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芸芸烟花雨

5、【5】（捉虫）

　　集会不过一个小时，但是参加完集会之后，不单单只是戚戚，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其实还没睡醒。
　　不能怪他们“没睡醒”，而是大家都没想到，所谓的“新征程”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他们的“考核”还没完成呢，而劫杀还告诉他们，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是还有一次“往生”机会的“死魂灵”。
　　毕业生们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大多呆愣在原地，一时间这里遍布了目瞪口呆的木头桩子。
　　他们以为，之前为了出师，而被自己杀掉的那些同学才是真的死了呢！
　　没想到大家都是死魂灵，不过，那些“又死了一次的同学”则是永远丧失了“假活”机会的死魂灵！
　　这个事实太骇人听闻，可纵然所有毕业生都在面面相觑，劫杀才不管呢！
　　永远板着一张脸的劫杀镇定自若地说：“在毕业之后，你们作为幸存者，考评才算正式开始了，最后过关的能够‘往生’，失败的，对不起，你会永远留在‘琉璃世’了。”
　　啊，对了，琉璃世，这是屠宰场的真实名字，不过几乎没有人这样叫了，毕竟比起“琉璃世”这种清净光明的名字，还是“屠宰场”这个别名更适合它的定位，所以后者更加被大家认可。
　　说起来，往生……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吗？
　　这些明明看起来是活生生毕业生们，竟然早就成了一群“假活”着的鬼？
　　他们以为自己，只是对往日记忆不甚清晰的一群同类罢尔。
　　劫杀并没有过多地解释，似乎是觉得这是常识，没人会不知道，所以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的理所当然。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规矩。”劫杀的眼睛闪着光，觉得宣读条款这简直是无上荣光似的。
　　“1.禁止争夺他人手中的资源和盘中餐，禁止走入贴有‘不可进入’字样的房间，禁止在船上抽烟，禁止在禁酒时间点之后喝酒，禁止不经允许进入、使用别人的房间，禁止带走船上的任何东西——建议，你们单纯做个不管闲事的好人，才是最安全的。违背禁令者，当即魂飞魄散。”
　　下面的学生们陡然炸开了锅。
　　魂飞魄散？
　　诸位都尚未来得及接受自己好端端的都变做了鬼这个事实，现下一听却是马上进入角色了。
　　任谁都不想真的魂飞魄散啊！
　　还有，“好人”？
　　在把这群曾经是白纸的学生们，染黑，染血，扭曲，变成了禽、兽之后，现在却要求他们做“好人”了吗？
　　这听起来，真像是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劫杀冷着脸无视乱起来的氛围，继续说：“2.导师‘肆’和导师‘陆’作为判官，会跟着你们上船，你们别想歪门邪道套出什么信息，不过，你们如果按照规则1行事，本来也不会见到他们。”
　　选择这两位倒是，这倒是不难理解，毕竟“肆”和“陆”两人，是苛刻得出了名的导师，绝不会放水的。
　　按规则1行事不会见到导师，这言下之意……
　　导师们难道待在贴有‘不可进入’字样的房间？
　　“3.不到考核结束就不能试图离开判官视线。”劫杀眼睛倏而眯了一眯，满满的轻蔑，“当然，我并不认为你们中谁有这等能耐。”
　　众人哗然，仿佛在用哄闹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众人心里却不得不道一句：当然如此。
　　“4.你们有特殊时刻的杀人豁免权，仅限于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劫杀继续不紧不慢宣读，显然毕业生们没心思听下去了。
　　他们纷纷讨论着。
　　杀人，是他们在先前的比赛中就已经得到了肯定的获胜方式，现在却只有在特殊时刻才能使用这样的权力，这么想想感觉既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他们不用特别担心被别人所杀，但是也害怕自己的嗜血已经融进了骨子里，难以克服在“非特殊时刻”的一时冲、动，从而触犯了法则，招致了惩罚。
　　角落里的阿寇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倒是戚戚轻微皱了皱鼻子，像是瞌睡来了的样子。
　　坐在头排的琅玕神色莫辨，或者说面无表情，在一众惊呼的毕业生之中，琅玕显示出非同一般的泰然自若。
　　戚戚一边掩饰着忽如其来的心慌，一边不忘任务地紧盯着琅玕，心中不由得好奇：咦，琅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的……
　　成竹在胸？
　　“丸子，丸子……”阿寇嘟囔着说，朝着戚戚伸手。
　　戚戚思索未果，又回过头怒视阿寇：“不要用你血糊糊的手碰我！”
　　唔，所谓洁癖嘛……
　　不过说起这个，阿寇的手，总是血糊糊的，这傻小子难道有打死别人的力气？
　　戚戚倒是没见过阿寇真的打死过别人，可能是阿寇在别处沾染的吧？
　　毕竟戚戚一看就知道，阿寇身上没有伤口。
　　戚戚耸耸肩，从包里面拿出一个醒月丸子快速凑到阿寇嘴前。
　　阿寇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把手提起来像是要去推拒，又止于半空，收回了手，欢欣鼓舞地牙齿一动，嚼了起来，脸上扬起满足的笑意。
　　戚戚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寇傻乐的模样，忍不住扬起一缕下一秒就飘散的微笑。
　　真是傻人有傻福。

---

作者有话要说：　　2018.7.8，看完《我不是药神》的我回来捉虫啦。
PS：
悄悄在这章埋下一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