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神雕］当李莫愁爱上黄蓉》顾安北

3、全是烂桃花

　　九阴真经博大精深，每每苦思勤练，方有数得。时间倏忽而过，一晃数年。

　　因莫愁始终不肯立誓终身不下终南山，师父终于放弃，选了小弟子继承衣钵，原本要传给莫愁的玉~女心经与玉蜂针也便没有再传。

　　莫愁也不在意。她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武学一道，最贵钻研。郭靖学得那么杂，最后还是以降龙十八掌安身立命。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都自有一套看家本领。自己资质只能算是还不错，九阴真经至少也在绝世武功之列，且各种功夫相当齐全，即使古墓中只存了一部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是完全够用的了。

　　原版李莫愁赖以横行江湖的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都是古墓派嫡传的功夫，师父已尽授予她。古墓派的功夫剑走偏锋，轻灵多变，很合她的路子，练了这些年，如今也已大成。算一算，再盘桓些日子，也该下山闯荡闯荡了。

　　这日，她出墓寻些药草，不意竟在药草丛边见到些黑色血迹。她皱皱眉，沿着血迹寻去，却见一个少年满脸黑气倒在花丛内。

　　那少年面目俊朗，呼吸急而乱，人事不省。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短刀，刀刃雪亮，鲜血凝于刃上竟不下滴，显是颇有来历。再看他衣服是上等丝绸，腰间还配着玉，出身当然是非富即贵。一只腿肿得老高，倒让人一看便知他伤到了哪里。

　　莫愁踌躇了半晌，倒想起一个人来。

　　然而疑心归疑心，总不好见死不救。她叹口气，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匕首、一个火摺、一只玉瓶，从玉瓶里倒出一枚青色药丸，塞入那人嘴里。点燃火摺烫过匕首，把伤口划开，挑出一枚金钱镖来，再挤了毒血出来，见血色转红，这才撕了块衣襟替他裹好伤口。饶有兴致地绕着那枚毒镖看了半天，她拿用剩的衣襟细细包着手，捻起它来，老实不客气地裹好了放入自己囊中。

　　这药丸便是莫愁照着医书仿制的解毒丹，本没机会试用，也不知效用如何，但她是按照祖师婆婆的医书制的，一步步分毫不差，应当没什么大问题。林朝英天纵之才，颇通旁道，古墓内遗下大量琴谱药书，莫愁对琴艺无甚兴趣，但对毒术药理却钻研甚勤。原因无他，江湖之上行走难免受个伤中个毒，这种应用科学还是得好好学，保不齐什么时候能救命呢……

　　结果先给别人用上了。

　　见那人□□出声，似要醒转，她伸手便提了那人领口，轻轻松松拎着那人转入小道之中。

　　“站住！”有人大喝道。

　　她也不着恼，立时停住脚步，笑道：“这位道长，我没有歹意，只是路遇一位受伤男子，古墓不便收留，还请贵派予以救治。”

　　那道士年纪不大，从巨石后转出，打量了她几眼，面有惊艳之色，神色亦缓和下来：“原来如此。贫道本以为有人误闯禁地，故此示警。既是姑娘好心救人，我辈自然当仁不让。请姑娘稍待片刻，待贫道禀过师兄。”

　　莫愁点头称好，便将那人放于石旁，负手等待。全当周围那些全真弟子的窃窃私语为无物。再怎么说，她也是办过秀的，走在台上受目光洗礼本是惯事，并不觉得如何窘迫。

　　不一会儿，年纪稍长的小道士匆匆赶至，稽首道：“贫道三代首席弟子尹志平，谢过姑娘高义慈心。余下之事由贫道担起，请姑娘放心。”

　　莫愁听得一愣，抬眼看他，眼波淡淡一扫，直扫得尹志平心头一跳。

　　“姑娘……”他俊脸微红，“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并无什么不妥。”她心内沉吟，却只微微一笑，“如此有劳道长了。”

　　说完一颔首，她转身即行。

　　尹志平呆呆站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直到望着她的白衫渐渐隐入林中，耳边还是师兄弟们兴奋的说笑声。

　　古墓……早知古墓之中有人居住，却原来竟是这般秀美的人儿么？

　　她、她刚才那一眼看过来，脉脉欲语，似羞还怯……他想得心头一荡，既愧且悔，忙忙将那些旖旎之思荡除脑内。

　　莫愁哪知她这一眼看去，便替师妹挡掉了一厄，心里还在左思右想地琢磨——哎呀居然就这么撞到了尹志平……不由分说杀了或阉了好像也不太好，毕竟人家现在还没干什么坏事呢……可一想到天真可爱的小师妹将来要被这家伙侮辱就……啊手好痒好想宰掉他！

　　还有被救的那个，到底是不是那个陆……陆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个本来要骗去原主感情始乱终弃的混蛋。如果是的话，还真不想救他……虽然目前他也没机会做什么坏事，而且原主既已换了她的芯儿，自然也不会中他的诡计。哼，开玩笑，后世那些男人的伎俩她见得多了，怎么还会上当？

　　说起来，有件事，她倒是一直想跟师父说道说道。凭什么古墓派门规是得衣钵者不得下山，除非有个男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表示愿意为你死？换成女人不行么？重男轻女！

　　她愤愤想着，走回古墓。殊不知就此开始，她的烂桃花就一波还比一波高。

　　回到古墓，她先去瞧小师妹的功夫练得如何。师妹小她甚多，如今还是个粉妆玉琢的孩子，因为年纪尚幼，还在练打基础的入门功夫，师父常闭关练功，平日倒是莫愁教她多些。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她虽然生性安静腼腆，却对莫愁十分依恋。

　　闪入一间小小石室，莫愁迅速关了石门，以免麻雀飞走。

　　刚回身，便听见孩童清脆的笑声：“师姐你可回来啦！捉到麻雀了么？”

　　这些麻雀日日被捉着练功，毛都被揪掉了好些，飞得没精打采，看着十分可怜。所以莫愁隔个七八天便会替师妹换上一批新麻雀，既是让麻雀们轮班休息，也是令它们有精力狂飞乱撞，好增加练习难度的意思。

　　今儿她出门采药草，本也是打算再捉批麻雀替换的，偏碰上那陆什么的，结果倒给忘了。

　　“对不住啊小师妹，师姐忘了。”她歉然道，“明儿再出去替你捉，好不好？”

　　那孩子显然有些失望，却又勉力抑制住，仰头笑道：“师姐不用在意，改日有空再帮龙儿捉就好。”

　　她自小被定为古墓传人，师父待她便比莫愁更严厉几分。又说将来学玉~女心经须得压住七情六欲，平日便不许她嬉笑哭闹，一旦发现必有重罚。时日久了，她便有了些心如止水的意思，也就是私下在莫愁面前，情绪收放还能自如些。盖因莫愁性子活泼爱笑，待她又宽松宠溺的关系。

　　师父常闭关，并不知所以然。孙婆婆自己虽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也怕耽误小龙女练功，但见莫愁一直待她如常，她练功进境似乎又未受太多影响，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莫愁飞身替她掠阵，时不时把几只将要偷溜的麻雀逼回她的阵势中，百忙中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龙儿真乖。放心，明儿定给你捉些好的来。”

　　“嗯，要健壮飞得快的。”那孩子点头应道，显然十分开心。

　　“好。”她柔声回道。

　　“师姐今日又遇到了什么新鲜事么？”小龙女问。要不怎会忘了帮她捉麻雀？

　　“啊，是了。”莫愁笑眯眯地把今日之事讲了一遍，又重点强调，“我瞧那个叫尹志平的小道士虽然生得俊俏，眼神却飘来飘去，不像什么好人。他日你若撞见，可得多留心提防。”

　　“知道啦师姐。”小龙女笑道，“龙儿知道这世间男子没一个好人，祖师婆婆就是这么教的。”

　　“……”莫愁心下犹豫，半晌才道，“男子女子只是性别之分，女子中有坏人，男子中自然也有好人。”

　　小龙女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困惑：“那为什么祖师婆婆说……”

　　“祖师婆婆虽然武功高强，但并非完人。她的话，不见得全对。”莫愁小声道，“就算她一生遇到的男子都是坏人，可没遇到的呢？她又没见过世间所有男子，怎么能轻易下此断言？这却是偏颇了。我想祖师婆婆心里多半也是清楚的，要不也不会说若有男子愿意为我们而死，誓言就破了。她也许不信有这样的人存在，但却也不能说这样的人就是不存在。”

　　“唔。师姐你的意思是说，男子中也有可能有好人，是吗？”小龙女点头，“师姐你今日救的是男子吗？那个叫尹志平的小道士也是男子吗？除了会长胡子，男子和女子到底有什么不同？你说尹志平不像好人，那你今日所救的人呢，像是好人吗？”

　　“今日我救的人也是男子。他中了毒，一直昏睡，我没有跟他交谈，并不能判断他是不是好人。即使是那个尹志平，我也只是说觉得他不像好人，不能说他就一定不是好人。何况好人这一说本就难以判定。有人对人苛刻对自己家人却特别好，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有人做尽坏事，却是持着一个特别善良的初衷，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莫愁一边想，一边道，“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做过些好事也做过些坏事的……”

　　“我知道师父师姐还有孙婆婆都是好人。”小龙女笑道，“还有，祖师婆婆也是好人！”

　　“龙儿呢，是不是好人？”莫愁逗她。

　　小龙女脸红红的，半晌才支支吾吾道：“龙儿应该……也是好人……”

　　“可是做了什么坏事？”莫愁看着好笑，一手拉了她坐下。

　　她便顺势停了练功，看着一屋子麻雀乱撞，小小声道：“练功偷懒算吗？”

　　莫愁轻笑出声，点点她的小肚子：“偷吃玉蜂浆算不算？”

　　这下小家伙脸更红了：“师姐你……你怎么知道？”

　　莫愁笑得肚子痛，“吧唧”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不算。龙儿还是个好姑娘。”

　　小家伙赖在她怀里咯咯笑，却听她续道：“这些只是小节，偶尔犯一二过错并无大碍。只有大是大非的问题不能含糊。比如咱们门规中有不得随意杀人，不可叛国投敌……”

　　正待一一解说，石室门忽地洞开，麻雀们“呼啦”一下朝石门涌去，却被白色袍袖一挥之间全数震晕在地。

　　“师父……”两人忙忙站起行礼。

　　“罢了。”中年女子神色淡淡看向莫愁，“龙儿你先去休息。我有事要跟莫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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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李姑娘在原著里可是个大美人儿。金老先生写她的外貌身形嗓音姿态可是写了一遍又一遍……
又及：本文以老版原著为准~准确说是不老不新的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