他们是隐士高人，说他们通晓天地，说他们可安·邦兴国。
被造谣的姜尘浑不在意，他整日与古羲形影不离，偶尔吟吟诗作作画，很是有雅致。
兴许是因为时间回到从前的缘故，古羲想不起二人的曾经，即便是姜尘把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地讲给古羲听也无济于事。
对此，姜尘并不在意，但这不代表一直假装若无其事的古羲会不介意。
出于那么一点儿无法言明的愧疚心思，古羲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姜尘。
故而，姜尘每日的和谐生活……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然这些事情，也就夜晚吹熄蜡烛的二人知晓。
又三十年。
姜尘与古羲表面上仍旧不曾成婚，然而私底下也不知道洞房过多少次了。
两人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相互依偎在庭院的躺椅里晒太阳。
偶尔也会有那么个神仙下界，打破二人的宁静生活，但也不久，不过讨些酒喝，带着芙蕖剑出去溜达几天。
兴许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久到姜尘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天，姜尘和古羲在庭院晒着太阳，庭院忽地一阵阴风刮过。姜尘蓦然睁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身白衣与一身黑衣的两位无常。这不是姜尘第一次见到这两鬼，但他们的意义却叫姜尘无法放松。
姜尘连忙起身，他站在古羲的身前，隔开了古羲与两位鬼差。
因为他如今用的已然是自己的神魂凝聚出来的躯体，故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保持着当年风华绝代的模样，而古羲有着付思礼的仙气支撑，样貌也显得万分年轻。
“二位鬼差。”
白无常与黑无常同时敬礼：“铭忻真人。”
“二位来此所谓何事。”姜尘明知故问。
白无常率先答道，他的身形更为高挑，往前一站几乎遮住了黑无常：“我等奉命带领古羲的魂魄入地府轮回。”
姜尘很冷静，面对这样不可抗的规律，他还是笑得淡然，或许是没将两位鬼差放在心上，也或许是自己的倚仗无懈可击。
姜尘说：“不用带他走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的情绪。自从成鬼开始，就没有人能让他们这般失态了。
“不可能，阎王公文簿上白纸黑字，古羲生于丁酉年亥时，寿数八十，今日寿终正寝！”黑无常愤愤然，他不过一闪，就出现在了姜尘的身后，手中一个勾魂帆就要朝着人使去。
姜尘虽说没了魂力和法力，但作为一个精通符篆的大师，对付鬼差也是轻而易举。
他一手捏住散灵符，另一手险之又险地挡住勾魂帆。
然而，即便动静再大，古羲都没有睁开眼睛。
姜尘心底有种意料之中的疼痛，他大概猜到了……
“古羲……”
失去姜尘束缚的勾魂帆准确命中了古羲，然而，这一次被抓住的魂魄，却在没有那种心连心的感觉了。
姜尘跪了下来，望向天边叹了口气。
“古羲，你走吧，我再去找你。”姜尘道，他缓慢起身，目露无奈。
两位鬼差原本以为有一场恶战要打，没想到姜尘没有多加纠.缠，只是看着被他们勾走的魂魄，不做表示。
对视一眼，白无常试探道：“那真人，我等先去复命了。”
“去吧。”
姜尘说后，转身便走。
黑无常揪了揪白无常高冠之后的须须道：“别看真人了，我们快走，趁着他还没有后悔，赶紧的。”
白无常略略低下头：“好。”
两位无常带着魂魄离开人界，他们没有看见，姜尘走过的地方，开始变得扭曲。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闪门。姜尘拧开了门把手，里边是他所熟悉的充满神秘气息的建筑。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没有古羲的世界，没有他留恋的理由。
然而，站在门后，姜尘并没有急着关上门，但看他也不管其它，只随意地吹了一个口哨。
这哨声蕴含着能量，传播得老远老远。
忽地，远方天际闪过一阵红光，一柄通体闪耀着火焰的宝剑划过虚空，落到姜尘的面前。
姜尘握住剑柄，嘲笑了一声：“终于舍得回来了。”
芙蕖剑没有错过庭院之中古羲的尸体，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恩，虽然看着没什么不对，但是……
还是迁就一下好了。
姜尘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也不说破。
门在二人眼前紧闭，姜尘带着芙蕖剑，朝着当铺而去。他跟每一次回当铺一样，闲庭信步，悠哉悠哉的模样比起一众在任务世界摸爬滚打的执行者轻松上太多。
行到正厅，芙蕖剑忽的惊呼，跟没见过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
慕容掌柜已然笑嘻嘻地等在了台前，他的面前是一排排放得整整齐齐的钥匙。
“少阁主，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慕容掌柜的眯眯眼总给姜尘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其它的缘故，单纯就是因为这个掌柜看大部分人眼中都带着利益的评估。
“我听阁主说，由您接替我的工作。”他上下打量了姜尘，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嘀嘀咕咕些什么。
“是的。”
姜尘模模糊糊听到了“太年轻”、“没经验”、“不安分”等等的词……
姜·有自知之明·尘:……
他不由得侧目，掌柜对他的评价可还真中肯，要踩的点一个没偏。
不过，他还是假装耳聋，非常尊敬地等待掌柜下一步指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玄晔成为了第一号当铺的掌柜，从前对他颇为友好的掌柜如今看他的时候，多了几分丈母娘看媳妇的意味。
“不错，其它优点没有，但尊老爱幼还是可以的。”
芙蕖剑闻言蠢蠢欲动，在姜尘的手边颤抖，姜尘把剑拿到手中，稳稳地禁锢住对方:“掌柜过誉了。”
“你从小世界带的收藏品？要不要放到藏宝阁。”慕容掌柜注意到芙蕖剑，他说着，眼睛如图发现了宝藏一般发着亮，“等下我也是要带你去藏宝阁的，打不打算放进去。”
“多谢掌柜，这就不必了，芙蕖剑是我的助手，放在藏宝阁过于浪费了。”姜尘也不管慕容掌柜对芙蕖剑多感兴趣，他不急不缓地转移话题，“掌柜，我对于掌柜的诸多职责尚且一头雾水，可否请您为我讲解一番。”
慕容掌柜在听到姜尘把这宝剑当做是助手之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感兴趣地再瞥了芙蕖剑一眼。
“跟我来。”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偷天换命（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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