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他们所谓的“离远一点”到底还是没有走出花之国，只是在花之国边境找了家没什么生意的旅馆住了下来。
这家旅馆因为长期没什么生意的关系，很多房间都蒙了一层灰，甚至都有了霉味，老板自己也说这个冬天一过就要关门大吉了。不过花之国的人向来热情好客，对于他们的到来，也还是态度温和地为他们空出了一间比较干净舒适的房间，甚至不收钱。
当晚，等他们都吃完饭洗完澡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
栗川时子刚洗完没多久就被宇智波佐助勒令躺被窝，为了能让她早点睡觉，宇智波佐助甚至很早就熄了灯。
可惜的是栗川时子反倒睡不着，整个人精神得很。她在昏暗的房间里睁着双透亮的眼，侧着身去听安静的空间里那不远的、不属于自己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两人同室，老板好心抱了两床被褥给他们，他们两人都不是特别矫情害羞的人，栗川时子也不认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也就决定一起凑合一晚了。
只不过某种意义上大概会委屈到他。
她有一种特殊体质，会使周围的空气变冷。对于这一点，她早已习惯，已经不怕冷了。只是没想到他陪着她的这些时日，能够忍受这种长期的冷温度，还给她买了一大套暖哄哄的行装，让她好生感动。
思及此，她不免望着黑暗中那人所在的位置发呆，意外想起五年前她和他在短暂相处的第五天中似乎那晚也是这样子的。
只是那时候，他们是因为旅店暴满，只剩下一间双人房所以才不得以同室一晚。当时也没有多余的被子了，他主动一个人靠墙而寐，把唯一的一床被褥让给了她。
十四岁的栗川时子天真而善良，在黑暗中盯着少年假寐的方向愧疚得合不拢眼。初春的夜还是微凉的，她看他身着单薄，没有被子，皱着眉担心他感冒。
或许是身为忍者的他太过敏感，也可能是她眼巴巴的目光太过露骨，他微微挑眉，没有睁眼便冷淡道：“别想些有的没的，睡你的觉。”
明天还要赶路。
闻言，栗川时子一愣，便转过身不再看他，她在被窝里悉悉箤箤了一会便消停了，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心里满意，便继续假寐起来。
可是没过一会儿，忽然察觉到了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宇智波佐助面色一冷，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烦人，便一手用力地擒住她向他伸来的手，听着她低声呼痛的声音一边冷着睁开眼，略为恼怒地看向她，微微沙哑的声线冷得掉渣：“你好烦。”
黑暗中的她似乎是被他的冷漠给吓愣了，直直站在他面前，有些反应不过，手里拿着的被子掉落了一角。
她低着头，像只浑身颤抖的白兔般轻声道：“对、对不起……”
他一愣，放开她的手腕，没再说什么，只是别过头一派的冷淡道：“说了别干多余的事。”
她小声地“嗯”了下，模样看上去乖巧得很，却在与此同时手脚麻利地将手中的被子盖到了他身上。
她顶着他不耐的目光，原本怯弱的眼神却忽然清明起来，在黑暗中透着一抹淡淡的光。
她一边伸出手轻按着他即将掀开被褥的手，一边慢慢在他面前蹲下来，双手撑着脸颊，透紫色的眼眸与他漆黑如夜的眼睛平视，并轻弯着好看的眉眼，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来。她轻声道，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似的：“……我，是否有让佐助感觉到一点点的快乐呢？”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大胆得这么问他。
时至现在，对于十九岁的栗川时子来说，她都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大胆得很。
那时的她对宇智波佐助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就那样自以为是地问这种问题。
她以为自己能够通过自身报答他些什么。
和他走的那五天来，一路上一直都是她叽叽喳喳了半天。她给他编花圈、她拉他吃点心、她让他帮忙看衣服、她谈天谈地谈人生……那几天她做了很多很多幼稚又任性的事情，她甚至可以看出他的不耐与淡漠。
那时候的她只是，想让他开心一下、哪怕笑一下罢了。
他看起来，总是那样寂寞又让人难过。
“或者说，我……有没有让佐助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呢？”
那时的她又大言不惭地接着道。
虽然那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照常冷着脸，但现在想来，那时他心里一定是非常不屑的吧。
她对他一无所知，却自以为是。
说不定现在，她对他的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么想的时候，黑暗中她忽然听到青年独特清晰的嗓音低声道：“赶快闭眼睡觉。”
“睡不着。”她轻轻如言道，“你不也没睡吗？”
对面便传来一阵沉默。
不等他开口，她忽然轻笑道：“都没有睡着的话，我们来聊聊？”
“……嗯。”
她轻瞌着眼，一只手无聊地抚着雪狐光滑的绒毛，看它可爱地动了动耳朵和尾巴，轻声道：“不久之后就要到雪之国了。”
“啊。”宇智波佐助盯着悬高的天花板，面无表情地听她在一旁道：
“我的目的地就是那里，谢谢你愿意送我去。”
“如前些天说的，你拿到了卷轴，我打算相信你了，所以打算告诉你一些事情，宇智波君。”
青年在黑暗中的眸子一闪，里面有转瞬即逝的微光，他逐渐柔和下来的目光不禁侧过头看向她的方向。
她在昏暗的视线里用手支起了头，一边低着头抚着那只躺在她身旁的雪狐的毛发，一边平静地继续道：“如卷轴上说的，我现在是汤之国一名巫女，平日里可能连离开神社都做不到，我这次是逃出来的，我想去雪之国，我的老师病危了，我想去看看他。”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费尽心机、一穷二白的出逃只是一场随意的离家出走般：“这就是理由。”
“……”
他听后沉默了片刻，忽然冷淡道：“……见完你老师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黑色的眼底无波无纹，稍长的刘海打在脸上微微遮住了视线，他极佳的动态视力却能够捕捉到她有些恍惚的表情，他抿了抿唇，用低沉的声线开口道：“又要回那个神社吗？”
“……啊。”栗川时子一愣，闭了闭眼，眼底无一丝光亮，“大概吧。”
他一挑眉，实在见不惯她那种眼神。许久，他假装无意地轻声提起一件事：“……你以前，不是有要走遍世界的梦想吗？”
她一愣，诧异地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却只模模糊糊瞅见他被发丝微掩的侧脸，她既而无奈一笑：“大概无法实现了吧……”
语毕，四下一阵沉默。
就在栗川时子以为他都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一个侧头，屋外昏暗的光线照进来，微微照亮了他的脸庞。夜色下他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依旧淡漠而平静，却柔和了冷硬的线条，连同那黑色的眼眸和轻抿的嘴角都尽显温柔之态。
她听到他平静而轻声道：“我可以带你去走遍这个世界。”
栗川时子有些呆愣：“……啊。”
然后她便轻轻笑了起来，那双原本毫无光亮的透紫色眼眸瞬间盈满了笑意与温柔，她的眉眼在刹那间好似都染上了明媚的阳光，耀眼美丽得很，逐渐与他记忆里的那种笑颜重合，一扫前些天的清冷与淡漠，让他眼眸一闪。
“听起来感觉真好呢。”她轻声道，语气如同个孩子般欢喜，却忽然同眼底的笑意一齐沉了下来，“但是……”
“已经没有必要了哦，佐助……”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