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网红奋斗史》青鸟渡星河

5、第五章 搬砖

　　周曙的居住处，霍青青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苦大仇深的盯着桌上的一个圆木瓶，那是杜小花帮她从封乔那里要来的人血。
　　那晚的欢迎会因她的自曝‘身份’吓跑一群小鬼而结束，唯有杜小花全程懵逼的杵在那，足可见神经粗壮的程度。
　　霍青青把人血喝了，本以为会恶心呕吐，结果……很香甜可口，连胃中那火烧般的饥饿也消减了许多，她果然成了怪物吗？
　　霍青青很绝望，也很茫然，从秦国到现代社会，从阴差到半人半尸的怪物，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死。
　　生于乱世活在乱世人间疾苦她见多了，鬼不如人，人更不如鬼，她那时不知人活着的意义，但师父告诉她‘能活着就别死’。
　　“砰砰！”窗户被敲响，杜小花从窗外冒出头，“青姐！？”
　　霍青青看眼杜小花招手让她进屋，杜小花伸手指指糊墙用的关二爷像，表示不敢靠近，“青姐，画上那位爷可厉害了。”
　　霍青青扭头看眼墙上的画像，径自下地走上前随手把画撕下，杜小花见状一脸崇拜的鼓掌，跟着翻身钻进了屋中。
　　“我知道他。”杜小花进屋后边来回踱步四处打量，边和霍青青说，“他叫周曙，挺凶的一个人，周围的小鬼都不敢惹他。”
　　“他有什么奇特之处吗？”霍青青问。
　　“封乔曾说他身上煞气特别重，肯定杀过人。”后半句杜小花故意压低声音，想制造出一种神秘阴森的可怕气氛。
　　霍青青闻言点点头一副见怪不见的模样，生在人命比草贱的乱世中的她和活在法治社会的人不同，死个人于她而言很平常。
　　话题在周曙身上终结，沉默许久后霍青青又迟疑的开口，“杜小花，有什么途径可以长期向我供应一样东西吗？”
　　“钱啊。”杜小花很干脆的回答，“有什么是钱搞不搞定的吗？”
　　钱？在现代呆了段时间的青青当然清楚‘钱’是什么，但是……“从哪儿可以获得钱？”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来钱快的就是打劫行窃抢银行了，但那都是犯法的，被抓到得坐牢。”杜小花苦恼的直挠头，“正规途径只有打工赚钱了。”
　　‘打工……赚钱？？’霍青青好像get到了什么新技能。

　　下午，一身汗的周曙从外面回来，但刚进门就察觉出了不对，血腥味虽淡但的确是存在的，而且，是人的血气。
　　周曙反手把门锁上，走到厅中央时伸手摸了下沙发，有‘人’坐过，跟着眼睛又在屋内扫一圈，最后停在了被撕掉的关二爷像上。
　　确定屋中无人后，周曙弯腰把画像捡起看了两眼，‘真是猖狂。’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说，还敢随意破坏房中的‘私有财产’。
　　周曙双眼幽暗似一潭黑水，心中因霍青青的‘放肆’而不爽。把关二爷像收起放在桌上，周曙拉开了他带回来的手提包。
　　拉开手提包从中取出一个小监视器，周曙寻找个隐蔽的角落安上，随后又把那个古怪的铜镜放到监控区的正中心。
　　把一切都收拾妥后周曙也不再管它，直接脱掉被汗浸湿的黑单衣走进浴室，陷阱已备上，下面只等‘守株待兔’。
　　周曙一直都知道自己房中有个‘人’，他使尽手段去抓但都于事无补，否则也不会想出用监控这种下策。
　　如果换别人估计早吓的搬走了，但周曙哪肯示弱？而且他也不愿放弃这个房租便宜，隐蔽性强的风水好位置搬去别处。

　　市区，一片公寓楼后的公园中，霍青青换上杜小花从人阳台上偷的长袖衫和裤子，黑长的头发也绑成了一根粗辫子。
　　“青姐，你有什么特长吗？”杜小花抱着霍青青的古装问话。
　　‘特长？’霍青青琢磨出了何谓特长后回答，“抓鬼。”
　　“……”杜小花想自打脸，青姐是秦朝的‘鬼’刚从下面上来，现代社会上的‘高科技’她都不懂，问了也是白问。
　　“青姐你是个现代盲，而且又没身份证是个黑户，有点麻烦啊。”杜小花开始后悔怂恿霍青青出来融入现代化的世界了。
　　“我力气大。”想了半天，霍青青又想出一个‘特长’，她随铜镜在地下埋了上千年身体化尸，力量早已非人类可比。
　　杜小花上下左右打量了霍青青半天，有点心虚的问，“青姐，有个工作不用身份证和学历只全凭力气，你……试试？”
　　“可以。”不知杜小花口中的工作是什么，霍青青只是点头。

　　一处施工地，霍青青面无表情的站着，石灰水泥和尘土被风吹刮的满天飘，如果是个娇贵点的只怕早被呛的晕厥过去了。
　　杜小花心虚的都快把把头钻地上的水泥堆里去了，“青姐，虽说搬砖脏了点苦了点，但一天一百块呢。”
　　带着安全帽的包工头叼着烟走了过来，眼睛盯着霍青青打量，“你来找活干？哈！小妹妹，这可不是让你闹着玩的地儿。”
　　“不是玩。”霍青青很认真的回答。
　　包工头的眼睛从她的上身看到腿，在看到不伦不类的古靴上时愣了下，但也并未乱想太多，而是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朝那走，街对面有一间西餐厅，你去那找活干吧。”包工头人还算不错的给霍青青指明一条路。
　　霍青青扭头看杜小花，杜小花摇头，“你是个黑户。”在得知行不通后霍青青又把视线转向包工头，“我力气很大。”
　　“这儿的人哪个力气小？”包工头指指干活的工人说，“你一个小姑娘力气再大能有他们大？”
　　包工头的话惹得一众工人哈哈大笑，这时也有人开口了，“快回家吧，如果你父母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工人们你一言他一语的开着玩笑，霍青青也不和他们争，只是朝前走了两步单手拎起一袋水泥抗在了肩上，用事实证明自己。
　　“！！！”还在揶揄调笑的工人们顿时如同让人扼住了喉咙，包工头口中的劣质烟掉下烫到了手，整个工地一时间静的只剩风声。
　　“可以吗？”霍青青盯着包工头询问。
　　“……可，可以。”见霍青青左右拎着两袋水泥跟拎两包棉花般轻松，包工头除了惊吓便只剩惊讶了。
　　搬砖对霍青青来说并不陌生，和秦国的采石场比这里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不缺水缺粮和没有人甩着鞭子殴打折磨你。

　　昏暗的客厅中，破旧的二手电视中正播着新闻，周曙坐在沙发上手中修着坏掉的遥控器，一切一如平时一样平静。
　　“昨日凌晨三点，B市高速路上发生一起车祸四人死亡，两人重伤，其中一人是段家二少段少平……”
　　“！！”周曙手一滑，手中的螺丝刀在手指上划下一个血口。
　　电视中的新闻仍在报道，一群记者围在段家的车队边狂轰乱炸，问题全是段二少酒后和人飙车死亡的事。
　　周曙低着头，阴影下的脸给人一种阴森的压抑，突然，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寂静，桌上的旧手机屏在不断忽明忽暗的闪着。
　　是裴启文的号，周曙慢慢伸手把手机拿起，“……喂。”
　　“老周，段少平死了！！”手机刚通，裴启文几乎是喊出来的。
　　“嗯。”周曙眼睛盯着电视应了一声，“我正在看新闻。”
　　“……”手机那边的裴启文顿时哽住，两人许久的沉默后他又开口，这一回话中带着些许试探，“老周，段少平死了，那你……”
　　裴启文话说半截，但周曙哪会不知道被他咽下去的后半句是什么？“我现在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挺好。”
　　“自由的都快睡大街捡垃圾了。”裴启文小声的嘀咕吐槽。
　　对裴启文的讥讽式吐槽听而不闻，周曙的平静让他有点不自在，“我找到工作了，下周一上班。”
　　“什么工作？又是给人拉货还是卸货啊？”裴启文懒洋洋的问，如果不是特别了解他的人，听这话和讽刺没两样。
　　“都不是。”周曙也不生气，“是城管。”
　　“城……”裴启文木了。

　　挂断通话后，周曙仰靠在沙发上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电视中响起广告音他才回过神重新坐直，用修过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电视黑屏，屋内重归于寂静，周曙站起准备回卧室找个创可贴贴在伤口上，可眼睛突如其来的痛让他趔趄下手按在桌上的铜镜上。
　　周曙摸了下眼睛，在他抬头的一瞬似乎看见有人影在窗外一闪而过，可待他再想细看时又不见了踪影。
　　周曙拧起眉心，快步走向窗口拉开窗帘，外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刚刚是错觉吗？’周曙自我怀疑。
　　‘也许是太累了吧。’周曙扶额摇摇头朝卧室走去，这里是四楼，即便真有人胆敢爬上来也不会在大白天的。
　　回卧室的周曙没发现，在他走后铜镜上有红光闪过把他沾在铜面上的血瞬间吸收的干干净净，同时那面铜镜似乎更亮了。
　　而此时，在窗户外下面的墙上趴着一只小野鬼，整个鬼身都蜷缩在爬山虎中瑟瑟发抖，一副快要吓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