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异箓》鱼目

34、34 泽棘

　　众人走下楼，其他人正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
　　他们一出现，柳心慈立刻冲过来问：“聂叔，怎样？”
　　聂近生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着一脸紧张的端木蕊说：“放心吧，端木小姐，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怪事。”

　　端木蕊脸色好看了些，松开了一直因为紧张而捏住的双手。
　　付海威听到他的话，立刻抢话说：“喂喂，别说的好像是你搞定似得。端木小姐，之前我们认为是鬼变引起的一系列怪事，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那东西寄生在你书架上一个瓷娃娃身上，你还记得瓷娃娃是怎么来的吗？”

　　“书架的瓷娃娃？”端木蕊有些茫然，直到聂近生拿出了一些碎瓷片，她才依稀有些印象。
　　“抱歉，书架上的小摆设都是礼物，有朋友送的也有粉丝送的，这个娃娃我只记得放在房里有些年头，其他实在想不起来。”
　　“记不得就算了，反正怪物已经被彻底清除，再也不会形成危害。只是，有些事还需要你注意。”付海威看了看四周，“如果不介意，我希望和你单独谈。”
　　他想私底下问端木蕊关于网上黑贴的事情。

　　假如他们猜测是真的，那就必须警告她小心。
　　这回虽不是鬼变，但未必今后不会发生。
　　“可以，请跟我来。”
　　端木蕊刚转身，聂近生就跟了过去，立刻遭到了付海威的阻止。
　　可惜为了能省点精力，聂近生死皮赖脸要旁听。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最终由沈源代表半缘答应了他的要求，聂近生笑得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偏厅里，陈继军正在给司南治伤。
　　担心爪子上会有阴毒，陈继军让他吞了几粒药丸，苦得他直皱眉。
　　从穿衣镜里，司南看到自己脖子部位有一大片淤青，五个血眼清晰可见，模样有些凄惨。
　　好在正如付海威所说，只是样子惨了点，上了药过几天就会痊愈。
　　等陈继军涂完药膏，司南哑着嗓子问：“陈哥，刚才是谁干掉了那个怪物？老大吗？”

　　陈继军说：“不止老大，还有威哥和聂处长，先是合力控制住那东西，最后用茅山阵法消灭掉。”
　　司南不觉讶异，他记得自己只看到了两个影子，黑暗的自然是“端木蕊”，可散发着橘色光芒的会是谁？
　　而且既然是三个人动手，为什么自己只看到了一个影子？
　　当时只是看不清，可不是瞎了。
　　“可是……”

　　“话那么多，嗓子好了？”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看到沈源走了进来。
　　“老大，处理完了。”陈继军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
　　沈源坐下后目光先是在司南的脖子上巡视一番，这才说：“把刚才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我。”
　　说话的同时，他递给司南一个平板电脑，上面已经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
　　“打字。”

　　司南忙双手接过，飞快敲打起来。
　　亏得他手指灵活，也就十来分钟，就把自己看到听到的都用文字呈现了出来。
　　沈源凑过去逐字逐句地看着，基本上司南写完的同时他也看完了。
　　黑珠、黑气，这些字眼紧紧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方才交手时虽然“端木蕊”实力依如昨晚，但因为是三人联手，几乎就是一面倒的态势。
　　阵法发动后，“端木蕊”毫无悬念地化成一堆灰，谁也没注意到还有差点溜走的黑气……

　　沈源保存了司南的文档，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在里面找了一会儿点开一张图片问：“你之前看到的‘端木蕊’是不是这个样子？”
　　平板上显示的是某本书的一页，因为纸张发黄且残缺不齐，很容易让人察觉到它年龄一定不小。
　　书页上有着一张手绘图，边上还配有竖排的文字，可惜司南一个都认不出来。

　　不过图倒是眼熟，和他恍惚间看到的怪物十分相似，只不过书上的怪物多了两个类似翅膀的东西。
　　所以司南点点头，依然用打字的方式表达出差异的地方。
　　等他打完字，沈源立刻来到楼上端木蕊的卧房。

　　付海威他们的谈话已经近了尾声，端木蕊承认的确是因为想要发泄对何进的不满，才会有了偏激而怪异的举动。
　　被揭穿后她有些恼羞，但更害怕再被脏东西盯上，所以答应今后不再如此。
　　见沈源进来，大家不约而同收声，六只眼睛停在了他的身上。

　　“聂处长，碎瓷片给我看一下。”沈源面沉似水，边说话边带上了医用手套。
　　接过碎瓷片，沈源颠来倒观察了许久，之后拿出了一张符。
　　在一旁安静看到现在，付海威终于忍不住出声问：“你在怀疑什么？”
　　沈源一边用符纸包住了几块碎瓷片，一边说：“我们杀掉的是妖，叫泽棘。”

　　“泽棘？是不是长满绿色鳞甲、专门吞噬暮气、预示着地震的妖怪？”聂近生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那东西不是在明朝就已经灭绝了吗？怎么会又一次……”
　　聂近生的话还没问完，就看到原本包在碎瓷片外的符纸竟然凭空冒出了几个烧焦的黑点，然后慢慢向外扩散。
　　焦黑色的边缘时不时闪出一两点小火星，直到将大半张符纸都燃尽，这才停了下来。

　　付海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在心里直骂娘。
　　符纸自燃代表着瓷片上沾有微量魔气，可刚才沈源却说他们杀死的是妖，加上已前类似鬼变的迹象，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遇到了解释不通的问题，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和端木蕊告别离开别墅，聂近生和柳心慈跟着半缘回了酒店。

　　一进房间，付海威就迫不及待打开了存在平板里的文档。
　　大约五分钟后他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司南，“我靠，不是吧！？你确定不是因为快死时眼花造成的幻觉？”
　　司南面色一窘，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才好。

　　好在不过付海威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刚才的话也只是因为事情变得复杂后习惯性发出的感慨。
　　之后他很是认真地思考着，突然表情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付海威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自信，“这次事件依旧是鬼变，只不过鬼变的本体不是人类鬼魂，而是妖魂。妖魂吸收负面能量，但因本体强大，进化的同时还产生了魔气，沾染到了寄生的瓷器上。琪琪昨天分析出指甲里有两股阴气、一股阳气，假设一阴一阳来自妖魂本身，另一阴气就是魔气。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司南看到了非完整体的泽棘，而符纸测到了少量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