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异箓》鱼目

12、12 卖身契

　　等再度回到酒店，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司南简单梳洗了一番，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
　　他并没有想看的节日，只是为了让房间显得不那样冷清，手指机械地按着遥控器。
　　过了一会儿，司南觉得眼皮开始发重，从电视里传来的声音似乎有催眠的作用，让他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耳边飘飘荡荡有别样的声音传来，司南听了好几声才惊醒过来，那声音并不来自于电视机。
　　有人按响了门铃。

　　司南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张望。
　　等他看到门口的人，又不自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此时，门铃再次响起，付海威的声音也同时从门缝里传了进来：“司南，在不在？”
　　确定真是他俩，司南连忙打开门，将付海威和沈源让进了房。
　　付海威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哎哟妈呀，可把哥给累死了，飞机餐真不是给人吃的。”

　　说着话，他拿起客房电话往服务台打电话，顺口问了句：“来点酒提提神？我看你都快睡着了。”
　　司南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付海威是在问自己，忙摇头拒绝。
　　付海威也不和他客套，点了两人份的晚餐要求送到客房。

　　挂上电话，付海威看到司南还拘谨地站着，于是大手随意一挥，说：“站着干啥？找地方坐。”
　　他和沈源进屋后就把长沙发占了，司南看了看，绕个圈坐到了离着付海威更近的单人沙发上。
　　付海威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个来回，一脸心疼地说：“瘦了，这才几天不见！压力太大吧？”

　　面对如此“善意”，司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50万明明就是他们提出的条件，现在却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事，司南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对方的心理素质。
　　付海威明显也料到了司南会无言以对，问完之后马上接着说：“不过呐，交易就是交易，大家都要讲规矩。都和我们老大谈妥了？”
　　司南点点头，下意识觉得面对这人自己还是少开口为妙。
　　“那就好。”付海威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纸和一支笔，放到了司南的面前，“签字吧，搞定后好安心吃饭。”

　　签字？
　　司南诧异地看了几眼。
　　这是什么？
　　纸上的字他都认识，连起来的意思他也能看懂，但不明白为什么付海威会让自己签这样的东西？

　　那几张纸是雇佣合同，大致描述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雇佣方写明了是一家叫海源的餐饮管理有限责任公司。
　　司南曾在一家小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也签过类似的文件。
　　从公司的名字他也能猜到应该是沈源和付海威两人开的公司，可这和他们间的交易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司南一脸茫然，付海威愣住了。
　　“你不是说和沈源都谈好了吗？”
　　“我是和沈……先生谈好了，你们给我血丹救人，我替你们干活补偿损失并以三滴本命精血作为抵押。但为什么还要签劳动合同？”
　　“我就知道。”付海威一下子就弄明白了症结所在。
　　果然这种事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合适，他感叹道。

　　这时客房服务把晚餐送了过来，付海威一边吃一边给司南解释，“这样啊。半缘是我们俩开的，起因和过程都比较复杂，一概略过。总之，现在在半缘干活的都要和我们签署劳动合同，我们和他们都是简单的雇佣关系，递交个辞职报告就能走人。你呢，比较特殊，按古代说法就是给我们当长工，管你口饭吃、给片瓦遮头就行。但哥的心地好，打仗不用饿兵，所以每月给你按时发饷，交四险一金。要节约点花你还能存点老婆本，每次干活的奖金部分就充当补偿款，你也别指望了。先签三年合同，三年过后要是还没补上50万再商量。这么解释你能听懂吗？”

　　付海威说得言简意赅，司南马上就听明白了。
　　原本他都打算倒贴生活费给他们干活，现在能遇上如此优越的条件，司南心里挺高兴，立刻就把个人信息填好，签下了名字。
　　付海威拿过合同扫了眼，立马“哟”了一声，感叹了起来，“不错啊，竟然还是个大学生。你可算是我们这堆人里学历最高的了。”

　　他的一句无心之言给司南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他看了看沈源，再看看付海威，觉得不可思议。
　　付海威一身市井气息，要是学历不高早早在社会上混迹倒是可能。
　　但沈源给人的感觉就是个高冷的富家贵公子，特别是他身上有种罕见的上位者的气质，说他没接受过精英教育估计谁都不会信。

　　显然付海威不打算把这件事给解释清楚。
　　他把合同塞回背包，三下五除二地打扫完食物，一抹嘴就打算走人。
　　沈源本就吃得少，在司南填合同的时候已经停了筷子。
　　看付海威准备离开，他起身走到了司南面前。
　　司南立刻站了起来，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明早10点来半缘，我帮你取血。”
　　沈源的话令司南心里咯噔一下，之前还算放松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沈源顿了顿，又说：“会很辛苦，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
　　司南暗中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