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雪女》牧白

2、第二章

　　没过多久，大天狗醒来，张开翅膀飞下来时发现了地上金灿灿的一堆，无人认领。

　　大天狗环顾四周，眼睛定在了雪女藏身的雪堆中。

　　雪女浑身一僵，呼吸都停滞了。

　　大天狗的视线只在雪堆中停留了片刻，重新放回到地上的金灿灿中。

　　他弯下了身。

　　对，就是这样。雪女无声道，那些都是属于你的，带上它们，征战斗技场，扬眉吐气，告诉他们，谁才是群攻界里最强的霸主！谁才是可以睥睨众生的王者！

　　他捡起了达摩，对着无人的四周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谢谢”，这才将金灿灿换上，将达摩都吸了进去。替换下来的御魂被大天狗认认真真摆放在大树下，大天狗这才离开了。

　　当天下午，晴明带着一行人兴高采烈从町中返回院落，“太解气了！今天这一场太解气了！去他的三鸟创世纪，碰上我的大天狗，不照样只剩下满地鸡毛！哈哈哈哈哈！”

　　大天狗不说话，扇动着翅膀返回自己的住处。他低头看着清晨还摆放在地上的御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盒寿司后想也没想捡起来就飞回树上，将面具掀开到鼻翼处津津有味地优雅吃了起来。

　　雪女藏在积雪里，偷偷看着，也不出来。

　　…………

　　雪女发现，最近被遗忘在院落里的式神又重新被晴明练了起来。被选中的式神兴高采烈，激动地不能自语。它们降临的那一天，每一个人都是怀揣着对主人的到临的。纵使主人将它们遗忘多时，可主人随便一个认可的眼神，依旧会令他们喜不自胜。这就是式神，谦卑又忠诚。

　　可随着选中式神的数量增多，雪女发现，越来越多的式神消失不见了。

　　阎魔今天在院落里飞了一天了，驾着她的白云飞来飞去，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她见到雪女，俯冲下来，神色慌张，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和潇洒：“雪女，看到瞎子了吗？”

　　雪女想了想，点点头：“被晴明带到探索之地历练去了。”

　　“什么？！可恶！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用到瞎子！”阎魔只撂下这么一句话，便像龙卷风般飞走了。

　　到了夜晚，雪女藏在雪里熟睡，被一阵争吵声吵醒：

　　“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用到瞎子！你这个骗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要升一个六星需要那么多式神，就差一个四星了，判官刚好合适。”

　　“你缺四级可以和我说啊，我可以带狗粮升级啊！”

　　“你知道带出一只四级要多久吗？茨木现在已经是六星，就算你再怎么说，也已经吃了。喂，你要去哪？回来！明天还有斗技！”

　　“滚你妈的斗技！本王不干了！”

　　交谈随着阎魔的离开戛然而止，雪女蜷缩成一团藏在雪里，只觉得晴明的心，比这冰天雪地更加寒冷。

　　第二天，雪女没有发现阎魔。不过晴明有那么多替补式神，阎魔不见了，他将酒吞提了出来。

　　六星的茨木站在五星酒吞面前，捏着他的下巴桀桀冷笑：“挚友，看到了吗？看到吾的实力了吗？！毁天灭地！这才是真正的吾！你知道吾是怎么升到六星的吗？我昨天把五星红叶吃掉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酒吞童子脸色煞白，雪女觉得自己的心更冷了。

　　她抱紧自己的胳膊，环顾越来越少的伙伴。不知不觉间，三尾狐不见了……小白不见了……蝴蝶精不见了……孟婆不见了……好多好多式神，都不见了……

　　这不是她的院落，这种残破不堪的冰冷院落，不该是她那个温暖的院落……

　　周围的式神依旧在慢慢变少，同时又有一些新的一级式神开始出现。姑获鸟代替雪女的位置，成为了带练等级的大队长，成效显著，比她雪女的效率高多了。可姑获鸟带得越快，式神消失得也就越多。

　　终于，晴明将她带了出去，带到了大天狗的面前。

　　该来的总会是来，可雪女没想到，最后要吃掉她的，竟然是大天狗。

　　大天狗是晴明仅次于茨木的强大式神，也是晴明决定第二个升成六星的式神。雪女是他来到阴阳师世界里的第一个式神，多多少少有些情结，虽然升到五星后没了价值，也只是束之高阁。可斗技越到了后面，胜负成败细节之间，他好不容易成为了全区斗技的第一名，没有两个六星，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受撼动。

　　最终，欲望打败了情结。

　　大天狗隔着面具俯视雪女，晴明则坐在一旁，等着六星大天狗的来临。

　　忽然之间，大条狗抱起雪女，飞到了高空之上。

　　雪女吓了一跳，低呼了声就听到大天狗在自己耳畔的声音：“我那天留在树下的加强效果命中和冻结效果的御魂是你拿走了吗？”

　　现在是提这个时候吗？！“是！”雪女咬咬牙，最终承认了。

　　“好，那就刮起你高傲狂野的暴风雪，将这片院落全部冻结吧！”雪女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天狗，就看到他已经扇动起了他的翅膀，“乖，我会配合你的。”

　　漫天的大雪将整片院落覆盖，几乎所有的式神包括晴明在内都冻结在了雪女的冰块之中。

　　晴明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大天狗和雪女飞身离开，消失在了天空之外。

　　最先挣脱束缚的是酒吞童子，他看了圈四周，冷笑一声，提着酒葫芦离开了。紧接着是茨木童子、座敷童子、凤凰火……越来越多的式神在晴明面前离开院落。终于，晴明的院落中只剩下了几个四色达摩。

　　…………

　　巨大强健的羽翼在风的吹动下扇动滑翔，大天狗将雪女牢牢抱在怀中，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里，护得严严实实。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否则怎么会在树下留下御魂全是增加效果命中和冻结效果的？

　　大天狗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紧紧地拥抱住了雪女。

　　不知道飞了多久，雪女感觉到大天狗向下俯冲而去。

　　轻飘飘降落在地，雪女从大天狗的怀中探出头，眼前蓦地一亮，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洋溢出了激动喜悦：“判官？小白？还有小草……妖狐……红叶……他们不是都……”

　　“我可是掌管生死的阎罗王。”阎魔骑着白云从天而降，慢慢飘到大天狗面前，“只是让式神复活而已，有何不可？！不过若是没有大天狗的计划，我们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你们……”雪女惊讶地看着小草和九命猫他们冲上前围住自己，心中疑惑更甚。

　　“我们从许久前，就设计了这场离经叛道的逃离。”大天狗揉了揉雪女的头发，声音舒缓温柔。他掀开一直挂在头上的獠牙面具，露出了初次见面时的绝美温和容貌，“只是还需要八百比丘尼的帮忙，这次多亏她了。”

　　…………

　　等晴明可以动的时候，所有的式神都消失不见了。式神和阴阳师是有契约存在的，不管式神们能逃多远，只要他们的契约还在卡池中，他就可以将它们召唤回来。

　　晴明冷笑着，胸有成竹地打开卡池，表情蓦地一变。

　　所有的卡，都消失了！

　　一阵冷风吹过，院落中一片荒凉。晴明看着这个卡池，又看看寂寥的院落，无数记忆袭上心头。

　　一口一个“小生”的妖狐，抓着妖狐的尾巴可以玩一整天的跳跳妹妹。周身鼓着泡泡的鲤鱼精，永远在鲤鱼精的身旁出现的河童……还有那个喜欢牵着自己的手带他到梦里遨游的蝴蝶精……

　　无数美好的记忆卷入晴明的脑海中，晴明看着只剩下几个寥寥黑蛋的院落，跪在地上伤心地痛哭起来。他这些时间，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到底亲自扼杀了多少美好的回忆？

　　“晴明大人，”八百比丘尼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终于醒悟了吗？”

　　晴明抬起头，求救般看向八百比丘尼，“我该怎么办，八百比丘尼？”

　　“只能从头来过。”做错了事情，必将要为其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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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精牵着晴明的手，在长廊上小憩。

　　小黑和小白正在下棋，妖狐怒气冲冲冲上前，“晴明大人，为何还不给小生升星？”

　　晴明打了个哈欠，安抚住皱眉的蝴蝶精，“白蛋用光了，你等下一批。”

　　“晴明大人！您太没有追求了！您以前可是全区斗技第一啊！小生可是潜力股，当年真是一击之下干掉了御九的八岐大蛇！让小生升到六星，小生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

　　晴明摆摆手，“得过且过即可，要什么追求。还有，做人啊，一定要低调，特别是好汉不谈当年勇这一点，一定要切记。像我，就从来不说自己曾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全区斗技第一名。”

　　清明说完，将蝴蝶精往自己怀里拢了拢，闭上眼睛在廊道上继续晒着太阳假寐。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成败固然重要，可美好回忆更加可贵。

　　惟愿诸位历经坎坷，回首过去时，潇洒轻狂，洒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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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雪女和大条狗的结局原本是悲剧。
来，给我念：xi j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