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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覆水 ...

  •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来?

      原本沈唯言是说过一句客套话,之后也一直没有动静,宁阅还以为沈唯言已经忘了,还让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这种摸不清目的的事情,少一点是最好。

      没想到沈唯言真的会来。人家彬彬有礼来探望,尽管他对沈唯言的到来感觉很是不解,心情微妙,总不能冷脸相待吧?沈唯言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啊。

      宁阅往后退了退,坐直了身子,点了下头算应和沈唯言的问话。

      沈唯言眼睛一亮,三两步走到病床边,将花束从包装纸中拿出来,换掉了床头柜花瓶之中耸拉着的花朵,和包装纸一并扔进垃圾桶,动作流畅无比一气呵成,王子就算混迹俗世一定也会与众不同,宁阅心中感概着,看着沈唯言拉着椅子在床边坐下,心中有些无力,却还是合上书籍放在一边,正了姿态轻声道,“谢谢。”

      看了一眼紫色的花朵,中国桔梗并无明显香味,铃铛般的花朵却精致可爱,花苞也留了适当的数量,如果照顾得当,这些花能够开上一个月。多少年了,再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桔梗的盛放,宁阅情不自禁的身手触碰了一朵花,勾了勾唇角,“谢谢你,我很喜欢。”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让他回想起记忆中不多的温暖。

      “已经能说话了?也是,都好些天了,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沈唯言看着宁阅的脸色很是高兴,听到宁阅说喜欢,眼神又是一柔,温声道,“我听说你喜欢中国桔梗,本来只是试一试,没想到是真的,太好了。”

      这话说的亲近了些,听说?听谁说?他们又没有熟到那种程度,何必在意送的花他喜欢与否呢?宁阅垂下眼收回手,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与沈唯言之间,本就无话可说啊。

      只是这种程度,还是会引起宁阅无所适从么?沈唯言心中一涩,算了,一步一步来,在两个人成为真正的朋友之前,总是有一个人要主动多一些,他并不介意去做那个人,沈唯言正思索着转换个什么话题,要不就谈才刚播放不久的《内应》?他虽然是专程看了,但是宁阅正住着院,万一提出来正好处在宁阅所不知道的空白区,岂不是更让宁阅尴尬?垂眸却看见宁阅手边的书,经济方面的,抬眼一看,床头另一个柜子上还有好几本同类型的,都还没拆封,沈唯言调整心态,语气依旧,带着朋友见说话的那种随意与轻松,“你在看这个?是有兴趣学习吗?其实你手上这几本对于外行来说有点晦涩难懂,你要是想学,我给你列个书单,你自学也会容易一点。”

      宁阅手指一缩,垂眸拒绝道,“不用了。”

      沈唯言以为宁阅是不愿意麻烦他,便道,“没事的,多学一点东西总是好的,等你不愿意再拍戏的时候,把钱拿出来做做生意正好。”

      话很体贴。演员本来就是吃青春饭,到时候便不是不愿意,而是做不了了。

      “真的不用了。”宁阅没有抬头,松开手时书的封面上已经留下了一道刮痕,声音有点干涩,“……不用了。这书是贺先生给我打发时间的,我……我其实看不懂,也没什么关系,也不是想学,就……随便翻翻。”

      这话说的令人心酸,宁阅的语气却异常平静,却听得沈唯言心中一痛,随后而来的却是涛涛怒火——贺一宁!他可不会以为,贺一宁是有意培养宁阅才给宁阅这些书,他与贺一宁相识多年,他还能不了解吗?九年,宁阅跟着他九年啊,这九年都算什么呢?竟然连宁阅喜欢的书籍类型都不知道,究竟是将宁阅放在一个如何不重要的位置?

      看着宁阅小心抚平刮痕的样子,纵然盛满爱意,但只要是一颗心,就会受伤。付出的东西得不到回应,总是会失落。沈唯言握紧拳头,纵然他心中真切的希望宁阅离开贺一宁,明白这是难得的机会,可心中却动摇不已,他真的,要亲手去伤害宁阅吗?那样做的话,无疑是在揭开宁阅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伤,在宁阅的伤口上撒盐,其中的痛可想而知。

      然而宁阅已经陷得那么深,要他离开贺一宁,除了让他看清真相外恐怕别无他法,受伤是无可避免的事。与其让有一天晴天霹雳摧毁宁阅,不如他早早行动,就算是给宁阅做些心理预防也好,能让宁阅醒悟是最好,不能也可让宁阅不那么被动。

      思绪换过千般,时间不过须臾,沈唯言状似不经意道,“是这样?那一宁也太不细心了,能用这种书打发时间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了,等回头我提醒他一下,要打发时间,自然要送你爱看的才好。”

      螺旋扎心。宁阅心想,果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和贺一宁什么关系,在以前的他看来,是恋人。不论贺一宁出于什么心思,给他这样的书,让沈唯言这个外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都是赤裸裸的蔑视、是羞辱。况且之前,他心里对沈唯言又有心结,恐怕会难堪到极点吧?

      宁阅抬起头勉强的笑笑,“沈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恐怕不能陪你聊天了。”

      沈唯言也不多留,随即站起身来,浅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便转身离去,没走两步又回过头,“对了,你是G市人对吧,前两天刚好有个朋友,去G市回来给我捎了些土产,你也好几年没回去过了,反正我有多的,改天来看你就给你带过来吧。”

      说罢也不等宁阅反应,摆摆手便出门去了。

      王子便是行于闹市,或与庶民同舟,也从来不会顾及庶民所思,给你的,不要也得要。不管是沈唯言,还是贺一宁,都是如此。

      嗑嚓合门声响,宁阅收起嘴角的苦笑,抬起抚书的手揉揉太阳穴,沈唯言……他真弄不懂他。跟他来说这样一番话,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关心不似作假,却也莫名其妙,他姑且算是演了一下,好歹糊弄过去。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沈唯言虽是贺一宁挚友,可据他所知,沈唯言从不对朋友的生活指手画脚,就算是特殊情况,沈唯言瞧不起他区区戏子跟着贺一宁,也不必屈尊降贵亲自前来——

      忽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宁阅惊讶的瞪大眼睛,他明白了!这样的话,沈唯言的一切行动都说的通了!

      沈唯言其实也是在意贺一宁的!对,贺一宁一直暗恋沈唯言,可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不,也许是知道也不敢说,谁愿意为了这么丁点大的事,冒着得罪贺一宁的风险说破事实?加上贺一宁为人深沉,轻易不动声色,更何况一旦显露端倪,就面临着和沈唯言决裂的风险,贺一宁更是小心翼翼了——是以这么多年,沈唯言都未曾发现贺一宁这份感情。或者这样说,沈唯言根本不曾想过,贺一宁会对他有别样心思。

      可喜欢一个人,再怎么压抑,也会有细微的差别。沈唯言说不定也早就对贺一宁有超过朋友以上的感情,只是自己一直没有认识到,只当做普通朋友相处。宁阅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沈唯言以前不曾为难他,那既是无意识,也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屑,而现在不同了,他宁阅救了贺一宁的命了!

      再聪明的人,碰到感情都会有着急的时候,这一着急,行为思考都会出现偏差。沈唯言就是这样,这次的事情让沈唯言有了危机感——他这样的人,卑微又渺小,就如同脚边的泥土一样,怎么就救了贺一宁的命呢?贺一宁会不会因此而爱上他呢?于是才来看他,骄矜优雅,又杀人不见血,就是为了让他认识到一个事实——就算成了贺一宁的救命恩人,他在贺一宁心中的位置,依旧没有半点本质变化,贺一宁不爱他,贺一宁根本不在意他!

      打击情敌。想通了这一点,宁阅只觉得豁然开朗。那今天他的示弱可真是歪打正着!

      若是放在以前,今天听到这番话,心里铁定不是滋味极了,因此与贺一宁闹矛盾倒不至于,许久之前他就知道,贺一宁对他的感情远没有他那么深,多爱贺一宁一些,他并不觉得委屈。

      如今看来才是真的可笑,他当初怎么会以为贺一宁对他有半丝特别的感情?这么多年,贺一宁掌控着他的事业与交际圈,对他的生活了若指掌,却从未有意让他渗透贺一宁的生活,否则凭他跟着贺一宁这么多年,不说和贺一宁的朋友们熟稔起来,至少也能混个脸熟说得上话,然而事实却是,贺一宁的朋友除了沈唯言稍微了解多一点,就再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大脑如缺氧般,无边无际的窒息袭来。宁阅眼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终究是转了眼眸,看着那紫色的花朵,将眼中热意一点点吞回身体,抚着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尽管理智上他明白,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可是……终究还是痛。

      如同亲手,硬生生,从自己身体上剥下一片鲜活的皮肤,看着伤口鲜血淋漓,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足以铭记一生的痛。

      人总是面临无数选择,然后生活便因为这些选择起起伏伏,所有的上升或者下落,都应由自己负责,自己的选择,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应由自己承受。早就溃烂的伤口,乍然见光自然痛不欲生,去腐刮毒落药包扎,总会愈合的,那么现在这些心痛,都不值一提。

      宁阅端起床头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冲淡口中涩意,等那抽痛过去呼吸平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瞟了一眼旁边墙上的挂钟,随即唇边溢出一丝轻松的笑来——他果真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这感觉如何不熟悉?

      捂着胸口宁阅往后靠在床头,轻轻按压胃部,他虽说不是什么“劳模”,可演员工作起来就是个没准,这胃疼的毛病也是由来已久,以前他口袋之中也会常备些糖果什么的,恰巧早上没胃口,到现在有点反应实在是很正常。

      暗自忍耐了一会儿,胃中难受的感觉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消退,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宁阅呼吸急促了两分,似乎气息之中也带出了灼热的痛感,鼻中吸入的消毒水味道也格外刺鼻起来,勾动胃中不适露出刀刃,上下翻滚起来,宁阅不自觉弓起脊背,不让闷哼溢出,伤口似乎也火辣辣起来,额际也已经被冷汗浸润,渗入眼角熏得眼睛也疼的睁不开了,再这样下去不会崩开伤口吧?

      宁阅却无暇去擦额头眼际的汗水,用尽全力按了呼叫器,粗喘着倒回枕头上。

      所以讨厌医院啊,宁阅不自觉的弓着脊背苦笑,本来好好的屁事没有,处在医院了就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呼吸都困难了一些。

      张口吐气缓和痛感,宁阅分散思维想,不过这次沈唯言的话,倒提醒了他一件重要的事,他离开贺一宁后肯定不会再拍戏了,他对演绎……喜欢也是喜欢的,其实也没那么执着,说句俗套的就是爱岗敬业了,要做就尽全力做到自己能达到的最好——自知之明他是有的,离开贺一宁,他在娱乐圈也不是不能挣扎,只是在不能如现在这般,恐怕前路坎坷看不到尽头,不舍虽然有,却也不是放不下。

      那么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生活?是时候,为自己谋划后路了——他的工资卡,在几年前就给了贺一宁,数目对于贺一宁来说定然不算什么,可那是他全部的积蓄,是他的心情和决意,希望能帮上贺一宁。后来贺一宁顺利度过难关,宁阅没开口讨要,贺一宁也没有还给他,卡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原本宁阅是不在意这事的,这些年的拍电视剧的片酬也都在那张卡上,他手边不缺钱用,也没有大数目的开销,放在贺一宁那儿和在自己手里,又有什么分别呢?可是现在不同了,输了命陪了青春就罢了,还弄得一无所有,连安身立命的资本都没有。

      现在想想,估计贺一宁早就忘了吧,毕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胃里翻天覆地,疼的仿佛胃壁一丝丝裂开一般,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便沿着裂开的血口传播,一次比一次厉害,宁阅终于痛的连瞎想的余地也没有,只能默默的忍耐,等待护士的到来。

      外边终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士推门而入,一看宁阅面色苍白满头虚汗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宁阅又不好了,急忙上前掀开宁阅病服,伤口有轻微渗液却是正常现象,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边帮宁阅整理衣服被子,一边轻声急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阅张口喘了好几口粗气,吐出的语句已经很是虚浮无力了,他用力抓住护手的手,勉强维持话语顺畅道,“我、我胃很痛,能、能不能给我打镇痛针?或者速效止痛的胃药也可以。”

      落在后面的医生进门,护士没有立刻回话,回头看向医生,脸上的焦急一览无遗,隐隐还有恳求,医生也皱起了眉头,走到了宁阅身边,看见宁阅的样子后赶紧对护士挥了下手,道,“快去拿!”

      宁阅终于精神一松,无力的瘫在了床上,已经无暇去关注其他,只知道护士回来的很快,比他自主呼叫来的时候快多了,熟练的给他扎针挂上了吊瓶,冰冷的药水从手背流进身体,冰冷一点点蔓延,从血管之中传输到身体各处,麻痹似乎也一点点扩散开来,在护士拿着纱布帮他擦干头颈的汗时,疼痛已经缓解了大半。

      医生还守在旁边,宁阅偏头笑了一笑,轻声道,“麻烦您了,谢谢。”

      崔医生点了点头,又查看了下宁阅的情况,完了交待道,“没事的,你伤口恢复的很好,胃痛肯定是因为突然恢复进食,过两天习惯了就会好了。这次给你打镇痛,是因为你伤口没愈合,我怕你崩裂伤口,就这一次啊。”

      “这些镇痛的东西,用惯了就有依赖性,这胃的问题,人人都有那么一点,我知道你是个演员,总是很忙绿,可身体是自己的,要注意保养,别仗着年轻不当一回事。”医生又交待了两句,“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再来看你。”

      宁阅赶紧点头,目送医生出门,护士收拾了推车上的东西,直到推着车脚步踌躇,直至门口才回过头来,脸上担心的表情一览无遗,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反复好几次终究还是压抑下来,眉目间染上了一抹黯然。

      这、这难道是?真有这么巧?宁阅瘫软的靠在床头,心底有了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看着护士小姐拉开门,尤不放心的再次回头来看,宁阅不由得笑了一下,护士眼神躲闪了下,双手收紧握紧了推车推杆,整个人好似紧张到了极点,却极力保持着护士该有的镇定,朝着宁阅点了点头。

      没有错,这是……这就该是,之前盘旋在脑中的念头清晰了起来,是该尝试着做出一些改变了,现在不就是个好时机么,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位护士小姐,应该是他的米分丝?

      “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把枕头垫在身后一下呢?”宁阅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声音虽虚浮无力,但在安静的病房之中却清晰明了,声如人,人如窗外的阳光,护士保持着回首的姿势不由愣住,只觉目中看到的画面,定格如同漫画一般绚烂温柔,让她也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种种,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须臾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着了笑意弯弯,疾步回了病床之前。

      她听到自己那毫无所藏雀跃的声音,无法忽视的飞扬的心情,说的内容大概是很符合医院规定的,已经忘了具体,明明心中埋藏了无数兴奋,帮宁阅整理棉被的时候却那么小心翼翼,然后在看着宁阅道谢时,仿佛藏着一汪盛着阳光的清泉的双眸之时,情不自禁的将心中的话述之于口,“读读,好些了没?”

      ***

      读读。

      房间之中只剩下一个人的呼吸,护士小姐已经离开许久。在药水的作用下,胃中的疼痛已经消失殆尽,宁阅垂下双眸,看着手背上的贴着胶布的吊针尾部,回想起与护士的对话,轻轻笑了起来……精彩吗?虽然从粉丝口中听得夸赞要打个折扣再信,不过能让观众觉得精彩,那之前一切的辛苦都是有意义的。

      当初为了贺一宁,他在心中划了一个圈,明白不能两全其美,偏重贺一宁,这是他的选择,低调固然是他所想,他这个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想应付太多的麻烦,何尝不是对贺一宁的迎合迁就呢?生活的方式有无数种,换一种也能找到舒适的姿势的,难道不是吗。

      【我是宁阅,安宁的宁,阅读的阅。】

      那是多少年前的自己呢?该说是青涩还是羞涩呢?总之读读,就变成了米分丝对他的称呼了,说实话,现在听到这个称呼,感觉真的很不错。

      崔医生回到办公室,心情沉重的坐在椅子上,果然还是棘手,好在早就交待了药剂房,摊开笔记本揉着眉心,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远在他国的友人,“是我……就是我前天跟你说的,事情往烦我的方向去了……对……”

      笔尖游龙走蛇,一行又一行铺就,很快便记录下满满一篇,许久挂断电话,崔医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谁说进了私人医院就好的呢?亲戚们都看见他不菲的薪金和福利,可这些能要了命的烦恼,来住院的病人没有一个人是惹得起的,如履薄冰不为过的心焦,谁又能体会呢?

      崔医生放下笔,看着笔记本上的要点,捏着鼻梁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目前形式还不严峻,算不了太糟糕,加上术后恢复不错,他还是很有把握能让人痊愈的。

  • 作者有话要说:  ok来了。
    住院到病愈的过程,某种层面也就是宁阅舍离的心路历程了。
    ***
    那么,明天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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