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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番外之二哥要休妻(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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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三府尚武,左钰也不例外。
花家最嫡系的那一脉都是在军营里的摸爬滚打的。花颜虽然是花家子弟,不过和嫡系已经隔了三代了。父亲好巧不巧是个读书的,还给他踩着榜尾,以三甲同进士的身份外放到地方当了个小知县。
花颜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对得起他的名字的。
因为出生不足月,他自幼就体弱多病,经常卧病在床很少能出门走动。他母亲的家乡就有这样的习俗,怕男孩子病弱养不活,就把男孩子打扮成女孩子养,骗过勾魂的使者们。
后来父亲平调,因为政绩还不错,到青溪那一边做了富裕小县的知县。
花颜就是那时候就认得了樊湛,还是一身女装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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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湛从久远的记忆里想起了这么一回事,惊讶地又打量起花颜来:“小花?”
这也差太远了吧?
花颜一手捂脸一边点了点头,为什么他以前没觉得,这个称呼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喊家里养的猫猫狗狗。
花颜这么一承认,樊湛也想起来了当年的那段往事。
他和大哥一起正式拜夫子学四书五经后,因为确认了大哥以后要继承家业了,他正好也对那些东西兴趣不大,于是天天翘课,跑去学武。
父亲当然没意见,还给他请了武师,只要求先生那边偶尔也要去听听课,不能落下太多。
当年年纪小,还不怎么懂事。
想到这里,樊湛神情有点古怪。
他当年从家里翻墙跑出来,就看着有两三个小孩子在抢一个小女孩的糖葫芦,于是一时间,有了英雄救美的冲动。
已经练过一段时间的武,樊湛吓跑那几个小孩子还是很容易的。但是糖葫芦已经被丢在地上不能吃了。
樊湛看那个小女孩唇红齿白的,很是可爱,就是皮肤太白了,衬得她眼睛很黑,像个瓷娃娃一样。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优待。
所以他就好人做到底,牵着小女孩的手,带她去重新买了串糖葫芦,把糖葫芦递给了小女孩。
很快就有人急匆匆地来找小女孩,小女孩也乖乖地叫了声“林婶”。樊湛只当是哪家的小孩子和家里仆人走丢了。确认人没搞错,就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
过了几天樊湛又开始翻墙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墙下面站着那天那个小女孩。
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睁着亮亮的大眼睛抬头看着从墙上露头的樊湛,高高举起手里的糖葫芦,软软地喊道:“大哥哥,糖葫芦,给你!”
樊湛那一刻真的有被小女孩萌到,然后他就和这个叫“小花”的女孩成了好朋友。后来他也知道了这是知县家的小女儿,偶尔还会去府上走后门找她玩。
对不起,他当时还是太小了!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这是个男孩子!
然后他就说了点不太对的话。
“所以,你跑到留夏来是……当真了?”樊湛看着现在这个长大版的“小花”,实在无法把人和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联系到一起去。
“也不是,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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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是生病,他出来一趟不容易,后来是他求着奶娘给他打掩护,才能偷偷跑出来和樊湛一起玩。
后来他父亲三年任期满了,可以升官了,他们家也要离开青溪了。
他可伤心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哇——我不要和湛哥哥分开!”
樊湛那时候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了,有了今日的几分怕麻烦的特性了。
看着赖在自己身上哭得和生离死别一样的家伙,不得不安慰花颜:“没事,就是分开一小段时间。你快点长大,长大以后就可以过来找我了。”
“长大就可以不分开了吗?”花颜哭得脸上都是一道道泪痕。
樊湛看不下去,伸手用衣袖抹了一把:“别哭了,难看。大不了你长大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娶你,这样就不会分开了。”
花颜呆住了,愣愣道:“可是我是个男孩子。”
“……”少年樊湛沉默了,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嫌弃地打量了一下,“那你也太弱了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弱不禁风?”
“哇——”被嫌弃的小花颜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
樊湛捂住耳朵,头疼道:“你先好好锻炼身体,以后我要去从军,要是你还过得去,让你继续当我小弟,行了吧。”
小花颜不哭了,只抽泣地问:“真的?”
樊湛伸出右手小拇指:“诺,拉勾。”
于是花颜笑逐颜开地和樊湛拉勾勾了。
“拉勾上下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花颜跟着父母去了新的地方,坚持要锻炼身体,每天都在快乐跑步,就惦记着以后去找“湛哥哥”当小弟。
变声期来了的时候,他换回了男装,这时候他气色好看了不少,看上去也有了几份健康小伙子的样子。父亲干脆把他送回了左钰主家,跟着主家的小少爷们习武。
本意是让他强身健体就好,谁知道某人太拼了,把自己从美少年练成了糙武将。
打听到樊湛去了留夏从军,花颜软磨硬泡了半天,才成功说服花家长辈,让他抛了左钰花家给他安排的职位,从左钰调到留夏樊湛的底下。
樊湛当时只是挑了个顺眼的做临时副手,后来看他干得很不错,就这么定下来了。
花颜本来该挺高兴的,兴高采烈地想去找樊湛叙旧。
“君玄,有客人来了吗?”五官深邃的清秀美女梳着妇人髻,大大方方地出来招待客人。
在边关,混血的特征不算少见。
“我的副手,”樊湛介绍地很简单随便,对花颜介绍他的夫人也是如此,“这是我的夫人。”
花颜干笑地点点头,樊湛的妻子露了个面招待了一下就回内堂去了。
花颜看着樊湛忽然就不想叙旧了。反正……他这不就成了樊湛的小弟吗?谁也没毁约,正好,也不算来晚。
花颜当了樊湛六年副手,樊湛升职,他就跟着升。跟在樊湛身后这么多年,他也没想那么多,就老老实实快快乐乐地做自己的事。
樊湛的夫人很少露面,也没什么存在感,这称兄道弟的,算起来他和樊湛待一起时间久点呢,花颜还挺知足。
如果不是樊湛突然休妻了,并且直言他夫人是个男的,花颜说不定都要忘了……
“其实我也可以的,对不对?”
被温水煮青蛙煮熟过一次的樊湛,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上辈子他和扶罔瑾做了十五年夫妻,最后死于扶罔瑾的出卖。再算算花颜的时间,从他们分开到今天的再度相认,居然也是十五年。
可怕的是这家伙看他被别人煮了六年了,从没有行动,等他自己从温水里跳出来了,这家伙就直接拿着烈火来烤了。
他要不要被烤熟呢?
樊湛严肃地思考一会儿,佛系二哥最后觉得好麻烦啊。不想再被温水煮一次,烤就烤吧。
“回头我自己写一份庚帖,你拿去找媒人对下吉凶。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文定了。”
花颜习惯了,只下意识点了点头,打算记下上司的吩咐。
嗯?憨憨才反应过来。
“你要和我对八字?”花颜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这不是做梦。就好像已经做好地狱难度的挑战,突然变成了简单级别,无所适从。
“如果上司的话都听不懂,我觉得你副手的活也不用干下去了。”樊湛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干活去。”
“好勒!*罒▽罒*”
不久后,齐王和樊渊的定下婚期的事传来,樊湛觉得连自己挑吉日的功夫都被省下来了。干脆写信告诉家里人,他打算在那天续弦,左钰花家的人,名字还挺好听,叫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