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逆袭传》耶底底亚

262、（血樱花篇）午夜梦回

　　赵宣煜这小子也真是练出来了！
　　听我去威胁太后，他竟然一丁点儿也不惊讶，只是淡淡道：“哦？难道太后有什么把柄在若水手里？”

　　我：“皇上听臣妾慢慢讲，之前的一段时间臣妾经常去太后那里却疏远了皇上。皇上可是觉得臣妾是意欲依附太后么？
　　其实是因为臣妾发现太后身上有太多可疑之处，但是臣妾也吃不准。
　　原本这些与臣妾也不相干，可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太后意欲立三皇子为储君，可这却是皇上反对的。
　　臣妾唯恐太后因此会做出违背皇上意愿之事，为了查明真相才刻意疏远皇上去接近太后。”

　　赵宣煜：“什么可疑之处？”

　　我：“臣妾怀疑三皇子的生母李之姣还活着！”

　　赵宣煜眉头一皱：“哦？那你可有证据，你见过李之姣其人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臣妾虽然一直怀疑却没有得到证实。就在臣妾想要放弃调查此事的时候，瑜妃给了臣妾确凿的答案。
　　瑜妃失踪前一晚约臣妾出去，说有重要的话想要告诉臣妾。
　　皇上还记得吧，那晚臣妾半路上还遇到了皇上。”

　　“嗯。”赵宣煜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我接着说道：“皇上也知道，瑜妃最初是很想抚养三皇子的，可后来呢，太后却将三皇子给了皇后。
　　没过多久，一向争强好胜的瑜妃却一点争的意思也没有就放弃了，皇上不觉得奇怪么？
　　原来瑜妃也发现了三皇子的生母李之姣还活着之事。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在某一个合适的时机，太后就会让李之姣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现在太后给三皇子找养母，其实就是给三皇子找一位能为他争储之路去厮杀的女人罢了。

　　可说句私心的话，即是如此，做三皇子的养母岂不是给旁人做嫁衣？

　　赵宣煜深邃的眸子看了看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出哪怕那么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而我给他的，则是一脸天衣无缝的真诚。

　　他又突然冷冷问道：“李之姣现在在何处？”

　　我：“李之姣之前一直被太后藏在紫竹谭的地窖中。紫竹谭是宫中最荒僻的地方，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个人影自然最安全。
　　而且为了更保险，太后还找了个由头封禁了紫竹谭。
　　那晚瑜妃告诉臣妾，她知道太后太多秘密，但是瑜妃内心是想要站着皇上这边，她这心思大概太后也有所察觉。
　　也就是咱们在曦明园那几日，瑜妃为防万一有天太后会难为自己，趁着这些日子太后不在宫里，便派人偷偷将李之姣从紫竹谭弄到宫外安置起来。当然这一切都是偷偷做的，太后都不知道。
　　那晚瑜妃告诉臣妾她将李之姣藏在周庄一带，但具体的位置并没有告诉臣妾。
　　可就在瑜妃与臣妾讲完这些的第二天，瑜妃竟然就失踪了！
　　太后又将瑜妃失踪之事怪罪的臣妾头上，皇上回宫后，太后还暗暗派付姑姑欲毒杀臣妾，若不是皇上恩泽庇佑，臣妾还哪里有命回来！”

　　赵宣煜想了想道：“瑜妃已经不在了，很多事情死无对证。”

　　我明白，赵宣煜这是没有完全相信我，他一定觉得我在编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给自己开脱。

　　我说李之姣还活着却又交不出人来，唯一的证人还是消失不见的瑜妃，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而我之所以把瑜妃拉进来，就是为了能将李之姣继续留在我手里，我现在是绝不能把李之姣交出去的！

　　我大权旁落这段日子，太后在宫中势力更加稳固，我手里若没了李之姣这张底牌，在太后面前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弄死的蝼蚁。

　　我继续解释道：“当初臣妾对瑜妃的话也是将信将疑。老实说，与瑜妃同住未央宫这段日子，臣妾瞧着瑜妃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对她的话臣妾还是有八九分把握的。
　　尤其瑜妃的突然失踪反而更肯定了臣妾的怀疑。
　　瑜妃没了，太后又迫不及待的要除了臣妾，到了那一步，臣妾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臣妾想着反正太后早晚就会发现紫竹谭地窖中的李之姣不见了，那还不如由臣妾来告诉她！
　　臣妾冒险连夜偷偷回宫面见太后，声称李之姣在臣妾手中，只要太后还想让李之姣平安无事的活着，就必须要让臣妾回宫，且要复臣妾的位份，授予臣妾宫权！否则就玉石同焚！
　　太后自然不信，她一直以为在紫竹谭藏着李之姣这件事是天衣无缝，听我说完忙悄悄打发人去紫竹谭查看，发现李之姣真的不见了这才慌了！
　　太后立刻应允了臣妾所求，当即就去找皇上了，后来的事，皇上就都知道了！”

　　赵宣煜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回来太后没有向你要人吗？”

　　我：“有！可臣妾说过只是答应太后保李之姣的平安，而并非交还李之姣！臣妾也挑明了，臣妾一旦交出李之姣必然命不久矣，所以不会将她还给太后！

　　赵宣煜：“所以，太后还以为李之姣在若水手中对吗？”

　　我点点头：“是的。臣妾已经秘密派人去周庄一带寻找李之姣了！”

　　想想我毕竟是用他表妹去威胁他妈，我忙又跪下面伏于地道：“皇上恕罪，按说太后是皇上的母亲，李之姣是皇上的表妹。
　　可对臣妾来说，皇上是臣妾的丈夫，这宫里皇上和孩子才是臣妾最亲的人！
　　所以对臣妾而言，不管是何人违抗皇命，欺瞒皇上都是错误的！
　　虽说当初李之姣获罪有冤，本不该死。可毕竟是皇上金口玉言，这可是皇上亲自发落定的死罪！
　　皇上的旨意就是国法！可竟然有人能偷梁换柱，置皇命国法于不顾，而且还在宫中隐藏李之姣这许多年…此事细思极恐，臣妾不敢不想象，如此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

　　臣妾斗胆说句冒犯的话，臣妾以为，皇上乃天子，天子权威不可冒犯，即使是皇上的母亲和表妹也不该违抗皇命，欺瞒皇上的！
　　臣妾知道太后也不希望臣妾对皇上说出这件事，可臣妾是皇上的人，效忠的也是皇上，不敢与其一同欺瞒皇上！”

　　毕竟是在讲他老娘的坏话，我当然要小心翼翼。不过自古以来皇帝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他要天下所有人都要效忠于他，不可有半点二心和冒犯，而我就是要抓住这一点！

　　“若水，起来。”他将我扶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其实你在朕面前，无需如此小心谨慎…你陪朕经历那许多风风雨雨，又为朕生儿育女，难道朕还能不相信你么？”

　　经历那许多风风雨雨……这话中多少带着几分试探，他总是这样若有似无的探一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还有，刚才我讲这么多，从赵宣煜的反应中我隐隐感觉到，他其实早就怀疑甚至是肯定他非太后亲生了…甚至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

　　我没有说别的，起身坐下来又换了个话题问道：“皇上觉得瑜妃到底因何失踪呢？柳家对此真的没有异议吗？”

　　赵宣煜起身在殿中踱了两步道：“瑜妃身边的宫女说瑜妃厌倦了宫中的生活，所以悄悄离开，隐姓埋名于民间。
　　妃嫔擅自离宫出走可是大罪，朕不打算降罪瑜妃，柳家对此也没有再多过问一句，想必是担心若深究瑜妃之事反而会牵连了敏嫔吧。
　　可就在今日午后，朕接到柳相府眼线的密报，说瑜妃失踪次日，柳相府接到一封信是瑜妃的笔迹。
　　信中竟然也说是厌倦了宫中生活所以偷偷离开了，还告知柳家不要去找她。
　　柳家当时就烧了那封信！
　　可朕怀疑，瑜妃的失踪和这封莫名其妙的信都是太后所为！瑜妃从入宫就跟着太后，后来又想脱离太后，她一定知道太后很多事…遭了太后的毒手也在所难免。
　　而且柳家似乎也对太后有所怀疑。”

　　我点点头，接着说道：“而且太后又想办法让大家认为是瑜妃自己离宫出走，让柳家有口难言。”

　　我又接着说道：“皇上，臣妾还有话要讲。”

　　赵宣煜：“若水尽管说便是。”

　　我想了下，鼓起勇气说道：“皇上说瑜妃知道太后很多事情…这是没错的。瑜妃还告诉臣妾一件事，臣妾本想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一生不再提起，可仔细一想此事对皇上而言事关重大，所以臣妾斗胆相告！
　　瑜妃说自己在太后身边最久，她发现了一件事……皇上可能并非太后亲生！”

　　赵宣煜听了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事赵宣煜早已知晓。

　　他慢慢走向我，眼神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哀伤，又问我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忙拼命摇了摇头道：“瑜妃失踪了，这件事就只有臣妾知道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看向窗外，气氛一时沉默。

　　额……这是几个意思？

　　我心一紧，忙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道：“难道皇上早就知道此事了吗？如果这是真的，若水可以理解皇上心里的苦了……”
　　他并没有转身，只是轻轻扣住我的手道：“若水，朕知道你不是鲁莽之人。今晚你想说什么尽管都说出来吧！讲对讲错朕都不会怪你。”

　　我：“皇上，若水今晚来找皇上说这些话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我…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可若水已经想好，只要皇上相信若水，若水不变初心一生全力效忠皇上！
　　可如果皇上不相信若水，觉得若水知道这些事是个祸害，那若水任凭皇上处置。
　　至少若水没有同流他人一起欺瞒皇上，对得起良心也对得起你我这份情，若水此生心中也无憾了！
　　你我夫妻一场，若水真的不想装疯卖傻的活着，更不想再看到太后再做出伤煜郎心的事！”

　　他终于转过身，也轻轻抱住我道：“这件事，朕也是两年前才知道的。甚至…朕的生母也是死在她手里。可是这一切，朕现在只能假装不知道。
　　这件事一旦公开，朕将与太后彻底对立。那么泰和长公主的夫家安阳王那数十万兵马很有可能成为对准朕背后的箭！
　　虽说如今朕手中兵马也足矣与之抗衡，可是如此内斗…势必造成大齐之乱，甚至大齐之祸！”

　　我若有所思道：“是啊，如此内斗不但陷民于水火之中，更会大大削弱大齐国力。保不齐还会给虎视眈眈的外国可趁之机！
　　皇上，万万不能让泰和长公主成为第二个孝惠大长公主啊！”

　　赵宣煜点点头：“所以，现在朕还不能与太后对立，可如果太后太过分的话，朕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毕竟还是朕的胜算更多几分！”

　　想想刚才赵宣煜对我的试探，我想还是把话都说开了吧！

　　我头靠在他胸口道：“我知道皇上不怕他们，可臣妾真的不希望再有内乱。
　　当年孝惠之乱已经让你我分开一次，臣妾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赵宣煜一怔，抓住我的双肩问道：“若水，你刚刚说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幽幽问道：“皇上，臣妾就是明熙皇后，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