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空手套白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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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莫愁多了个徒弟，还是个出身奇异心思玲珑的徒弟。
莫愁受了他大礼，便笑道：“你我年纪相仿，平日里不必拘礼。”
杨康恭恭敬敬道：“是。”
莫愁道：“我派隐世已久，并无名声传世，因世代居于古墓之中，不妨便称之为古墓罢。开派祖师名为林朝英，是一位女子，她只有我师父一个弟子，我师父收了两个弟子，我是大弟子，二弟子姓龙，年纪比你小，但你仍需叫她师叔。”
杨康一一应了，莫愁又道：“明日~你便随我们南下，我先将门中基础功夫传于你。”
她收杨康为徒并非一时冲动之意，而是再三思考之后决定下的一步险棋。
原著中，杨康选择投靠完颜洪烈，固然有其贪恋荣华的一面，也有完颜洪烈动之以情的作用在。据她当年看原著的印象，杨康并非完全无情无义之徒，对母亲、对养父都是很有感情的。也就是说，如果真诚待他，他不见得不会投桃报李。他为人颇有心机，并非无能之辈，后来走到那一步，害人又害己，甚为可惜。莫愁想试试看拉他一把，看看能不能借此改变他及穆念慈乃至杨过甚至江南六怪的命运。
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将来的宋蒙战争。现在杨康或许会选择两不相帮，可金廷将灭，等金廷被蒙古灭了，他还能坐视宋廷也步金廷后尘么？莫愁觉得未必。
杨康从小文韬武略双修，在他可以用功的范围内，也已经修得不错。莫愁觉得，他若有名师指点，更兼慢慢接受自己的宋人身份的话，潜力当不在郭大侠之下。这样一个亦敌亦友的人物，她思之再三，还是决定尝试拉拢。
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不是么？她当年的政治也不是白念的！
宋史她并不熟，只模糊记得岳飞韩世忠之后，宋廷好像也是有几个勇将的，要不也不能在金朝覆灭之后，守住长江防线那么久。但具体都是谁，她却没什么印象。也即是说，她的后人身份加成，在历史人物身上起不了太大作用，只好先在书中人物里下功夫了。
“我知你还在奇怪我为何收你为徒。”莫愁一字一句先将内功心法念于他，令他记熟，随后才道。
杨康下拜本有试探之意，谁知莫愁竟真要传他功夫，这内功心法字字玄奥，显然莫愁并非敷衍于他。他记性甚好，莫愁说过两遍他已记得一字不差，心下正自狐疑，偏巧莫愁竟问了出来。
他沉吟片刻，干脆直接承认道：“是。弟子的确不知师父为何要收弟子为徒。”但老实说，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利用的了。无财无势，总不能是莫愁看中了他长相俊朗罢……既然天上掉馅饼，他自然是先应了再说。
莫愁摇头笑：“这么一叫，真是平白老了十岁。”
黄蓉斜她一眼，慢悠悠道：“可不是么。自个儿才出师门，居然收了个比自己还大的徒儿。哼。”
莫愁点点她，笑道：“你爹爹不也是收了好些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徒儿么。我不过见贤思齐罢了。”
“呸。”黄蓉笑啐她，拿根纤长手指刮脸，“真不知羞。”
两人笑闹一阵，莫愁方对杨康道：“我为何收你为徒，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可惜两字。”
可惜？剩下的两人各自咂摸一番，面上都有几分触动。
“你从小学文学武，就这样埋没于市井太过可惜。若是投身金廷，将来更难免覆顶之灾，更是可惜。”莫愁淡声道，“乱世之间，人才最重。你虽然心思深沉不择手段，却并非全然无情无义之人。故而，我想要试一试，看你是否堪负大任。”
杨康面色阴晴不定，半日方涩声道：“为何投身金廷便难免覆顶之灾？”
莫愁看着他，微微一笑：“金国如今是何种面貌，将来能否敌得过蒙古大军，你心里真的不知么？”
杨康手中之杯微微颤动，良久，垂首叹息：“不错。大金已非昔日之大金。”随即又抬头看向莫愁，喃喃自语，“然则大金若是抵挡不住，宋廷亦将早晚步其后尘！若论官场倾轧民生凋敝，二者实在伯仲之间……”忽地语意尖锐，“你……难道你是想要……？！”
莫愁在他瞠目注视之下，缓缓点了点头。
杨康呆坐一会儿，才又喃喃道：“难怪……难怪……难怪你说可保我一世富贵平安，你想让我充当后方财政大总管？”
莫愁支颐看他，一脸轻松笑意：“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说罢瞟一眼黄蓉。
杨康反应很快，但还是想了好一会儿，远不如闻弦歌知雅意的蓉儿呢。黄蓉看她这瞟过来的这一眼眼内含笑，显然意甚嘉许，不免也开心起来。
杨康来回推想半天，方才摇头轻笑：“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莫愁笑意不变：“你既知道了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就只剩了入伙或是被我击杀两种选择。你的选择是……？”
杨康失笑道：“我还有选择么？师尊，您知道您这弟子怕死得很。”
莫愁满意地拍拍手，拿了酒杯跟他一碰：“合作愉快。”
黄蓉已习惯她时时刻刻创出些古怪词汇，看着杨康面上哭笑不得的神气，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好笑：“啧啧，真是空手套白狼……”又看杨康一眼，“枉费你一世聪明！”
杨康对莫愁实是有几分畏惧，对黄蓉却老实不客气，立即便反唇相讥：“姑娘可是五十步笑百步？”
黄蓉淡淡瞥一眼莫愁，哼道：“我可不是被骗进来的，是人郑重其事请来的！”
莫愁笑出声来，点头道：“不错，蓉儿绝世聪明，我怎么可能骗得倒。”随即肃颜道，“但康儿你也并非我骗来的，刚才我一字一句皆出肺腑。”
杨康拱手道：“师父言重，徒儿不敢。”说起来，他并没什么损失，还白白得了许多好处。短短相处，他见莫愁胸怀大志却又心思细密、好谈笑却又颇有雅量，也不禁暗暗心折。觉得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处事老成可堪托付。跟着这样一个人，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三人同行回到旅店，又给杨康单开了一间房，早上郭靖果然如约前来，看见杨康也是一愣。
“哎，康弟你怎么在这里？昨夜杨大叔杨大婶找你找得好苦！”说罢便要拉杨康去见人。
莫愁点头让他二人去了，没一会儿就迎来欢天喜地的一群人——倒不是杨铁心夫妇，也不是丘处机等人，而是江南六怪和穆念慈。
原来杨铁心夫妇因完颜洪烈临走前放下的狠话不敢进城，丘处机等人也担心完颜洪烈派人追杀杨氏夫妇，因此一直守在他们身边，打算护送他们南下。江南六怪听完前后故事，以为莫愁要收郭靖杨康两人为徒，都对她好感大增——一天到晚替徒儿另外找寻师父的他们也真是用心良苦。
莫愁苦笑道：“郭兄可能不大适合学我门中~功夫。”她看着六怪僵住的脸色，急急道，“我打算将来将他引荐给洪老前辈，他的降龙十八掌更适合郭兄。”六怪闻言转怒为喜，穆念慈奇道：“李姑娘你认识七公？”
莫愁只好含糊应了，黄蓉轻飘飘甩给她一个鬼脸，直闹得她脸发烫。
杨铁心夫妇已将前后事一一相对，知道了是完颜洪烈背后捣鬼，包惜弱也对他不再持有感激之心，但说要杀掉完颜洪烈报仇，她却也心有不忍。正好杨康也不想报仇只想南归，双方皆大欢喜。
郭靖却是想要报仇的。但眼见王府中有许多高手，单凭他一己之力并不能敌，莫愁便建议他先学武功再徐图报仇，他想想也就应了。
就这样，江南六怪决定暂留中都，继续盯着欧阳克。穆念慈跟杨康订了誓约，一群人正好同路，便先护送杨铁心夫妇返回牛家村。丘处机等人则是自行回终南山不提。
莫愁教杨康功夫，也并不避讳郭靖，每次都邀他同观。但古墓功夫轻巧灵便，变化百端，的确非郭靖所擅，所以郭靖只是旁观加陪练，并未深加研习。
莫愁见他不贪多求快，也颇为赞许，在九阴真经里挑了比较适合他的几种功夫传授于他，又时时点拨一二，他虽然不甚聪敏，却甚为勤奋，进境不慢。
杨康则是极适合古墓方向，不出月余，功力已大胜从前。说来也奇，他进展愈快，人却愈显恭谨，不但对莫愁事以师礼，待其他人也渐渐没了初时的骄矜之气。
莫愁心想，看来还真有些像杨过，脾气犟得很。想完又摇头失笑，这可不是弄反了，该是杨过颇肖其父才对。然而现下剧情已因她进入改变了不少，不知道杨过是否还能如期诞生……
南下途中，她一直和黄蓉、穆念慈同房而眠，近来这两人常暗地里嘀嘀咕咕，见她回来，便即住口。
她若笑问：“在聊什么？”两人必定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弄得她好奇心渐盛。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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