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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 你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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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司南拒绝了沈源递过来的热水。
他不想再吐得昏天黑地,只能忍饥挨饿,连水也不敢喝一口。
“明天你在家休息,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听到沈源的话,司南闭着眼轻轻点点头。
从刚开始练三天休一天,到现在练一天休一天,再多的休憩也补不回体力和精神上的消耗。
沈源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模样,又追加了一句,“别灰心,还有时间。”
听到这话,司南不由抬起头,用不怎么清晰的视线看了看沈源。
他苦笑了一下,轻声说:“老大,其实你不用费心安慰我。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能是预感到死期将至,沈源发现这几天司南总是拒绝自己的宽慰。
只是眼下他的确想不到其他可行之路,即便是有,怕也是没有时间了。
封印的裂缝越来越大,司南不时会感觉到头痛。
每每痛到厉害的时候,抱着头打滚也不出奇。
有时候沈源甚至会想,如果换成自己,在双重折磨下到底能撑多久?
司南强压下又一轮的恶心感,挣扎着开口说:“我没事了,再歇会儿就回家。你去机场送高小姐吧。”
高缘君的假期临近尾声,今天是她启程回美国的日子。
早在三天前付海威就嚷嚷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司南记得特别清楚。
他还以为今天沈源没时间陪自己修炼心法、抽取能量,所以早上特地吃了顿饱饭。
结果差不多吐了一个半小时,才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干净,连喉咙都隐隐作痛。
闻言沈源抬腕看了看手表,“早点回家休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别一个人胡来。”
司南回到家里,一下子倒在床上不愿再动弹。
肚子饿得直打鼓,他只敢吞口口水。
或许等到晚上再试试,能吃一点算一点,不然就算不饿死也得渴死。
饿得实在烧心,司南把自己蜷成个煮熟的大虾,昏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间,他听到耳畔有个声音响起。
娇滴滴似未开嗓的童音,糯糯软软,好听极了。
“爹爹、爹爹……”
谁是,爹爹?
“爹爹起身,陪我玩嘛!爹爹……”
是谁在说话?
司南在梦中皱起了眉。
“爹爹,爹爹,张开眼睛啦,我总是独自玩耍好无趣……”
司南挣扎着张开眼睛。
太阳穴有些胀痛,但不是因为外泄的能量,倒像是没睡够被强行吵醒的反应。
他抬起头往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也没听到那个声音。
以为那只是个梦,司南重新躺下,继续用睡眠治疗饥饿。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度听到了那个童声。
这一回更清晰,更响亮,能听出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爹爹清醒的时候听不到我,呜呜呜……”
娇弱的哭声把司南的心淋湿了。
他尝试着在梦境里安慰那个童声。
“乖,别哭了,哭红了眼睛就不漂亮了!”
“可是,可是,我很想和爹爹一起玩。要是爹爹能像少爷那样强大,说不定就能在清醒的时候和我对话……”
“少爷?谁是少爷?”
“少爷,就是把我生出来的那位啊!爹爹几乎每天都和他见面,怎么会不认识他呢?少爷是个好人,身体非常干净,而且还很温暖,和爹爹是同一个类型的人,我最喜欢你们两个了。要不是闻到了爹爹身上香甜的气息,我真想在少爷身体里面再多待一阵子。”
司南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少爷应该是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难道说……
“你说的少爷,是不是,沈源?”
“沈源?那是谁?我不认识。我认识的少爷,就是从出生起,我便始终能在爹爹心里看到的少爷……”
司南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他一手按着太阳穴,慌慌张张往床边张望。
果然,麒麟鼠在他脚跟的地方,来来回回蹦跶着。
司南用力吸了口气,看着麒麟鼠慢慢从床尾跑到床头,两只前爪搭在他手背上,不断甩着细细的尾巴。
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司南犹豫着将它放到手心里,举到双方视线齐平的位置。
他知道该听沈源的劝诫,不能一个人胡来。
可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自己肯定会死不瞑目。
像少爷那样强大,像少爷那样强大……
司南慢慢闭上眼,心中默念沈源教他的心法,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触角,探入封印缝隙中,勾住一部分妖魂的能量,谨慎地往回拉。
能量汇入丹田,和自己的精神力混在一起,仿若用热水去溶解冰块,最终变成温水流淌在身体内。
一滴滴冷汗从鬓角滑落,本就苍白的脸色开始呈现出代表死亡意义的灰白。
颤抖的手几乎捧不住麒麟鼠。
但,成果了!
短时间暴增的精神力使得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童声。
而且不光是声音,在没有张开眼睛的情况下,他看到面前有团淡蓝色的光团。
光团不是很亮,却能看出大致的轮廓—麒麟鼠的轮廓。
“啊啊啊!”女童的声音显得很激动,光团也不断雀跃地摇摆,“爹爹,你太利害了,是怎么办到的?”
“你真是麒麟鼠?”
“是的爹爹,我叫同心!”
“同心,真好听!谁给你取的名字?”
“没有谁,我们与生俱来就有名字!”
“同……唔!”
强烈的晕眩感再度袭来,这一次还伴随着让人生不如死的头痛。
司南下意识丢开麒麟鼠,扒着床沿开始呕吐。
“啊!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同心惊慌失措的声音不断传进耳朵里,司南既心疼它,自己身体又难受,实在分不出气力去安慰她。
“混蛋,原来是你!碧鸩!竟敢欺负我爹爹。”
同心突然拔高了音量,炸响的叫声震得司南差点晕过去。
“你嫉妒少爷受大王独宠,折磨我爹爹干什么?有骨气去找少爷单挑啊!你个死鸟,魂魄都不全,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再不收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同心的声音刚落,司南就觉得有股冷冰冰的气息侵入了脑子里。
本就难以承受的头痛竟然成倍增长,七窍不禁冒出血水,全身上下除了痛没有其他感觉。
整个脑子仿佛炸裂开来,把他折磨得活生生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