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妹会武术》颜小言

38、第38章

　　Part38
　　倔强的背影独自在街边行走，虽然金露露的提议很诱人，但商景行的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这前途未卜，充满变数的邀约。
　　多一个人等于多一份麻烦。
　　“商景行！”
　　街道上突然传来女人的喊声。
　　商景行倏地回头，对上陈瑶的视线，再看到怒气横生的商默霆，下意识就跑。
　　“哎，你别跑。”陈瑶急了，对商默霆说：“快追。”
　　商默霆提速，那小子却拐进了胡同。
　　“吱嘎——”
　　一声急刹车，车子停在路边，商默霆与陈瑶双双下车，拐进了小巷。两轮世界里，商默霆是霸王，换做两条腿，商景行练过酷跑，体能、速度、反应能力是同龄孩子中的佼佼者。只见他在小胡同中奔跑，穿行，跨过障碍物，身姿轻盈，自由飞跃。
　　商默霆紧紧跟在后面，瞧着比自己矮小的身影，火气冲天。
　　陈瑶见机绕到了另一条胡同。
　　商景行得感谢金露露的鸡排饭，要不然哪有力气跑这么远。少年的体能哪里赶得上受过专业训练过的成年人，速度渐渐慢下来。胡同的另一头陈瑶堵住了去路，转身再看，商默霆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商景行呼哧带喘，一屁股坐在地上。
　　商默霆大步走过来，提着少年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按到墙上，说：“怎么不跑了？嗯？毛都没长齐就学会离家出走了？整天读书都读会了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着少年的脑壳，“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屎吗？你离开家能做什么？除了给人添麻烦，你还会做什么？你个小屁孩儿，连自保都做不到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像上次一样傻了吧唧的让人扎两刀差点丢掉小命？”
　　商景行贴着墙根，垂着脑袋，听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厉声训斥。
　　商默霆也是气的够呛，说道：“想独立，想要飞，也得等有翅膀后再说。没那个能力，强行硬逞能的结果只会撞得头破血流，得不偿失。别以为自己很惨很可怜，这个世界上比你惨，比你可怜的有得是，你经历的这些算个屁。有点屁事儿就离家出走，专给别找麻烦，我告诉你，商家不欠你的，商伟杰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的。”他的拳头抵上少年单薄的小身板，狠着声音说：“这里流着的，有我的血，你这么作死，对得起我吗？”
　　商景行眼眶一热，差点哭了出来，硬是咬牙忍住了。
　　陈瑶上前，道：“好了，商宝，景行他知道错了。”
　　商默霆瞪他一眼，转身走掉，这么多年来两人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今天多。这混小子太气人。
　　商景行的身体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颓废的不成样子。
　　“景行，快起来回家吧，杰叔都快急疯了。”
　　陈瑶扶起商景行，俩人从胡同出来，商默霆早已坐在车上。一路上，商默霆的眉头都皱皱的，要不是坐在后座，陈瑶早就伸手帮他抚平眉头了。

　　商家，气氛严肃。商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横眉立目，随时都会发飙的样子。
　　轿车驶进庭院，豆爷对着商景行狂吠，惹得商默霆不悦，呵斥:“滚蛋。”
　　豆爷“呜咽”一声，低眉顺目，夹着尾巴走到一边，心里好不平衡，要知道以前主人从不会因为自己吓唬商景行而不满，主人他肯定心情不好才这样的。
　　商伟杰迎上来，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儿子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商圣瞧着灰头土脸的少年，叹了口气。
　　这时候，又响起了一阵犬吠，贺美玉跑进门，直奔商景行，“景行。”
　　商景行躲在了商伟杰身后。
　　这一巴掌再次加深了母子之间的距离。贺美玉错去拉他，说：“景行，别不理妈妈，妈妈也是心情不好才对你动了手，原谅妈妈，跟妈妈回去吧。”
　　商景行反应激烈，挣脱贺美玉的手，跑到了商圣身后。
　　贺美玉跟过去，商圣用拐杖拦住她，禁止靠前。
　　“爸。”贺美玉自知理亏，说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商圣说：“景行姓商，是我们商家人，岂是你说打就打的。”
　　“爸，我……”贺美玉要解释的话被商圣一个眼神硬咽了回去。
　　商圣看了眼垂着头颅的少年，说：“这孩子以后住在商家，跟你没关系了。”
　　“没关系了是什么意思？爸，你不能这样，我是他的妈妈呀，您怎么忍心把我们母子俩拆散。”
　　“让你来管教他，指不定扭曲成什么样子。”商圣哼声，拄着拐杖站起来，命令：“送客。”
　　财产分配上，已经将贺美玉刨除在外，一句“送客”让她彻底成了外人。
　　管家请贺美玉离开。
　　贺美玉祈求道:“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她的手未等碰到商圣，就被保镖拉走了。
　　面对这种状况，商伟杰无奈，一声叹息。

　　女人的喊声惹人心烦，商默霆敲了敲陈瑶的脑壳，“上楼了。”
　　“哦。”陈瑶傻乎乎地跟上商默霆，忍不住问：“这样好吗？”
　　商默霆说：“什么？”
　　“将景行跟他妈妈分开啊。”
　　“贺美玉有病。”
　　“可景行毕竟是她亲生的呀。”
　　商默霆止步，转身皱着眉头说：“人都找回来了，还跟着瞎操什么心。”
　　被训了，陈瑶扁扁嘴巴，向上走了两个台阶，说：“好，好，别人的事我不操心不管，要操心要管也是管我家商宝。”她的小手轻轻抚平商默霆皱起的眉头，“这样才帅哒哒的。”
　　商默霆无奈地笑了笑，两指夹住她的小红唇。

　　浴室里，雾气弥漫，陈瑶躺在浴缸中，追逐商景行加重了初夜带来的疼痛，此时泡在热水里才舒服些。
　　浴室的门“哗啦”一声打开。陈瑶惊恐，看是商默霆，脸一红，身体沉下水中，双手护胸，说：“你怎么进来了？”
　　商默霆走近，目光锁住那粉红湿漉漉的皮肤，一屁股坐在浴缸边缘，背对着她说：“怕你饿昏在里面。”
　　陈瑶盯着商默霆的一举一动。昨晚运动过度，早上空着肚子去找商景行，他这一说，还真感觉有点饿。
　　商默霆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陈瑶小鼻子嗅嗅，说：“人家也想吃。”
　　商默霆回头，伸舌头撩骚，“喏。”
　　吃定了她不敢站起来跟他抢。
　　陈瑶噘嘴吧，往他脸上撩水。
　　商默霆呵呵笑，猛然间附身吻住了她的唇。
　　甜蜜的巧克力味道令人头寻目眩，陈瑶那双水润的眼睛变得雾煞煞的，神情懵懂，被亲傻的模样，那唇瓣上沾着的褐色巧克力，让她看起来像只偷吃巧克力的猫，又萌又软又可爱。
　　商默霆嘴角微勾，掐着她的小下巴，说：“我的小闺女，怎么这么可爱。”
　　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小下巴说：“饿不饿？”
　　陈瑶点点头。
　　商默霆眼中藏着笑，问道：“还要不要？”
　　陈瑶说：“要。”一丢丢巧克力根本吃不饱呀。
　　商默霆眉眼含笑，继续诱导：“说老公，我要。”
　　陈瑶傻乎乎地跟着学：“老公，我要。”
　　小闺女实在太好糊弄了。商默霆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瑶后知后觉，红着脸说：“商宝，你太坏了。”
　　她朝他身上泼水，衣服都湿了。商默霆分分钟脱下T恤，丢在一边，笑着说：“别急，这就给你。”
　　“谁急了，我要巧克力。”
　　他又张嘴伸舌头撩骚，羞死陈瑶了，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水，“坏商宝。”
　　商默霆故意撞在她的胸口，软绵绵的触感，发出舒服的喟叹，说：“以后，我的巧克力都给你。”
　　陈瑶哼哼，“这还差不多。”

　　吴叔亲自带人来整理商景行的物品。空旷寂静的大房子里一时间吵吵嚷嚷，杂乱无章。
　　董香君陪在贺美玉身边，她在这栋公寓里工作了5年，家务事大多都由她来操办，与一心扑在事业上的贺美玉比，更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真正的女主人最近心情不好，她知道，却不敢多问。

　　看着一群人在自己的家里搬这搬那，大声喧嚷，贺美玉难过也气愤，恨商圣的独裁专制，恨商伟杰的软弱无能，也恨商景行，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现在的她，除了在商州的虚衔，还有什么？那些唾手可得的一切因商默霆的回归，全部化为乌有。
　　心不甘。

　　商伟杰回来，繁琐的家务事让男人一身疲态，尽管这样，他仍是贺美玉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董香君接过他手中的公事包，无声地退了下去。
　　贺美玉抓住商伟杰的手，说：“别让景行搬走，伟杰，你跟爸好好说说不行吗？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不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但我愿意改，改成你们喜欢的样子，真的，我发誓，你相信我。只要景行能回来，咱们一家人今后好好生活，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看着妻子焦急，激动的神情，商伟杰想起了父亲的话，老人要求他与她离婚，不许她再踏进商家半步。
　　最初愿意照顾她们母子是因为那份喜欢，那份藏在心底说不出的爱，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他怎样讨好，始终焐不热那颗冰冷的心。如今剩下的只是心灰意冷，麻木不仁，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只因一份担当和责任。
　　商伟杰说：“美玉，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景行，可就算爸现在让他回来，他也不见得能回来。孩子到了叛逆期，有自己的想法，给他点时间，慢慢就想开了，你别着急。”
　　贺美玉冷静下来，说：“这么说，你不肯去求爸了。”
　　商伟杰也是很为难，“就算我去求也无济于事，爸的脾气你知道的，一旦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贺美玉松开他，言辞犀利：“他说什么，你听什么，要是有一天他让你跟我离婚，你也同意，是吗？”
　　商伟杰一时无言以对，睁大眼睛，看着她。
　　“我懂了。” 贺美玉转身，视线对上董香君。刚才的谈话也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不过无所谓，谁也不能成为她达到目的绊脚石。
　　董香君别开目光，看向别处。
　　贺美玉又恢复女强人的形象，挺直脊背，目光傲慢，与董香君擦身而过。
　　望着那道背影，商伟杰无声叹息，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