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异箓》鱼目

72、72 山神的秘密

　　假沈源见到真人后并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依旧不管不顾抡拳就打。
　　可惜这种程度的进攻对沈源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只用了闪避、挑刺两个动作就把匕首刺进了对方身体里。

　　沈源手腕一抖，匕首顺着身体一路下滑，当场来了个开膛破肚。
　　西贝货的身体里面没什么内脏，不至于太血腥，倒是黑水涌出来不少。
　　担心黑水带毒，沈源飞快抽回了匕首。
　　尸体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逐渐融化。

　　黑水慢慢渗进土里，沈源这才有时间转过身，走到司南面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视线最后留在他捂着腹部的手上。
　　“还好吗？”
　　司南点点头，顺势放下了手。
　　“没事。”
　　“山上的雾气里有毒素，站着别动，我帮你逼出来。”
　　听着熟悉的淡淡口吻，司南长出了一口气，同时还有些许失望。
　　这才是他认识的沈源，举止有分寸，即便是关心，也能不时感受到他的疏离，仿佛隔着面玻璃，一旦靠近便是触手的冰凉。
　　那样的“沈源”怕是一辈子也看不到！

　　吞下丹药后，司南立刻询问其他人的情况。
　　沈源说他们在前山找到了陈继军和婉婉，两人已跟着付海威下了山，只有司南跑到了后山。
　　“抱歉，老大！”司南闻言有些羞愧，要不是为了找他，沈源肯定也不会在山里转悠许久。
　　“不是你的错，下山吧。”
　　“老大，等等。”司南犹豫了下，“刚才假冒的你想让我进洞，我觉得不安就没同意。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的感觉与其是预感到了危险，倒不如说是抗拒，抗拒里面的东西。所以，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我想确定下究竟是什么。”

　　司南把看字咬得极重，沈源立刻听明白了是哪种“看”。
　　“你确定要这么做？可能真会有危险。”
　　司南温柔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和信任，“不是，有你在嘛！”
　　原本平静的眼神不觉晃动了几下，沈源头一回主动避开了司南的视线。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说：“那好吧。但答应我，不管看到了什么，绝不能进洞。”

　　两人走到山洞口，司南闭上了眼睛。
　　两秒之后，脑海中冒出黝黑的画面。
　　渐渐的，画面中开始出现其他颜色，不断有东西呈现出来，仿若亲临。
　　沈源站在一旁安静陪着他。
　　过了大约一分钟，司南的呼吸变得粗重，原本自然张开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

　　沈源担心他出意外，摇了摇他的肩膀，“司南，别看了，听到吗？”
　　几乎是同一时刻，司南突然张开了眼睛，满眶的眼泪无声落下。
　　他泪眼婆娑望向沈源，神情中充满了悲戚和无助，像是有无尽苦痛却不能抒发，在心中郁结成囚。
　　沈源心念一软，上前轻轻搂住了微颤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不管看到了什么，全都与你无关，不是你造成的结果，别多想。”

　　鼻子嗅到沈源的气息，发冷的身体被温暖着，司南逐渐平静下来。
　　感觉到他不再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中，沈源松开了怀抱，看着他依旧发红的眼眶不自觉皱了皱眉。
　　“走吧，其他人还在等。”
　　司南点点头，用力揉了揉脸，呼出一口气。
　　“老大，天亮后最好再来一次，我想我找到况卿璇了。还有，这洞里有妖怪！好在像是在睡觉。”
　　“知道了。”

　　两人回到山脚下和其他人汇合，付海威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
　　他从婉婉嘴里套出了所谓山神的真相。
　　下旗村从一百多年前就有个暗中侍奉的山神，每三年都要给山神送一位新娘。
　　一开始会从村子的年轻姑娘里挑新娘，引起了不少矛盾。
　　之后就瞄上了村外人。
　　或骗或绑或买，反正新娘从没有活口，村民就无所不用其极。

　　山神回馈给他们的，就是在一条流经村子的小溪里，不定期出现金砂。
　　为了保证全村的利益，村民们互相监督，不把秘密泄露出去，使得村里很少有人外出务工。
　　婉婉看不惯这件事，又担心哪天自己会被选做新娘，于是便偷跑到了大城市里谋生活。
　　至于他们提过的神胎石，婉婉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她只知道那个小盒子是两年前村长从山上带下来，一直锁在箱子里视若珍宝。

　　为了给自己留个杀手锏，临走前她就溜进自己的亲二叔，也即是这代村长家里，偷走了小盒子。
　　发现小盒子丢失后，村长威胁了婉婉父母。
　　婉婉被逼无奈又不敢自己回来，才会发生托同乡捎东西，自己躲起来的事情。
　　这一次回村她是被家里骗回来的，不然根本不可能再遇上司南。

　　听完付海威的话，司南的脸色始终很难看，独自一人蹲在山脚下生闷气。
　　天光大亮后，山上的雾气果然散得一干二净。
　　沈源带着付海威再度上了山。
　　正如司南所说，山洞最深处有个沉睡的妖怪，是个巨大的蜘蛛精。
　　它的身体比集装箱卡车的轮子还要大一倍，八条粗壮的腿堪比付海威的腰身，而且硬得跟金刚石有一拼。

　　对沈源和付海威来说，这只妖怪并不算难对付。
　　山洞顶部有几个透气孔，白天的时候阳光能射进来，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道家真火去烧。
　　别说是蜘蛛精，就连整个山洞也能烧塌。
　　然而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了比较麻烦的强攻。
　　当沈源用匕首刺入类心脏部位，蜘蛛精彻底死亡时，他和付海威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付海威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源，情绪低落地问：“让司南他们帮忙一起清理吗？”
　　“不要，就我们两人干。”
　　付海威想了想，这样的场面的确越少人看见越好。
　　硕大的蜘蛛网上挂满了尸体，绝大多数都成了白骨，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有部分落到地上的已经变得粉碎。

　　这些尸体极有可能就是历代“山神的新娘”。
　　付海威盯着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看了一会儿，说：“从五官看，这人应该就是况卿璇。”
　　尸体的腹部微微隆起，似有五个月的身孕。
　　付海威小心翼翼摸了摸，发现腹部十分坚硬，像是已经石化。
　　他和沈源交换了下眼神，决定剖开尸体。

　　不大会儿，一颗小小的能量珠从子宫里被取了出来。
　　付海威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觉往四下环顾。
　　还有两具腐烂程度不算太厉害的尸体上，小腹位置破了个洞，显然是有东西从里面顶破身体而出。
　　不用说，他也能猜到是什么。
　　想到盒子里的能量珠竟然是这样来的，付海威恨不能立刻把盒子连同能量珠一起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