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异箓》鱼目

86、86 两人的修炼

　　司南受矶清真人亲自指点已一月有余，所能控制的妖魂能量几乎达到了半数之多。
　　而他的精神力也以惊人的速度壮大，可以媲美茅山宗内修道七、八年之久的勤奋弟子。
　　司南自认为那是因为修炼得法的缘故，全然不知增长的精神力九成九来自矶清真人，更没有察觉得到每过一段日子，矶清输入他身体内的精神力就会加量。

　　矶清对司南真是越来越好奇。
　　不论他放入多少精神力，司南都能毫无阻碍的吸收掉，哪怕最后一次的强度已经超过了他自身现有的量。
　　在矶清看来，司南的身体仿佛是个无底的黑洞，探不出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实在忍耐不住，在一个月内偷偷更换了三种茅山宗基础的修炼法术，口述给被蒙在鼓里的司南，让其依法修炼。

　　司南不疑有他，认认真真照办。
　　几个周天下来，精神力的运转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身体更是通体畅泰，舒服得难以言喻。
　　他越来越喜欢矶清教他的法术，甚至日以继夜修炼，一点疲劳的感觉也没有。
　　两月后的某一天，司南运行到最后一个小周天。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视线范围似乎奔跃千里，一下子就能看到很广的范围，几乎笼罩了整座茅山。

　　最令他感到新奇的，在茅山好几个地方，他都看到了橘色的气团。
　　气团色泽深浅不一，看上去都柔软糯棉，手感应该会不错。
　　而在一团橘色最亮的地方，他感觉到了沈源的气息。
　　纯净、强大，令他感到安心的气息。

　　茅山宗上有多处天地罡气较足的地方都被开凿成洞府，供各位德高望重的真人修炼。
　　历经了上千年后，不少洞府的罡气早已流逝干净，成为仅供后人凭吊先圣的福地。
　　仅存的洞府则成为茅山宗圣地，若是能在其中修道一日，可抵得上在外修炼数月。

　　在罡气最纯的“持敬洞天”内，沈源盘坐已有三天。
　　原本纹丝不动的他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往洞口方向看了眼，然后慢慢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能够突然感受到司南的气息，但显然这段时间里司南过得很好。
　　他的气息平稳中带着些许雀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才会有这样的状态。
　　沈源顿时放下心来，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在他十来步远的地方，也有双眼睛抬起来望向洞口。
　　同样感受到司南漏进来的气息后，眼睛的主人不觉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然后他收敛表情，换上了最常见的邪魅笑容，对着沈源说：“阿源，我知道你很想念司南。你看，司南就在外面，只要你走出去就能看到他。来吧，放弃修炼，去看看他。”
　　沈源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不以为杵，又继续说：“何必呢？其实你心里并不相信茅山宗的那群人，才会坚持那么多年不回山门。也不敢轻易透露自己已经知道全部真相的事。哪怕胖子和你一起长大，不也像个细作般，成天监视着你？阿源，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我对你最真。放开你的魂魄，像小时候那样。那时的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我是半阶地仙，而且道行比矶清高，我可以带你成仙。矶清的修行止步于此，他心有抱憾，无法成仙。你只有跟着我才有出头之日……”

　　不论老爷子如何诱惑、如何挑拨，沈源始终无动于衷。
　　他在这个洞府里已有两个多月，因自断心脉留下的伤势好得七七八八，体内禁阵也修复得差不多。
　　随着时间推移，肆意溢出体外的老爷子越来越淡薄，几乎只能看出个轮廓。

　　眼看沈源即将恢复健康，自己又将回到他体内，老爷子倒是一脸淡定。
　　只要沈源的胎光还在掌握中，他还是能找到出来的机会。
　　平日里，若是他不作恶，沈源也不会太为难他，可以商量着出来透口气。
　　比如上次有大妖作古，沈源便让他去送了最后一程，最后还得了个麒麟鼠。

　　想到麒麟鼠，他难免又想到了司南。
　　老爷子眼波一转，不觉再次看向了洞口的方向。
　　矶清，你是不是已经起了疑心呢？
　　可惜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竹舍内，司南兴奋地睁开眼睛，没等开口，就见矶清笑眯眯地问：“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感觉？”
　　“嗯嗯。”司南连连点头，连比带说把刚才所见全都说了出来。
　　当听到他提到橘色的气团时，矶清抬了抬眉，沉吟片刻后说：“送给你的玉佩带在身上吗？”
　　“我一直带着。”司南从口袋里拿出玉佩递给他。
　　矶清并没有接，而是说：“拿那在手上，试着用刚才的方式去‘看’，能看到都什么告诉我。”

　　司南尝试将精神力渗透进玉佩中。
　　刚开始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某个瞬间，脑海中闯进了个清晰的画面。
　　漫天都是飞舞的白色符字，灵回飘洒仿若飞雪。
　　但若仔细看，他发现每个符字都有着自己行动的轨迹，勾勒出一根根时隐时现的细线。
　　数以万计的细线形成了巨大的空域，很像是种阵法。

　　司南睁开眼，把符字、细线和空域仔细描述了一遍。
　　矶清边听边点头，表情显得很满意。
　　“真人，那些符字是不是构成了个阵法？”
　　“没错，你有没有听说过玄极阵？”
　　司南一怔，立刻想起半缘最后那间空屋子里在地面上游动的金色符字。

　　“呵呵，看来你听过。玉佩里的就是玄极阵阵源，是茅山宗目前保留下来的威力最大的双重阵法。此阵可攻可守，攻时如万箭齐发，无坚不摧；守时似雄城厚郭，牢不可破。”
　　听到万箭齐发四个大字，司南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想起被赤魈附身的时候，也曾经历过被万箭穿身而过的痛苦，难道说那时候自己就是在玄极阵中？

　　正胡乱回忆着，耳边又传来矶清的声音。
　　“司南，我很高兴你能看到阵源，那就意味着你能使用玄极阵。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阿源也能看到阵源，但他看到的是阳极，玄极阵在他手里便是杀伐利器；而你看到的是阴极，可护世间万物。你们两人在一起可谓珠联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