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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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蒙将军让末将找你回去，开始整军归京了。”
“嗯。”小将看着脱下铠甲一身白衣的军师，一时有些恍惚。
“长苏，我走了。”白衣军师抬手接雪，掌心积着晶莹的雪水。“应你遗愿，飞流，我会照顾好，你以命护下的大梁，我也会替你守护。让我这个南楚国师倒戈大梁，问天地间，唯有你有这个能力……”最后深看一眼银白的雪地，转身离去，其不知道他身侧一直站着自己所念之人的元神，白色的长睫毛半掩着冰蓝的眸子，看着蔺晨周身开始萦绕的仙缘微生波动。
“再见……很快会再见的，蔺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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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回来了。”
“嗯。”盘桓在二重天的龙身缓缓睁开双目冲出水面，幻化人形，白衣银绣，宽带束腰。接过灰衣青年手中所捧长剑，微微出刃，如镜的剑身映照出俊美的面容，白发半遮着额头，随风飘扬。
“司法天神殿。”
“主人……司法天神……”
顿住脚步皱眉回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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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梅岭风雪从未停歇，士兵已经尽数撤离曾经热血横扫的战场，漫天白素与飞雪融于一体，银辉层层覆盖于赤血之上，不留痕迹。
大梁朝堂之上，群臣沉浸在胜仗的喜悦的同时亦惋惜着逝于战场的麒麟之才，身着金龙玄衣的年轻帝王默念着故人之名，在白纸之上提下新军之名，看着满堂文武将泪意压于心底，好似那白衣谋士立于众臣之前看着自己静静微笑。
小殊。。。我治下的大梁。。。你看到了吗？
远在九天之上的白衣将军好似听到帝王的心声，冰封的双目下产生了淡淡地波动，随即消失不见。
“老君，这些年，麻烦你了。”
“杨戬是老身的后辈，老身护他，也是身为尊长应该做的。”
“飞蓬执意下界的决定，是不是错了。”飞蓬看着悬浮四重天的玄衣身躯，目下流露哀伤。
“不，文臣之首和武将之首本就两立之职，你留下来，也使他更添烦恼。”
“至少，我能护他周全。”
“这是他的劫，也是他自己设的局，一切皆有注定，将军不必自责。将军此行，也是收获颇丰，只是这目下多了些迷惘。”
“老君……”
“将军应该知道，梅长苏只是一个劫数。”
“…………“
“主人！”
挺立地背影闻声收回远望的视线转身，垂于腰间的墨色马尾扫过银白劲装。“佛牙，何事如此急躁？”
灰衣青年驻足拱手“天帝让主人速去瑶池。”
“好，我知道了。”被称为佛牙的青年看着自家将军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气，对太上老君拱手后在缩成一团的哮天犬一侧放下一根魔兽后腿后化为原型盘在一旁。
“有些事，只有深入才能看透……飞蓬，你帮不了杨戬，你的劫数，也只有你自己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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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陛下。”
天帝看着飞蓬依旧冰封的双目微微叹息，“蓬儿，你还不肯原谅父皇么？”
“陛下无错，何来原谅。”
“朕让你去人间历劫，不仅为你与魔尊私斗一事，亦是为了磨练你心性。。”
“飞蓬从未为此事怪过陛下。”
天帝看着飞蓬嘴角的冷笑微微抚头
“你人间历劫三生三世，第三世难道没有见到她吗？”
“陛下是想说，末将第三世偶遇长公主转世一事。”飞蓬的目光终于产生了一丝波动“只是长公主的魂魄已仙气散尽，只是普通的灵魂，死后永世轮回，长公主。。。已经回不来了。”
“朕既然保留其魂魄，自然能让她回归天庭，她不仅是养大你的姑姑。。。。她亦是朕最疼爱的皇妹。。。”
“陛下的疼爱，恕臣不能理解。”飞蓬双目再次冰封，平静的声线带着一丝波动“杨家已灭，杨戬死于开天神斧之下，杨家的血脉。。彻底断了，陛下是想让长公主回来看自己那个怨恨兄长的女儿，还是去见弑舅的外孙？”
“你已经去过四重天了吧。”
“嗯。”
天帝起身向殿后走去“跟我来。”
飞蓬眉头微皱紧随其后，被扑面而来的莲香熏住眼睛，再次睁开双目，便被白莲中如玉般的孩童吸引了视线，其额头上的银色流云散发着淡淡的银光，端坐在莲池的王母轻柔地起身。
“蓬儿，你回来了。”
“这是。。。二郎。。。。为何。。。。。。”
“二郎在华山下受到重创，□□封于欲界四重天由老君照看，这是他分离出体的元神所凝成的仙体。。。。记忆与外形相仿。。。停留在了十岁之前。。。。因一直哭着找瑶妹，本宫只得让他一直睡着,元神本就不稳，本宫怕沉睡反而对他不利，若不安定其心，怕是元神散去，无力回天。”
“小金乌有着巡天之职，杨婵。。。。。唉。。。。”
“陛下是想让末将带二郎元神下界找长公主转世？”飞蓬双目终于融化“陛下是想补偿什么吗？”
“天帝永远不会错。。。但是会心痛，蓬儿，朕知你私斗后执意下界大多因瑶妹之事，但。。。”
“儿臣领命。”
天帝和王母目中闪过一丝狂喜，声线亦微微颤抖“好。。。佛牙早你归位，二郎这些年所经历地朕已告知他，想必你也知道了。。。”
“儿臣与杨戬并非初次相识，下凡前便有相惜之意，姑母亦对飞蓬有教导之恩，飞蓬会照顾好二郎。”
“蓬儿。”王母看着飞蓬抱莲离去的背影忽然出声“景天不是龙阳。”
飞蓬闻言微微一颤“儿臣明白。”
“这是蓬儿的情劫，娘娘何必多言。。。。”
“本宫不会阻拦蓬儿的选择，但私心依旧不想其走这条路。。。本宫只是不希望他被梅长苏的身份相左右。。。。”
“蓬儿已经长大了，朕相信，他能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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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将佛牙安置在四重天陪哮天犬后幻化墨发黑眸，抱着杨戬到了人界，望着大梁在空中停留半刻向南楚飞去，在中介的引荐下在繁华的街道旁的胡同买下了一处不大的旁产，被白披风层层包裹的杨戬只露出了稚嫩的面目，安静得趴在飞蓬怀中，引起人群侧目。
飞蓬方将木门合上挡住众人视线，身后的庭院便变了一个模样，精细到屋内装饰，隐隐得流露庄重和高贵。
杨戬再次睁开双目看到了素色的床帐，身下一陷入片柔软，忽闻到一股清香，略带水汽，微微偏头看到一张如玉的俊颜。
抱肩半坐床侧，双目缓缓睁开与杨戬对视，深邃的眼眸摄人魂魄，脸不自觉得红了。
“醒了？”
“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我爹娘呢？”
“第一，我是你表哥，飞蓬，第二，这里是我家，第三，你爹娘有事要处理，暂时把你寄托给我。”飞蓬翻身站立隐藏眼底的波动，顺手拿起床头的水蓝长衫递给杨戬。“需要帮忙么？”
“才不要，我自己可以。”看着杨戬并不熟练地动作，飞蓬嘴角缓缓带上了笑意，整理自己微皱的劲装后，将杨戬提起，把其背后的带子系好，将披散的淡金发束成马尾。
“等我长大了，就能够到了。”杨戬看着自己短小的手臂不甘心地撇嘴。
“那二郎要快些长大才好啊。”飞蓬捏捏杨戬粉嫩的面颊，起身推开窗户。杨戬因飞蓬面上的笑意一时缓不过神，撑着床边爬下。
真好看……
“表哥。。。爹娘什么时候来接我？”
“怎么？二郎才刚离家就想爹娘了？”
“没有。”杨戬抬起微红的脸，清澈的双目带着深深的迷惘“我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就连现在是何年何日都不记得。。。而且娘从未与二郎说过。。二郎有表兄弟。。。。”
飞蓬心底微颤，却面色依旧平静，看着有些无措的孩童心下酸涩。“二郎才八岁，怎会有这么多忘记的事，你的娘亲有很重要的事去做，未来得及告诉二郎。待过些时日。表哥带你去找她可好？”
“嗯！”
街道上孩童的嬉闹声穿过庭院进入屋中，飞蓬扯过一旁短小的薄毛披风盖在杨戬肩上，看着小小的书生一时晃神。
“过几日便是年关了，街上正热闹，待会不要乱跑。”
“年关？”飞蓬推开门之时一阵凉风吹入，可并不刺骨。
“这里是南楚，年关亦是凉爽，只是二郎还小，还是加披风比较好。。。”
“表哥有伤，也不要着凉。”飞蓬闻言微愣，随即想起右肩上的淡疤，延直脖颈，方才更衣时被看到了吧……
“这曾经是伤，不过已经好了。”这是属于飞蓬的疤，众人皆知天界第一神将是不败的，却不知这不败的背后需要经历什么。本可随手消去的疤痕，飞蓬却留了千年，只为提醒自己，只有变得更强才可以保护自己，保护重要的人。。。现在亦是提醒自己是飞蓬。。。梅长苏，回不去了。。。。
“真的？”
“真的。”飞蓬微微向上拉了下衣领，将留恋深深地压下，故人之情已经随着梅长苏消散梅岭，对那个人的感情，亦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下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