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夫人职业准入标准》茶深

15、第 15 章

　　15.

　　上官沉干咳了一声，生硬地转了一个话题，问：“谢公子来落凤楼是来找人？”

　　谢池道：“已经找到了，先告辞。”

　　上官沉连忙起身，道：“谢公子走好，改日再叙。”

　　凤岁羽放下杯子，兴致全无，道：“那我也告辞了。”他看了一眼上官沉，拱拱手扬长而去。

　　他是靠轻功跳房顶跳来的，可当今朝廷有令，光天白日，严禁江湖闲杂人等扰乱市容，飞来飞去是要被官府捉拿的。凤岁羽往常来去碧云楼，都是上官沉亲自安排，可没想到来了个谢池，好端端一次猎艳弄得余味杂陈。

　　他没走了几步路，一辆马车跟了上来，他回头一看，谢池掀了帘子，道：“你住在哪里？”

　　凤岁羽色令智昏，心里一闪念，虽然睡不到，排排坐也别有意趣啊，只要自己不动手动脚，也没什么大问题吧。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有纯洁的友谊的。

　　等到他坐到马车里，他深深地后悔高估了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他深吸了一口气，车厢里点着的是水仙混着沉香木的气味，隐隐有种新鲜的墨香。看着谢池牢牢抿着唇的侧脸，凤岁羽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清醒还是头昏脑涨了。

　　谢池突然开口了，转而笑了起来，道：“你不要喝太久酒，伤身。”

　　凤岁羽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谢池突然凑近过来，伸手拈住了他的发带，轻轻嗅了一下，道：“纵欲也是会伤身的。”

　　凤岁羽一团浆糊的脑海里总算挖掘出了这根发带昨晚经历了什么，他捂着手腕，立刻一闪身窜到了车厢的另一头，如惊弓之鸟，道：“好，好的。”

　　凤岁羽哪敢真把人往魔教分坛带，当即喊了：“停车！”

　　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路边，他一猫腰钻了出去，道：“谢公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凤岁羽这次风流情事的收梢可不怎么风流，害得他回去之后抑郁了好几天，没招蜂引蝶，专心在分坛打坐，专心背上任教主嗝屁都没背完的倒霉绝情大法。

　　姚兴邦在旁边给他热茶削水果烧炭，隔个半个时辰就殷勤问：“教主，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歇一会儿啊？”“教主，你肚子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凤岁羽盘腿坐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道：“你去查查，那个叫谢池的，到底是来历。”

　　姚兴邦得令，终于停止在他耳边苍蝇一样地絮絮叨叨，欢欢喜喜地出屋去了。

　　姚兴邦边走边忍不住偷笑，果不其然，教主突然这么励精图治，就和那位了不得的谢公子有关。真是天佑魔教，教主福星高照命犯桃花，天上掉下个谢公子，可算是治住教主了。

　　他揣了教主的生辰八字，一心想着打听出谢公子家住哪里可有人家，接下来下定，下彩礼，结日子，过大礼，催妆……满打满算，此天大的好事五月便可成，五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正好宜嫁娶，那时候迎亲，天气也好，不太冷，也不太热……

　　酒宴么，就在张家村办就好，谢公子是个谦谦君子，想必不会计较这些。可圣魔殿年久失修，房梁噗噗地落灰，不是个拜堂的好地方。姚兴邦恨不得天上再掉下个万两雪花银才够配得上谢公子。

　　凤岁羽在屋子里长吐一口气，翻开手腕看，上面的红痕只剩下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粉色。情趣嘛，多少要有点刺激，想当年，他在碧云楼，晌午了才出来，还不是照样宝刀不老和站岗的碧云楼弟子抛媚眼。

　　他不知怎么又想，谢池应该没看到吧。看他那个风轻云淡的样子，恐怕也只是出于礼节性的问候了一声。他跑回去之后把自己上上下下闻了一边，上官沉酷爱燃香，房间内云山雾罩，沉水龙涎熏得人只打喷嚏，况且，他又是个极知情识趣的体贴情人，讲究体面，凤岁羽只闻见自己身上淡淡的熏衣的味道，其他的一点也无。

　　凤岁羽其实也不怕人看，甚至也不怕人鄙夷，不然他的风流名声，也不会传得满城风雨。只是谢池的眼神，总是有点不一般。

　　怎么形容呢，就是他轻轻扫一眼，凤岁羽就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谢池看来是个煞星，万万碰不得，碰不得。

　　凤岁羽老老实实练了几天的绝情大法，情嘛，到底是没有绝，不过是参悟了一点，腿盘久了麻，艾草叶泡水可解。

　　三月初八，武林第一婚轰轰烈烈地开场了。

　　红绸子满天飘扬，张灯结彩，一天之内城内聚众械斗多达七十二起，大家都趁着这个欢聚一堂的日子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无冤无仇的无非也就是街上擦肩而过的时候踩着脚了，勾栏的姐儿没协调好时间撞上了，最后一坛酒被抢了，打得那是血肉横飞，不一会儿死人都被拖了出去，伤者鬼哭狼嚎被抬进医馆，一地的血一桶水冲了干净，京城还是一如既往地岁月静好着。

　　武林盟主江天韵，据说是个孤儿，是大侠江元的遗孤，爹死娘改嫁，是门派长老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此次成亲，自是以门派为本家，只不过，宾客众多，为着江天韵成亲置办出来的新院子云梦居每个厢房都住满了八大门派的长老弟子，只好另外又借了三所别院，这才把人勉强装下。

　　上官沉这种与江天韵交好，又善解人意的，早就订好了落凤楼的房间，白卖了一个顺水人情。

　　凤岁羽为首的魔教一行人，自然秉承着祖师爷来去无踪的训诫，从不去凑这个热闹。

　　吉时快到了，魔教才慢悠悠地出现在云梦居的大门口，本来他们是坐马车来的，可马车年久失修，显得未免太寒酸，丢了面子，所以停在了远处，一群人步行而至。

　　金木圣女为了不给魔教丢脸，牟足了劲三更起来梳洗打扮，头上带的是最时新的簪子，身上穿的是才刚从宫里流传出来的衣服样式，琼华玉露用成空瓶涂了满脸，一个赛一个妖艳贱货。

　　教主表示很满意。

　　姚兴邦想着这些可都是魔教的钱，内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