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米煮成熟饭新版》红*T

5、山寨硅谷精英

　　黄小米绝望地把额头砸在了桌面上……这次的动静把键盘里的面包渣震出来了。
　　易晓晨伸过头：“有啥八卦？吉姆表白了吗？”
　　黄小米闷声：“表你个头，我被王照诗害死了。”
　　易晓晨听了来龙去脉，抓过手机刷了一会儿，说：“有几个集团老总转发了好几篇写陈刚的。创客有趣最近特火，各种文章刷屏。咱们公号文章的阅读量不行，王照诗的kpi完不成，他着急。他就想蹭热点。”
　　黄小米嘟囔：“他可以让我去直接采访啊，挖了这么大一坑儿，我还跳了。”
　　易晓晨嘟嘟嘴，表示同情：“也是哦，哪有那么多采访，又是天天得交稿子，大家都这样干，算你倒霉。水逆这事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黄小米怒视易晓晨以示对封建迷信的抗议，没绷住，怂了，又瘫倒在桌子上。
　　易晓晨又伸过头，递给她一张便利贴：“给你，陈刚公司的电话。”真是好基友。
　　黄小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打电话恐惧症”，身为一名记者，居然有这种毛病，实在是自寻死路。她手心汗浸浸的，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拨通，前台妹妹甜甜的应答。她要求跟陈总谈话时，妹妹说：“陈总现在不方便。”她赶紧报出来历，前台妹妹说：“尤其是贵报，更不方便。”
　　她怒摔电话：“这个陈刚是不是个爷们儿！太小心眼儿了！至于就记仇成这样吗？！”
　　易晓晨又伸过脑袋，一脸花痴，口水欲滴的表情：“哇撒！陈刚好帅啊！网上的照片很多，超级帅的有没有！”
　　黄小米鄙视地摇头，忍不住伸头去瞅了瞅易晓晨的电脑——她百度了一屏幕的大头照。有这种款式的：三十多岁的男的，黑西服，白衬衣，不寄领带，双手环抱胸前，做睥睨天下状；也有单穿一件浅色衬衣，下摆扎进裤腰，倚靠在镶嵌着巨大LOGO的墙上；还有牛仔裤T恤衫的仿马克扎格伯格的打扮，在一个精致雪白的空间中做随意状。
　　黄小米撇嘴，酸溜溜地用语言报复：“他以为他是谁，山寨硅谷精英。过年回村儿里还不照样是二狗子。”
　　易晓晨一脸花痴，头也不回地反驳她：“你爸不是管你叫妞子吗？跟二狗子配一脸呢。”
　　广告总监寇亚茹一脸严肃地走过来，一掌推开秦吉姆的办公室门，洒下一路职场女强人的傲然风姿。
　　全体人员噤若寒蝉——广告总监才是大家发奖金的真正金主，她的数据是所有KPI中最值钱的。
　　易晓晨喃喃评价：“灭绝师太。”
　　十分钟后，灭绝师太气势汹汹地甩门出来，强势离开。
　　易晓晨喃喃评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黄小米莫名其妙打个冷颤，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灭绝师太又转回来，去到王照诗桌前，跟他说了几句话，二人的表情均不怎么吉利。
　　黄小米又打了个冷颤，她不能再做鸵鸟了。
　　她跳起来，尾随灭绝师太出去。报社租了整层楼，中间隔着电梯厅，分为南部和北部。北部是编辑部，南部是广告部和管理层。更高层的管理层则在上面更高层租有办公室。
　　她到了前台，假装跟前台姑娘聊天，瞅着灭绝师太进了电梯。她赶紧穿过电梯厅，刷卡进了南部分。广告部的一个同事刘思雨跟她熟。她把刘思雨拉进小会议室，关上门。
　　刘思雨是个明白人，说：“你摊上事了。”
　　黄小米双手握拳，龇牙咧嘴的挥舞了几下，表示抓狂：“已经挨骂了。寇总都惊动了，到底怎么了？”
　　刘思雨说：“你们这些记者写东西真是不管不顾的。陈刚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她当然知道黄小米啥也不知道。会议桌上常规性地放着A4纸和一次性签字笔。她拿过一页纸和一支笔，就如同给客户介绍刊例一样，开始图解。
　　她说：“陈刚建立了一个公司，叫Tech-Social，也叫：创客有趣。这是一个给创业公司做融资和财务服务的平台。这个陈刚呢，以前也是4A广告公司出来的，呃，好像是奥美广告，对，我一个前同事跟他曾经同事过。所以呢，他的平台同时也提供公关广告服务。你现在明白了吗？他的客户都是一些创业公司，他呢，一边帮客户找投资人，等投资拿到手了，他在帮客户把钱花到各种市场营销推广广告上面去。”
　　黄小米一脸懵懂：“倒买倒卖？”
　　刘思雨翻翻白眼：“你们记者就是这样，总是没搞明白状况，听风就是雨。你都不知道他真正是干啥的就敢写？”
　　黄小米撅嘴：“真不是我要写的。是王照诗逼我加进去的。我就百度了一些媒体的说法而已，哪儿有兴趣研究这些。那个陈刚到底干嘛的？我怎么没听懂？”
　　刘思雨无奈摇头，只好拿出销售的口才：“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美国银行家，很有钱。他儿子问他只是帮人存钱，为什么会让他这么有钱？银行家就让他儿子去冰箱里拿了一块肉，然后又让他儿子放回去了……”
　　黄小米说：“那不得蹭一手油？”
　　刘思雨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唉……你懂了。”然后她看着小米依然一脸懵懂，绝望地托住额头：“钱经过他的手，他就可以收佣金啊。就跟我一样嘛，只要客户给公司打了广告款，我就可以有提成。只不过，陈刚是用了更聪明的办法在挣广告费。”
　　黄小米努力消化：“所以，陈刚手里是有很多广告客户的，陈刚要帮客户把广告费花在媒体上。而寇总本来是想从他手里赚广告费的，结果我那篇文章得罪了陈刚，陈刚就跟寇总说，就算我有钱也不会给你们公司花一毛钱。然后寇总没有赚到钱，就怒了。”
　　刘思雨以悼念地姿态拍拍她的手：“不是寇总没赚到钱，是你们编辑部都没有赚到钱，秦主编的奖金，你自己的奖金，都危险了。”
　　黄小米捂住嘴：“啊！这么严重！”
　　刘思雨耸耸肩：“如果陈刚只是自己一家公司的老总，也就算了。关键是，他手里有一堆公司老总。”
　　黄小米眼前闪过刚刚百度的资料——百度首页关于他的文章标题，最多的一个词汇就是“影响力”。原来，影响力就是影响别人挣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