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百恋歌》燕筱卿

4、螣蛇

　　伸长的手腕啪的被紧紧攥住，红叶转过她那张妖冶柔媚的脸，笑吟吟的眼睛却盛着冰冷的怒火，准确来说是妒火。

　　“你死死盯着晴明大人想做啥，小心我告诉神乐，她有个变态哥哥！”

　　“喂喂，什么意思！别讲些令人误解的话哈，我只把晴明当做朋友来着。”

　　红叶像审犯人一样审视了两眼，看着源博雅在她的“淫威”下笑容紧张，才终于哼地松开了手腕。

　　“最好如此。”

　　源博雅微微松口气，但解释过后心为何有点揪痛。他这位源家贵公子，之前一门心思扑在妹妹神乐身上，恋爱方面的事情还真的没想过，所以经验缺缺。

　　“轰！”

　　前面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膨胀的尘涛碾碎了花枝，像骤雨般抛洒下来。

　　“神乐！！！”

　　三人同时惊呼，心脏紧紧揪起来，都带着不同成分的愧疚。

　　“晴明，哥哥，我没事。”

　　少女稳稳地降落在疾驰的三人面前，软糯的童音温和可亲，稚气的脸颜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源博雅甫见到她，就扑过去紧紧搂住，一叠声地关切问着：

　　“神乐你受伤没？是不是遇到了那只妖怪，他在哪？我要杀掉他！另外神乐，你一个女孩家，年龄又那么小，我们呵护你还不及，别想着担忧我们大人。尤其是晴明！别让哥哥担心好么，也别让哥哥嫉妒那家伙！”

　　“呵，妹控！”

　　红叶抱着肩膀表示不屑，但看着神乐安然无恙，不觉缓颊露出笑容。晴明则弯下身，轻柔地抚弄着神乐整齐秀美的额发：

　　“你哥哥说的对，神乐，学着照顾好自己为先。”

　　“晴明也担心我么？”

　　神乐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希冀的色彩，听到晴明轻声回答“嗯”，便露出非常可爱的笑容，映着夕阳暮色妍丽动人。

　　被晾在一边的酒吞抱肩冷眼旁观，发出意义不明的“啧”声。恰巧晴明望过来，视线纠缠在一起，逐渐变得炽热撩人，他喜欢看到晴明困扰无措的样子，冷静优雅的阴阳师因他而失了心序，那种感觉非常美妙。

　　“谢谢你酒吞，救了神乐。”

　　晴明微微低首致意，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那黏在身上的视线。闻言，源博雅讶异地回眸：

　　“酒吞童子救了神乐？”

　　“是的哥哥，要好好感谢人家。”

　　“哼，不必谢，救下你，仅仅因为不想看到某人伤心罢了。”

　　“可以解释清楚那人是谁么？”

　　红叶瞪着酒吞，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危机感，自从来到这里，酒吞半眼也没瞄向她，而是盯在了……晴明截断话语道：

　　“红叶，想拜托你护送神乐回去。”

　　“绝对没问题，晴明大人~~”

　　红叶马上换上了乖巧的笑脸，不假思索地答应。接着晴明转向了源博雅：

　　“博雅，那些被抢掠的女孩们就在附近，遭遇妖怪骚扰惊吓过度，需要你好心安抚，护送他们到亲人身边。”

　　“呃，这个义不容辞。”

　　爆炸的尘涛随着晚风散去，只剩下满地狼藉，花枝花瓣堆积得到处都是，眼前摧残出一个平地，视野空旷了许多。可是博雅放眼望去，并没有发现女孩们的身影。

　　“申时方位有个山洞，她们都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

　　青色狩衣随风鼓荡着，目光悠远，似乎望向了尘世深处，这样的晴明颇有些神秘优雅的韵味。

　　“这片樱花林告诉了我。”

　　“……好吧，总觉着晴明你越来越像个神棍。”

　　“哪有那么帅的神棍。”

　　红叶不满地嘟囔着，挽起晴明的手臂，小鸟依人似的娇声道：

　　“晴明大人，我们走，不理他。”

　　“不，我需要见一位故人。”

　　“故人？我也认识吗？”

　　晴明但笑不答，博雅他们只得收回探寻的目光。

　　“只希望你不要做危险的事。”

　　“……放心，不会的。”

　　******

　　空旷的林地里只剩下两个人影，酒吞斜倚着樱花树，双臂环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阴阳师，不言不语，却自有一种默契的气氛流淌。

　　晴明缓步慢行，青色狩衣摩挲着满地狼藉的樱花枝，细微的光芒发散出来，宛如星星点点的萤火。晚风吹拂，樱花枝在半空中缓缓飘起，旋即消失不见。弯腰捡起一块黑曜石般的东西，晴明平静的眸子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潋滟着些许哀伤。

　　“它便是那只怪物的真身？”

　　酒吞瞬间出现在晴明身边，托起了那只拿着黑曜石的手，心猿意马。白皙修长的手指宛如羊脂美玉雕成，有着温凉恬适的触感。

　　“螣蛇。”

　　晴明纠正道，似乎在对“怪物”的称呼不满，微微蹙起的眉心浮现出些许认真。借着初升的明月，可以清晰看出黑曜石的轮廓，被雕成了螣蛇的模样，栩栩如生，龙鳞犄角刻画得极为细腻，和酒吞刚才打倒的怪物真身分毫不差。

　　“祂曾经也是我的御灵。”

　　晴明轻声呢喃的说着，酒吞掀起眼帘瞧他，难以掩饰惊讶的神色。昔日特意调查过晴明，但貌似没有这方面的传闻。

　　“很久以前的事了。”

　　晴明似乎不愿多讲，哀婉的浅笑拂过眉眼。酒吞有些不安道：

　　“那我刚才杀掉祂，对你有没有影响。”

　　“没影响。螣蛇已经逃了，剩下的这块‘蝉蜕’只是空壳罢了，何况祂……”

　　晴明微微叹息着抽回了手，转身朝林地深处走去。

　　“酒吞请不要跟来。”

　　“你去找螣蛇？”

　　“……故人，或者说一位阴阳师。”

　　“呵，听着有些猫腻，我更要去了。”

　　晴明无奈地微笑，没有再制止，转身朝着感受到的方位，闲庭信步般缓缓行进，有君子之风的温柔端雅，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和忍不住想占有标记他的冲动两相交织着，酒吞自嘲地想，自己早已被晴明所蛊惑，而晴明对自己的态度则暧昧不明，所以才隐隐不安吧。

　　酒吞朝着那个清瘦的身影走近，却忽然发现怎么也靠近不了，伸出手想抓住他，却觉着像隔了一个空间那么遥远，明明晴明就在眼前！！

　　怪异的事冲击着大脑，他很快冷静下来想到，这恐怕是传说中的“缩地之法”——那人看似在眼前，实际上远在天边，视觉上给人错觉罢了。据古书记载，唐土三国时代曾有人使用过。

　　“晴明，你想做什么，不要一个人逞强！还是说信不过本大爷！”

　　酒吞愤怒地大喊，回声在整个山林回旋徘徊，因此他相信晴明听得到。林风呜鸣落英缤纷，晴明回眸淡淡一笑，混杂着哀愁、安抚、坚定意味的凄美笑容淡薄得令人怜惜，然后在樱花摇曳中消失不见。

　　“晴明！晴明！”

　　酒吞在林地里狂奔着四处寻找，但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气得一拳击打在粗壮高大的樱花树上，樱花树应声折断，偌大的树冠轰隆砸在地面，荡起月色粉尘，花瓣飘零满地。

　　“你这家伙给我等着，就算翻遍整个山林，也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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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酒吞苦恼：哎，我媳妇太能干了。
茨木：？？！！莫非他想反攻？就那小身板……
酒吞一葫芦拍过去：你才反攻！你还真需要反攻。
茨木抱着脑袋委屈：我也不愿意，但狗子背上有翅膀，说他在下面不方便。
酒吞斜眼：你知道将来自己会怎样死吗？
茨木：？
酒吞：笨死的。

酒吞不再理会茨木吵吵嚷嚷说自己不笨，他郁闷地思索着该怎样破解缩地之法，若不然，追不上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