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助理小姐步步高升》零坂青花

3、樱下花之二

　　其实偶尔，沐川沙耶也会做那样的噩梦。她并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什么的，但黄濑凉太是个尤为优秀的人，这就不可避免的会让和他在一起的人承受很多事情。他人的嫉妒和攻击却是令人难熬，但真正让沙耶痛苦过的，是他自己的不上心和冷漠。

　　也许在他看来，或者在他们所在的这整个圈子看来，有些事情都是稀疏平常的：绯闻，一夜情，潜规则，……沙耶或多或少是因为在这个圈子才和他有了交集，交往后也曾像个愚蠢天真的小女孩一样想象过他只会喜欢我一个人。但是爱情，本身就是不平等的，它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掠夺，是不对等的爱带来的残酷。

　　沙耶一直很清楚地知道他的那些事，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因为在意，就认为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样。——没必要，她这样想着，一方面是见得太多，另一方面就是对自己束缚着准绳了。
　　她觉得，其他任何人都可以按照他们的价值观生活，她却没有义务这样去做。因为什么不甘心或者报复就也去模仿去放纵什么的，不是很傻么。虽然偶尔也会觉得有点难过，但她不是难过于他的个人主义，而是难过于发现了，自己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尔尔罢了。

　　所以，到最后，与其说是她不想改变，不如说是不能。

　　但事实上，沙耶在内心的噩梦却是——应该是有这样的人的。

　　沙耶明白，黄濑凉太大概不该是这样一个随心无度的人。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她想，他其实是个很简单，也很普通的大男孩；像很多男生一样，偶尔会幼稚，但又会很有责任感。也许曾经很年轻的他就是这样吧。

　　——但是究竟是什么能改变他，又是什么永远改变不了他呢？

　　那么这么多年，他是不是就在等待这一刻？

　　她轻轻地放下手里的捧花，不去看旁边的两个人，而是望起了下面坐着或站着的客人。大部分和她一对视就立刻尴尬地移开视线，或是眼里含着隐隐的同情垂下眼，也有的人看的津津有味，或根本无动于衷仍然面带礼节性的微笑。
　　她干脆坐了下来，整理起自己身上沾了不少的白羽毛。

　　真是讽刺的一幕啊，不过……

　　沙耶想，终于可以不用再做噩梦了。

　　黄濑不愧是经历过各种起落的人，看得出来他此刻的情绪还很激动，但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纷乱一瞬间就被平息，他一个人独自走到沙耶的面前，整个筵席的会场此刻安静极了。
　　他默默地低头凝视坐在这里的沙耶，半响后朝她轻轻地单跪了下来。

　　“很抱歉，沙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他顿了顿，还是硬着心说，“这场订婚宴，现在确实无法继续了。我想暂时取消，接下来的事情我一定会安排好，今天真的非常抱歉。”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女生和他的家人走了过来，前者红着眼，看上去身体十分虚弱，但也像是一副要道歉的表情；他的家人的派别构成却很复杂——有阻止也有欲言又止的。

　　沙耶从没想过从她成年后，还会遇到这种故事里一样情节。
　　但或多或少，以前也有过隐约的知觉。

　　这个脸色苍白的女生或许就是他早已“过世”的初恋了。

　　她虽然很有探究一下后续，甚至把一切弄到乱七八糟的欲望。但是看着台下那么多客人，为了今后的生活还能继续，沙耶想，不能任性啊。

　　不过自己的感冒大概还没好吧，不然鼻子为什么还是塞塞的呢。

　　忍着身体和心里的不适，沙耶走到黄濑面前，慢慢地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起来吧，新郎今天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

　　没有等他的应答，沙耶又走回桌子上，拿起那束捧花。然后递给了旁边的那个女孩。

　　她看上去不太健康，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见沙耶看向她，身体抖了一下，没有接。
　　沙耶心里有点纳闷自己居然那么恐怖么，不过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神色，对她笑了笑，把捧花收了回来。

　　算了，还是换个方式吧。

　　沐川沙耶礼貌地借走了神父手里的麦克，拿起它先清了清嗓，然后开口道：“各位亲爱的客人们，抱歉让大家受惊了。此刻，诸位是不是感到很疑惑呢？明明是收到了订婚请帖才来到这里，但却看到了一场堪称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想必如果此刻可以评分的话，我们这些主角大概只能三分了吧，虽然我个人是很希望三分就是满分啦。”

　　看着会场的气氛被她缓和了一些，有人脸上听后带了些笑容，沙耶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次黄濑算是惹祸了——他请的这些客人，有不少各台的记者，虽然是和他关系不错。但发生了这样的事，先不说她这个无名小卒会受到哪些影响好了，黄濑自己如果照今天这个局势下去，今后半年大概艺能界就不愁没头条了。

　　沙耶接着戴上工作时的面具微笑，“很庆幸今天大家都没带什么摄像工具，不然刚才那么混乱的镜头，咳，”她忍住了咳嗽的欲望，故意装成是因为尴尬的样子，“估计外面好奇这场婚礼的人看过，可能会直接弃剧了。开个玩笑啊，不过如果大家刚才有拍摄的话，还请不要外传哦，有些地方看了大家笑过就算啦，但是黄濑先生作为演员，如果被流传出婚礼为了博人一笑，就设计出这样的情节，一定会掉女粉丝的。我作为经纪人，弄巧成拙也会很尴尬的。”

　　沙耶朝旁边原本是打算在誓约成立时放彩蛋的负责人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然后整个筵席上飘起了漫天的花瓣和金丝带，还有礼炮的声音，让人有种大surprise的感觉。

　　她可爱地笑了笑，对着不少客人像是反应过来后的样子故作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大家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么说我们刚才算是很成功咯。不过对受到惊吓的客人，还是要表达我们诚挚的歉意。不过既然还算顺利，那么就请我们的新郎新娘——这对本想做成搞笑剧却不知不觉弄得超狗血的主角，正式登场吧~”

　　沙耶拉过已经镇定下来的女生，无视黄濑看过来复杂又愧疚的神情，再次将捧花递给她，这次被接受了。

　　于是沙耶接着说道：“因为是一年难得一次的订婚宴……不对！是一生难得一次…”她口误一般挥挥手，应着下面的哄笑有些脸红，“大家不要被我带坏了，一定是一生只有一次的订婚哦。承蒙一直以来的关照，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工作室就策划了这次的surprise。当然，为了保密和趣味性，事先只告诉了新郎和他的几个姐姐。——本来是想让他带动气氛的，没想到黄濑先生这么不争气，看到新娘一慌张就露馅了，本来后面还会更好玩的……”

　　她一副轻松的模样和刚才那些现场工作人员的举动，已经取信了很多客人，让他们发现这只是一个为了活跃气氛的小玩笑——毕竟很多人只是和他们平时交好，但并不到非常了解的地步。

　　看到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她不易为人觉察地闭了闭眼，然后将话筒递给旁边的两人。

　　“好啦，光是我一个经纪人和其他stuff出力，现在正主也来讲两句呗。”

　　黄濑接过了她的话筒，但手却在微微地颤抖。他侧身到沙耶身旁，低声说了句“抱歉，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然后接过话筒，满面笑容地承认了这个事实，还夸张又可怜兮兮地道歉，让客人们笑了半天。

　　话筒再次被递到沙耶手上的时候，她明白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好啦，再次轮到我，这次可不能再马虎了。诸位客人，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的光临，很抱歉今天的失礼。我是The Broccoli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沐川沙耶。黄濑先生是我以前的老板，也是我的好朋友啦。他能有个能帮忙穿婚纱但不想当新娘的朋友也很难得呢，说起来，我今天的牺牲也很大啊。第一次穿婚纱唉，结果被这两个家伙搅浑了……”沙耶摊了摊手，接受下面一阵阵善意的取笑，“嗯，那么请大家今后多多关照，非常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她深深向观众们鞠了一躬，然后笑着看了身后的人一眼，话里有话地最后说了一句：“那么，我们这些stuff就下场啦，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订婚宴，大家尽情请享受，我也要去吃蛋糕啦。”

　　伴随着笑声，沙耶走下了这个自己曾经也幻想过的地方。

　　——也许这次订婚的真相，只有很少部分的人才知道吧。这样想，我也算是没有变成大笑料啊。沙耶这样想着，但没有任何一刻，比她此刻，能感受到那些极度负面的情绪。

　　——耻辱，憎恨，厌恶，愤怒，难过……

　　可是最多的，却是她以为不会太浓厚的遗憾。

　　也许，我仍然，还是喜欢他的吧。

　　但这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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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铺线，看到后面的小天使如果猜到一点猜对的话，给你写篇小番外，再送你一个吻~
记得留个言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