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荼靡篇）钟情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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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皇长子要娶那个小乞丐！这怎么可以！
皇长子看出我的犹疑，忙又可怜兮兮地摇了摇我的手臂。
每次看到璋儿眉梢处那道深深的疤痕，我的心都会一疼。璋儿真的是很懂事的孩子，即使面对突如其来的猛兽，他还是敢无所畏惧的冲上去保护妹妹。
突然想起曾经夏侯夫人也是那样拼命地阻拦我与亦涵的结合，只因为世俗不允。难道……今日我也要对璋儿做当初夏侯夫人对我们做的那些事么？我不想！可是赵宣煜的旨意也不能违抗，璋儿一天比一天大了，他要立足也必须要与朝中权臣联姻，这也是不可回避的现实啊！
我想了想，只好退一步：“璋儿，与夏侯家联姻是你父皇的旨意，而且这还关系着赵家的江山社稷。你是皇子，不是寻常白姓家的孩子，你的婚姻也要以大局为重，你懂吧？”
璋儿点点头，可还是说道：“可是，儿子还是觉得那个小乞丐最好。”
我：“母妃的意思是，你的正妃必须是夏侯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小乞丐，将来封她做你的侧妃也是可以的。”
璋儿听见我松口儿了，有些惊喜地抬头看着我问道：“侧妃……就像母妃和父皇那样吗？好啊！母妃，你帮儿子找到小乞丐吧！儿子长大了要封她做侧妃！”
终于哄着他同意娶夏侯小姐了，我总算松了口气。我想了想又道：“对了，那个小乞丐叫什么名字，母妃想先见见她，跟她聊聊天，了解一下这个女孩。母妃不介意她出身低，但是一定要善良品行端正才可以！”
璋儿忙不迭地点头，可突然又道：“哎呀对了，儿子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因为她不肯告诉我！”
我略思索了一下，对傲珊姑姑道：“傲珊姑姑，那个小乞丐曾经在皇家狩猎场和曦明园都出现过，你派人查一下应该不难查到。另外，让刘尚书和陈尚书准备准备，择个日子去夏侯府帮忙提媒吧。”
傲珊姑姑：“是，娘娘。”
夜里，我刚睡下，曼文却来报：“娘娘方中信总管求见。”
方中信……难道皇上有事了？我忙道：“快宣！”
方中信进殿后哭丧着脸道：“贵妃娘娘，皇上非要奴才把这些日子积压的奏折拿给他，您知道太医一再嘱咐皇上不能再劳累的，奴才劝不住，求娘娘快去劝劝皇上吧！”
赵宣煜这个工作狂，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本宫现在就过去。”
到了赵宣煜寝殿，果然他正靠在榻是看奏折，我一急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奏折：“煜郎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么？”
赵宣煜：“若水，把折子还给朕。”我没应声，他不再理我，竟随手又从身边拿起另一本折子又开始看了起来。
我：“你！”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抬头看了看我，见我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才放下折子，又轻轻拉过我的手道：“好啦，怎么动这么大的气呢？好吧，朕不看了，可是这奏折总不能这样继续堆着……这样吧，你给朕来读，朕怎么说，你就替朕怎么批，好不好？”
我一愣，忙又道：“皇上这是要杀了臣妾么？这可是干预朝政之举，臣妾可万万不敢！”
他有些疲惫地靠在榻上，淡淡道：“无妨，朕说你不是干预朝政就不是！你如果不愿意朕也不勉强，那就请回吧，朕继续做朕的事。”
他执拗如此，我也只好答应他了，反正他有言在先。跟工作狂在一起工作真的很可怕，直到天亮他才放我回去。这一夜批了好大一摞子奏折，都是我先把奏折内容念给他听，然后他授意我来写，整整一夜下来，感觉已经头晕眼花！
而后每日几乎都是如此，我也体会到了赵宣煜往日的辛苦。看着他日渐憔悴，我心中也越来越担忧。
关于那小乞丐，终于调查明白了，一个让我惊喜的结果。原来小乞丐就是夏侯雅枫！
夏侯亦德对这唯一的女儿宠爱无比，所以去皇家猎场，去曦明园也都带着她一起去玩儿，这姑娘又调皮，故意扮成男孩子的样子，还故意穿着“乞丐装”。
我得知这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唤了璋儿来，开心道：“儿子！你真的有福气有眼光啊！”
璋儿：“母妃说什么事呀？”
我：“小乞丐就是夏侯家的小姐夏侯雅枫！我就说么，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进出皇家领地呢！”
璋儿睁大了眼睛：“母妃真的吗？”
我欢快地点点头：“当然！母妃这几日就亲自去为你提亲！”
璋儿竟突然红了脸，找了个借口退下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道：“呵呵！这小子一定跑出去撒欢了！”
傲珊姑姑：“真是大喜，娘娘，皇长子殿下与夏侯小姐这可真是一段佳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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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的……“批阅奏折”也渐渐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今夜“下班”还算早，大概亥时三刻的时候赵宣煜终于就寝，我也回宫去了。
转眼又是冬季了！好冷！我不由裹紧了披风，手中抱着暖炉却仍觉得不够暖。
傲珊姑姑：“娘娘，改日再换一个大一点的手炉吧。这个已经用了很多年了。”
我轻笑道：“罢了，其实本宫对这个手炉已经有感情了呢。”
回去瑶光殿的路上，黑暗中竟突然蹿出个人来拦住我们：“贵妃娘娘，微臣有要事相告。”
我被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瞧这人不是崔太医么。我记得他曾经是皇后的心腹。
我：“崔太医有何事？”
崔太医：“贵妃娘娘，皇上龙体抱恙一直未见大安，微臣不胜焦急。所以微臣毛遂自荐，能否让微臣试试呢。”
给皇上看病的太医必须是皇上指定的，别的太医若没有皇上信任的人举荐，是没有机会给皇上诊治的。
我心说赵宣煜也不是小白鼠，对这个崔太医我也不甚了解，还是不要冒险了。再说我相信秦柯的医术绝不会在他之下。
于是我委婉回绝了。可接下来的几日，崔太医还是不停地来求我，其言辞甚是肯切。可他越是这样迫切，我反而越觉得他是有所图谋。
这日午后，我把崔太医宣到御苑的僻静处，开门见山道：“崔太医，明人不说暗话，崔太医这样着急要给皇上治病……到底是何用意？”
崔太医忙道：“贵妃娘娘明鉴，微臣是真心想为皇上治病啊！”
我一笑：“一般太医院遇到这种情况，太医们都是躲都来不及，你反倒一个劲儿的自告奋勇。崔太医，你若真的只是想给皇上治病，那就死心吧。说实话你我没那么熟，本宫是不会冒险让你给皇上诊治的。
你若有别的打算，今儿这里只有你我，你不防跟本宫讲讲，若讲得有理…本宫倒可以考虑考虑跟你合作！”
崔太医低着头思索，却不说话。我站起身：“好了，以后不要再找本宫了。”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贵妃娘娘！”崔太医还是叫住了我。
我停下来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崔太医看了一下左右确实无人，这才凑近我小声道：“其实皇上现在的状况，贵妃娘娘自己心里也没底吧？皇上现在几日才上一次朝，已经有很多大臣开始悄悄议论，猜测皇上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皇上已经授意立皇长子殿下为太子，且皇长子殿下又与夏侯家联姻，皇上若龙御归天，这天下就是贵妃娘娘和皇长子殿下的了！微臣……可以帮贵妃娘娘这个忙！”
“跪下！”我厉声道：“崔太医！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讲的那些话足以灭你九族！你怎么可以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打算！
崔太医，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背后的主子又是谁？说！”
崔太医却苦笑了一下道：“娘娘问我背后的主子么？呵呵，是莫婉央！”
我冷冷道：“我看你是疯了！”
崔太医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面无惧色道：“婉央嫁给皇上，可皇上是怎么对她的？如果不是皇上辜负她，她怎么会那么年轻就……”说到这儿，崔太医有些哽咽，他轻轻擦了下眼角，又接着说道：“贵妃娘娘与微臣合作的话，微臣可以为婉央报仇，娘娘还可以得了这天下，何乐而不为呢！”
我：“皇后入宫是为追求她想要的权力，她的死更与皇上无关！崔太医，本宫看在故去皇后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皇宫离开太医院离开京城！”
崔太医：“贵妃娘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娘娘可知道现在朝中和后宫人心已经开始变乱？
娘娘可知道现在锦妃的族人已经蠢蠢欲动，意欲不轨！因为他们有三皇子！
娘娘若狠不下心，也一样会有别人先下手，若等到那时，恐怕贵妃娘娘连容身之处都没有！”
我走近他，看着他的双眼正色道：“崔太医，本宫且放你一马不治你的罪，不过在明日之前你必须离开太医院，也再不许出现在这宫里！如果再让本宫看到你在宫里活动，本宫定斩不饶！
听着，只要有本宫在，就绝不许有谁伤害皇上一根汗毛！滚！”
崔太医这才悻悻离开了。
晚膳后，我照例来到赵宣煜的寝宫和他一起批折子。
今晚赵宣煜却没有急着看奏折，他郑重地告诉我：“朕已决意立璋儿为太子。明日朕上朝就会宣布的。”
见我微微愕然的表情，他轻轻搂过我说道：“若水，朕果然没看错你。”
我迟疑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赵宣煜冷冷道：“那个崔太医……朕已经送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哼！先帝说的对，乱臣贼子永远都杀不完！”
我立时惊了一身冷汗，原来下午我和崔太医的“密谈”赵宣煜都已知晓！如果当时我表现出一丝动摇，恐怕现在的我也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记得当时明明一千米之内都没有人啊！呵呵，也许那只是我自己的错觉……此刻我真的有种后背发冷的感觉，原来我每日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赵宣煜的监视之下！
皇长子被立为太子，我又每日都陪着皇上一起批阅奏折，朝中有很多大臣开始视为我妖孽祸水。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意欲投靠与我，而且陈尚书，刘尚书，贤亲王也很维护我，所以那些闲言碎语还不至给我造成什么威胁。赵宣煜也全然不理会那些反对我的意见，因为他的身体也确实越来越不好了，相对而言他还是更信任我的。
这日，秦太医悄悄来找到我，他终于查明了赵宣煜的真实病情。
我：“秦柯，皇上到底是什么病？”
秦太医：“娘娘，皇上不是生病。微臣仔细研究了章太医给皇上开的方子，又查了许多医书，这些方子都是解毒的。”
我：“难道那日杨妃的刀刃上有毒？”
秦太医摇摇头：“那日微臣检查过那把刀还有皇上的伤口，是没有毒的。而章太医那解毒方子是解蛊毒的，一种苗疆蛊毒。”
我一惊：“什么？皇上中了蛊毒？！”
我心中一片冰凉，虽然我对蛊毒没什么研究，但我知道那种东西一点中了基本就没救了。
秦柯点头道：“娘娘，如果可以的话让微臣给皇上亲自请一次脉，这样方能确认皇上的状况！”
次日，我找了个借口将章太医支到贤亲王府。赵宣煜每日都要请脉一次，章太医不在自然就是秦太医来了。
看着秦柯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我的心也在慢慢下沉……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害怕失去赵宣煜。
离开赵宣煜寝殿之后，我和秦柯来到廊外。
我：“秦柯，皇上到底能不能治好？”
秦柯沉重地摇了摇头：“微臣刚才足足号了近半个时辰的脉，基本可以确定皇上中这蛊毒差不多已有六七年了。
皇上龙体强健又素来习武，所以压制住了毒性才挺了这么久。如果是体质普通的人的话恐怕早在三四年前就不行了……”
我心一沉：“那……皇上还能撑多久？”
秦柯：“只怕……挺不到明年了。娘娘！”见我有些摇晃，他忙扶我坐下来。
我摆摆手道：“我没事，秦柯，你先回去吧。这事要保密。”
秦柯：“是。”
我稳了稳神儿，又回到了赵宣煜的寝宫，轻轻走过去坐在他榻前看着他。仔细想想，我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年了！与他相识已经十年，有过爱有过怨，我真的已经把他当做我的亲人了……宣煜，如今你也要离开我了么？
他还是那样的敏锐警觉，我刚进来片刻他就醒了，虽然我动作很轻。
我：“煜郎，我吵醒你了？”
赵宣煜：“朕睡觉一向很轻的……若水，这些日子，朕老是梦到蕙儿呢。”
戚蕙！
我瞬间明白了为何秦柯会说，赵宣煜在几年前就中了蛊毒。
回忆起戚蕙这个名字的同时也勾起了曾经一段记忆：戚蕙曾含着毒咬过赵宣煜，她还说那是会让他们俩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的钟情蛊！
呵！好一个钟情蛊！戚蕙啊，还是你够狠！
（详情请见 血樱花篇《抄检琦香殿》《奇怪的药方》）
作者有话说第307章 （荼靡篇）钟情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