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你大爷的 ...
-
文华道人怎么看苏鹤怎么顺眼，直接将苏鹤当成了心灵之友，没两天就把自己的情况说给了苏鹤，包括他是碧水教掌教的左膀右臂啦，包括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被一个愣头青抓进了镇魔塔啦，包括他威武不屈不肯向武林盟泄露碧水教的机密这才被关押到现在啦……不对，这一条是假的。
文华道人这么坦诚，苏鹤也不能太吝啬，于是主动交代了自己的人设：
儿时是富裕人家的小少爷，后来万贯家财让朝廷看中，被套上莫须有的罪名抄家灭族，幸而躲起来逃过一劫，七岁就开始在江湖漂泊，然后被反朝廷武装势力吸收，很快成了该势力的一个小头目。
十四岁时该势力被剿灭，躲进深山老林逃过一劫，然后回到江湖，进了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云深阁，十六岁就晋升为小高层，负责汇总情报，甄选出有价值的部分标价出售，以及为特定的情报物色潜在买家。
十八岁时云深阁被竞争对手观火阁挤垮，破产解散，苏鹤失业，当起了独立雇佣兵，接一些帮人处理棘手问题的活计，新盟主上台之后受雇去刺探正方藏的虚实，结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被方正藏擒入镇魔塔。
和文华道人比起来，苏鹤的这份履历可真够丰富多彩的。最厉害之处在于，这是苏鹤和方正藏一起反复推导敲定的故事，里面每一条都有真实存在的证据进行支持，绝对经得起调查考验，你不信也得信，反正这就是真的。
文华道人很高兴自己和这么厉害的年轻人认了兄弟，非但没有被比下去的负面情绪，还由衷的为苏鹤鼓掌喝彩，连连表示如果不是在这镇魔塔里，他绑也要把苏鹤绑到碧水教去任职。
同时文华道人也对苏鹤的毫无保留表示非常感动，决定也把自己的人生经历详细讲讲。
文华道人小时候是孤儿，被一个牛鼻子老道收养，这老道其实是个假道士，混迹江湖四处行骗的那一种，是又常见又没有特色的江湖骗子。但假道士也有假道士的尊严，心怀教导出一位道门宗师的伟大心愿，愣是把文华当真道士尽心培养了。两人之间的感情那绝对是情深似海情比金坚——哦，注意这里形容的是亲情，不是爱情。
在文华十来岁的时候，这老道士有一天出去行骗，不想老司机翻车，被一个正道人士识破骗局，一剑斩杀。
文华知道之后痛彻心扉，从此黑化，就近找到了碧水教，跪求碧水教除道卫魔，正巧碧水教准备出队搞事，于是顺手帮忙杀了那个正道人士，给文华报了仇。
文华知道之后感动坏了，毕竟十来岁的小娃娃，很容易感动的，当即就表示要加入碧水教当上大坏蛋杀尽天下正道走上人生巅峰。
碧水教不是那么好进的地方，但也没那么难进，文华二十岁的时候成功入职碧水教，凭借对碧水教的无限热爱和忠心耿耿，迅速得了当时碧水教掌教的青眼，成为掌教面前不大不小一个红人。
等文华道人年近四十的时候，碧流女接手了掌教之位，他发掘出文华道人在布置犯罪现场、散布虚假消息、掌握正道人士弱点方面的才能，遂提拔文华道人成了大管事，让文华道人摇身一变成为大佬。
苏鹤听了文华道人的人生故事，非常惭愧。
暗暗感叹，多实诚一个人啊，居然说的全是真的，哪像苏某，说了半天就没一句实话。
讲完了人生，文华道人又开始讲人生哲理，都是掏心窝子的体己话，他活这大半辈子，深刻认识到人性的伪善，正道人士最是伪善，以正义之名行罪恶之实，为什么就不能真诚一点，活出真我，当个明明白白的恶棍呢？
你要做坏事，那就正大光明的做坏事，人的本性本来就是坏的，三岁孩童可以自悟热水烫蚂蚁，几个一起就能研究出多种分尸青蛙的花样。没必要遮遮掩掩，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来，徒惹人作呕。
苏鹤非常入戏，表现出听得相当如痴如醉、相当受益良多。仿佛接受了一场精神上的洗礼，整个人都升华了。
这让文华道人更高兴了，亦师亦友什么的，这种feel他最喜欢了。
疯狂拍了两天马屁，苏鹤有点受不住了。
他哪儿蹲过大牢啊，这破地方就不是人待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连一块四方形的天空都没有，环境简陋而封闭，他的心情是压抑又焦躁。
文华道人作为过来人，有心帮苏鹤调整心态，但苏鹤嘴上说受教了，心里加倍烦躁。
这一天，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的时候，苏鹤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奇怪动静。
文华道人也听到了奇怪的动静，感觉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有人劫狱。”苏鹤跳起来开始整理衣服。这两天天气热，镇魔塔里更是闷热，说是蒸笼也不过分的，苏鹤早就不在乎形象开始尝试行为艺术了，反正也没外人看到。
现在有外人来了，苏鹤就把对个人形象的自我要求又捡回来了。
文华道人本来也学苏鹤进行行为艺术，现在看苏鹤这样，虽然心里犯嘀咕吧，不认为有动静就意味着有人劫狱，但还是跟苏鹤一起收拾仪表。
这就是异姓兄弟之间该有的协调、一致、信任，哪怕瞎忙活一场，也是增进了情谊了。
其实苏鹤自己也不能肯定就是劫狱，毕竟人家劫狱不会先给他信号的。但苏鹤肯定如果不是劫狱，他不会再忍下去。关了这么久都要得心理疾病了，算是尽到了小弟对老大的义务，对自己有了交代，可以任由方正藏去死了。
两人收拾停当，近处传来一声炮仗的声音，两个身着劲装的蒙面人闯了过来。
文华道人惊讶的看到其中一人走到他面前摘掉面巾，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嫩脸。
“小节！”
“道长！”
这边上演久别重逢，另外那个蒙面人则拿出一把钥匙就给文华道人开锁。
开了锁，两人拉上文华道人就要跑路，文华道人赶紧喊停：“等等，我在这儿认了个异姓兄弟，是个厉害的，我们带上他一起走。”
两个劫狱的看向苏鹤，苏鹤露齿一笑以示友好。
两人一合计，这人虽然看着年轻，但能被关到镇魔塔里的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小喽啰，要救出来不过顺手，再加上文华道人的大力推荐……行，一起带走。
于是苏鹤也被带上，四个人运起内力施展轻功向外奔逃。
路上文华道人一边跑一边问：“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那个叫小节的就答道：“一天前观火阁突然传出消息得到了镇魔塔的下水道图纸，计划举行拍卖，镇魔塔外面守卫森严，但内部则很一般，掌教大人知道后立刻封锁消息，找到观火阁出一百两白银直接买下，令我和白叔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幸好观火阁卖的是真货，这才这么顺利。”
文华道人听了感动的想要落泪，一百两白银可不得了，这年头一两白银相当于一万铜钱，穷人一天的伙食费也就十几枚铜钱，一匹训练有素的上好良驹不过一两白银，一百两就是一百匹，能武装出一支小型军队来。
混江湖赚钱不易，一百两白银可不是在闹着玩的。
苏鹤听了也是大惊失色：什么？下水道图纸？正方藏你大爷的！你怎么不去死呢？蹲大牢就算了，现在还得钻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不过是撕了你一张破春宫外加摔了你一个破茶碗罢了，就这么折腾我？
逃跑的路线还真就是钻下水道，不过里面的环境比苏鹤臆测的要好一些，虽然充满腐臭味，但没有苏鹤幻想当中的屎尿横流场景。
他们在下水道里气喘吁吁钻了半天，一出去就缩到马车的夹层里藏好，身体上难受的要死，全靠内力撑着。
马车开动，有惊无险驶离武林正派的大本营，日夜兼程向着碧水山行去。
等苏鹤得以伸展四肢活动活动的时候，他那点儿本就所剩无几的个人形象全没了，妥妥一个逃难难民。当然文华道人也是一样的。
一路上苏鹤跟小节和白叔都混熟了。
小节是个娃娃脸的小伙子，皮肤嫩的让苏鹤心里往外冒酸水，典型碧水山刁民一个，父母意外溺水死了之后就投了碧水教，得了文华道人的重用，把文华道人当再生父母看，亲厚的不得了，文华道人入狱的时候还是半个新人。他是玩毒的一把好手，人很机灵，文华道人栽了之后就接手了文华道人指挥犯罪现场布置的部分工作，可以说当了个小头目。
白叔则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干巴老头，身体非常硬朗，碧水心法练的出神入化，长相则平平无奇，平时话很少，是个称职的打手，没什么特别值得挖掘的闪光点。
四个人都会武功，赶路飞快，没多久就进入了碧水教的地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你大爷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