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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6 禁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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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最大最神秘的房间内,沈源合眼盘坐在地面上。
在他四周的地面上,无数金色字符正缓缓流动。
忽明忽暗,变化莫测,构成了一个个同心圆。
东西南北角落里,四个颜色各异的能量珠已由原本绚烂夺目的模样变得黯淡无光,取而代之的是字符的亮度越来越强。
当满场字符如同被强光照射的金块般熠熠生辉时,正常的红晕从沈源脸上完全退去,紧蹙的双眉微微颤抖起来。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上蓬勃而出,吹得衣角、领口猎猎作响。
空中虚幻出一副惊人的画面。
数十条手腕般粗细的金色锁链缠住了个垂着头的年轻男人,成千上万的金箭从男人身上穿体而过。
因为金箭的尾部带着微小气旋,飞跃时会发出类似鸽哨的声音,央央琅琅煞是好听。
动听的声音落到沈源耳中却成了一声声催战的鼓声。
他将体内的精神力运到极致,幻化成更多的金箭,更大的气旋,飞向被束缚的男人。
就当哨声连成一片,再也听不出细微停顿时,四角上的能量珠个个化成了灰,沈源的脸则白成了一张纸。
突然间,男人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俊美的五官。
一对明亮的凤目中蕴着血红色的光泽。
男子淡淡笑了下,禁锢着他的锁链顿时寸寸断裂。
千万枚金箭也在半空中变成细末,不到一秒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沈源身周的金色字符飞速转动,金色的光线从地面射向房顶,将空间割裂成无数怪异的形状。
“噗”一声,沈源没能压住猛然上涌的血气,索性张嘴喷了出来。
男子抬了抬眉,身形轮廓渐渐变淡,最终不见踪影。
字符也随之安静下来,变回原本缓缓流动的温顺样。
沈源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手帕将嘴唇上的血渍擦干净。
又一次,失败了。
看来以他现在的精神力,想要驱动玄极阵第三重来修复体内的禁阵还是勉强了些。
走出房间,老爷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又带着惯用的鬼魅笑容看着他。
“又失败了?”
沈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径直往外走去。
对于他的态度,老爷子满不在乎,悠然自得地跟在他身后。
“为什么不回茅山宗找矶清帮忙?”老爷子问。
沈源还是没答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自顾自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准备回家。
一路上,老爷子还不断在他耳边絮叨,却丝毫没能影响到开车的沈源。
等快到小区的大门的时候,老爷子轻笑了几下后迅速消失。
沈源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正好半小时。
想到老爷子一直咬着不放的问题,一路而来的扑克脸有了些松动。
他不清楚老爷子是猜到了自己真实想法才会如此咄咄逼人,还是仅仅想嘲笑一番。
闭关时没能完全修补好禁阵,他不光瞒了司南,甚至连矶清也瞒了下来。
不让司南知道,自然是不想他担心。
不让真人知道……沈源不觉皱了皱眉。
一旦矶清获悉真相,肯定会出手相助。
可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开天魂,将毫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袒露在别人面前。
他记得上一次主动放开天魂还是在十五岁临下山前,矶清提出帮他加固禁阵的时候。
这种将身家性命完全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即便那是视自己如己出的矶清,也丝毫不能减轻心中的厌恶感。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不愿回到同样的境遇中。
下了车锁上车门,从远处看着窗户里透出的灯光,让沈源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修养,付海威早就变回活蹦乱跳,几乎在家待不住,三天两头往外跑。
按他的说法,一是不愿天天被喂狗粮,二是忙着去相亲。
连沈源都找到了真正的恋人,他实在丢不起这脸。
但从他频繁的约会日程来看,沈源估计他还没成功过。
司南……想到这个名字,沈源脸上的线条不由自主地变得柔顺起来。
他从不知道原来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会是如此甜蜜的感觉。
只要他想,就随时能见到、随时能触摸到心仪的人。
倘若当初自己没有头脑发热,执意要送司南回老家的话,现在他们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念及此处,沈源仍不免有些许后怕,甚至生平初次产生了一种叫做胆怯的情绪。
这份陌生的情绪促使他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眼看还有两三步就能摸到大门,他突然想到件事,忙匆匆转身,疾步来到小区的垃圾桶旁,把口袋里带血的手帕拿出来丢了进去。
打开家门,沈源很快就看到司南和付海威两人都坐在客厅里。
付海威暂且不提,司南是个不怎么能藏住心事的人。
没到十分钟,沈源就觉察出了蹊跷。
“有事吗?”沈源问。
司南拿眼角瞥了眼付海威,吞吞吐吐地说:“老大,嗯,是这样,半缘很久没开工了。你看是不是……”
没等司南把话说完,沈源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一旁付海威打眼色的小动作可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伸手拍了拍司南的手背,直接转过脸来看着付海威:“这是你第二次利用司南了,我不想见到第三次。”
付海威贼兮兮一笑,一脸献媚的表情,“你果然目光敏锐,洞若观火。我……”
沈源皱了下眉,恨恨道:“说重点。”
“咳咳!”付海威清了下嗓子,收起了做作表情,让司南看得就是一愣。
“今天我去见了易阳。他告诉我一个月后会有场小型竞拍会在广州举行。拍品大都是佛家和道家法器。因为竞拍会规模不大,对买家的挑选很严格,若是没有请柬根本混不进去。有位海外的买主看上了件东西,但又怕是赝品,所以想找位行里人代为参加,同时帮着鉴定真伪。易阳问我们有没有兴趣接这趟票单?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也没危险,就答应了下来。然后易阳让我看了拍品宣传册,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付海威打开茶几上一本小小的彩色画册,翻到中间一页递给了沈源。
沈源接过后只看了一眼,表情即刻僵住了。
几秒钟后他抬眼望向付海威,问:“确定吗?”
“当然,这玩意儿化成灰我也认识。时隔十六年,终于让我又见到了它。阿源,这次无论花多少钱,我也要把它弄回来。”
沈源低下头盯着图片和一旁的文字介绍看了片刻,重重点了下头,“好。如果花钱买不到,就抢回来。”
付海威嘿嘿一笑,同时舔了舔嘴唇,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的态度惊到了司南。
听沈源的口气,似乎是为达目的会不惜一切代价。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执着这件算不上珍贵的拍品。
即便,这是把雷击桃木剑,一把来自茅山宗、普普通通的雷击桃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