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探案技巧》球球熊

9、思明七

　　洽谈室里，虽然秦昭是一个人待着，但仍旧是西装革履扣得严严实实，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只是，他时不时地就揉揉眉心和太阳穴，笑容都有些虚浮，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应白凝和言明的请求，许霆打电话通知秦昭去洽谈室后，许霆一直没过去。三人在监控室调阅洽谈室的监控视频在观察着。不过……白凝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再放大了监控画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秦昭被叫进洽谈室也有十分钟了，除了差不多快要睡着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反应。

　　白凝摸摸下巴：这秦昭到底是的确无辜呢，还是因为困到了极限所以根本顾不上紧张了呢？

　　“十分钟到了。现在过去？”许霆站了起来，整整自己的领带，问道。

　　言明和白凝同时站起来。听到了对方的动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了一秒，随后两人同时看向了许霆：“你去。”

　　许霆：……我本来就问的我自己。你们这么默契在一起合作不好吗？再闹下去自己就变成夹心了。然而，这些念头不过是在许霆心里过了一圈，他聪明地并没有问出口，而是拿着他们整理的问题单走了。至于他们两，就让他们在这里谈恋爱，哦不，待着吧。

　　许霆走后，监控室里仿佛被寒风过境，陷入了深深的寒冷之中。两个人坐着一动也不动，目光都集中在监视器上。两个人之间只是隔了刚才许霆所坐的位置，此时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一般，别说交谈了，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思明公司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它是一个创新型的新公司。所谓新，不光体现着理念上，也体现在软硬件上面，因而每个会议室和洽谈室等都是有监控的。但是，这些监控尽管是高配，考虑内部隐私问题，并没有采用收音的设备。因此，许霆过去后，就拨通了白凝的手机，并且将自己的手机倒扣着放在桌上，以便白凝和言明收听。

　　洽谈室里，许霆坐下来，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流露出对下属的关心：“昨天晚上没睡好？”

　　秦昭放下了揉太阳穴的手，微笑着：“嗯，家里有事。”

　　他话音刚落，只听门口咚的一声。秦昭下意识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东西直冲他的脸飞来。他下意识护住脑袋往旁边一躲，一个高亢的女声伴随着东西碎掉的咔嚓声响起：“秦昭，我昨天好端端在家里坐着，半夜2点都没见到你的人影，你说，家里有什么事？你是巴不得我出事吧！”

　　秦昭光顾着躲了，并没有注意到飞过来的是什么。然而在监控室里的白凝和言明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那女人砸向秦昭的赫然是许霆放在桌上的手机。只听那手机咔嚓两声，瞬间监控室里就恢复了平静。然而，声音停止的那一秒，白凝已经抢在言明的前面奔了出去。

　　白凝也顾不上坐电梯，三两下奔向了洽谈室。当她赶到洽谈室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看好戏的围观群众了。白凝用力地推开他们，挤了进去。

　　只见许霆努力地想要拉住闯进来的女人，一个劲儿地劝着：“有话我们坐着好好说！”可是那女人却仍旧努力地往秦昭那边奔去，嘴里还说个不停：“你是不是心里早就盼着我出事了，好让你称心如愿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盼着你出事了？”秦昭这会儿也缓过了神来，不复平常的温和，冷着一张脸，“这是公司，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我胡闹秦昭你还有没有良心？到底是谁先胡闹起来的？”被秦昭提高声音这么一吼，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加大了挣扎的力度，声音里竟然还带上了哭腔。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窃窃私语了起来，不住地往里挤着，白凝都被挤得东倒西歪了。她眼疾手快地转身就关门。门刚关到一半，她感觉到门被一个力道拦住了，接着，头顶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公司行为准则第三条，擅自离岗者，罚当天工资的三倍。”人呼啦啦就跑完了。

　　“还有你！”言明推开了门，皱起了眉，“治安条例有规定：制造噪声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处警告；警告后不改正的，处罚款。”

　　瞬间，世界清净了。白凝嘴角轻抽：治安管理关于噪声的规定还能这样用？

　　会议室，许霆坐在正中，那女人和秦昭坐在长会议桌的两头，白凝和言明分别坐在那女人和秦昭的旁边，名曰陪着，实际上就是为了拦住他们。

　　许霆正色看着那女人：“秦太太，秦昭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秦太太一抹眼泪，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扔在了会议桌上：“喏，这是我找私人侦探跟踪他拍的。昨天晚上他还跟我说公司有急事，结果，那侦探就跟着他绕了大半个城，然后拍到了他和这个女人的照片！”

　　许霆仔细地拿过照片看了起来，随即看了言明和白凝一眼，拿着照片问秦昭:“这是真的？你昨晚是不是出去见人了？”

　　“我昨晚是出去了。”秦昭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个照片上的人是我以前的同学。”

　　“是初恋女友！”秦太太给他补了一句，“你还把她的照片和你的私房钱放在一起，我总没有说错吧！”

　　秦昭张了张口，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脸色反而郑重起来：“她的确是我的初恋女友，但是我们清清白白。我昨晚去见她是因为，她得了癌症，不久于人世了。她想托我帮她的女儿找个好的福利院。”

　　会议室里的人都愣住了，本来要反驳他的秦太太也愣住了。许霆看向了言明。言明起身，拿着电话出去了。五分钟后，言明回来了，对着许霆轻轻地点了点头。

　　许霆拉着言明去送秦太太和秦昭了。白凝最后从会议室走出来。从会议室回技术部，会经过一个大玻璃窗。玻璃窗就嵌在技术部的墙上，能够将整个技术部尽收眼底。白凝站在玻璃窗前，轻咬住了下唇:言明已经派人查了，秦昭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昨晚他不是去接头。那么，会是谁呢？

　　得到这个结果后，白凝一整个下午都在发呆。她将昨天晚上所有人的轨迹都调了出来，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研究，除了秦昭，其他人都是好好地待在一个地方没有动。她心烦地按熄了屏幕，趴在桌上，将头埋在臂弯里：难道，是她的方向错了吗？

　　餐厅里，何苗一筷子敲在了她的脑袋上面：“你呀你，这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了啊。”

　　食不知味的白凝抬起头，双眼冒出了问号。

　　何苗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嘴：“昨天你们的会议传达了一个消息，上头的人知道内部有人在搞鬼了。这个时候，不管是真的有鬼还是为了避嫌，谁都会夹起尾巴，以证清白。就算是要通风报信，至少也不能挑在昨天吧。”

　　白凝撑起半个身子:“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时候？等风头过去了还是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

　　“这个嘛。”何苗摸了摸下巴，做出认真思索的样子，“说不好。”

　　就知道，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啊。白凝反正也没胃口，拿起了外套，轻轻摸了摸何苗的头：“我还有点儿事，回公司一趟。你放心，单已经买了。”

　　白凝站在公司楼下，仰起头来。今天的天气不错，橘红色的夕阳映在大楼的玻璃上，似乎想要投射出自己最后的光辉。曾经老师的教导再次浮现在了耳边：当一切陷入困境的时候，不妨从头梳理一遍。

　　是了，虽然说引蛇出洞是一个方法，但是，从头再去梳理一遍目前的资料，说不定还有新的发现。白凝深吸了一口气，提着包一鼓作气地就想进去。只是，她刚走了一步，就看到一个人提着一个包飞快地走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左顾右盼了一下。

　　白凝连忙蹲了下来，将自己的身形隐在了花坛的后面。她悄悄地探出一双眼睛，随后悄悄地点开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看到那人走进停车场，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车开了出来。看见那车缓缓离开，白凝这才站了起来，关闭了录像。她看着车离开的地方，调出了追踪界面，手指在界面上轻轻点击了一下，瞬间一个点出现在了上面，而那上面的名字赫然是：王慧。没错，今天中午就说不舒服早早回去休息，现在却出现在了公司的王慧。

　　白凝仔细回想了一下，王慧似乎是穿的昨天那件外套。试试吧，万一自己装在王慧兜里的头发没有掉呢？白凝试着打开了信息通道。通道刚刚开启，她就听见了王慧的声音:“是，我已经出来了。没有撞见人。我们在哪里见面？”

　　看起来你们真的要放球球一个人玩单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