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自救攻略（快穿）》迟眸

8、换皇帝的皇后06

　　“您应当也是知道的，楚王的生母是先帝的梅妃，这倚梅园中的梅花便是先帝当年吩咐人为她栽种的。其实说起，今日恰好是楚王的生辰，所以他才来着宫中走了一遭。”翠歌拿着铁钩调了一下炉子里的炭火，继续说道，“当初先帝最宠爱的两位妃子便是梅妃与婉妃，也就是现在的西宫郑太后，圣上的生母。只是当初梅妃生下楚王之后便去世了，不然现在或许又是另一番局面。”

　　温尔顺口接了句：“既然先帝那么宠爱梅妃，自然也会爱屋及乌，又怎么会冷落了楚王？”

　　“世人皆说见面三分情，就算再怎么宠爱，人没了迟早也就淡了。”翠歌拨弄着炭火，“奴婢听宫中的老人说过，先帝最初对楚王也是十分疼爱，只是后来婉妃生下了圣上，被封为婉贵妃，逐渐就分走了些宠爱。先帝在后宫中的时间也就那么点，看这个的多了，另一个自然就少了。何况楚王可没有一个正受宠的母妃帮着他说话，自己年纪又小，什么都不懂……可不就被冷落了吗？”

　　温尔提炼了一下这段话的中心意思，总的来说就是小皇帝有母妃在先帝面前不断刷存在感，对比一下谢祁的存在感就越来越薄弱，最后成了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

　　翠歌又道：“不过或许是年纪相仿的缘故，圣上与楚王的交情倒是不错，逢年过节赏到他府里的东西也比别的王爷好许多。其他的事情奴婢也不太清楚了，宫中的传言虽多，但都是没根的话，说来也没什么意思。”

　　温尔看了眼桌案上的棋局，问道：“那先帝旁的皇子呢？”

　　“大皇子便不说了，年纪轻轻就染病没了，太后娘娘只有他这么一个嫡亲的孩子，自他死后心灰意冷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后来先帝立储之时她都没多说什么。”翠歌起身替温尔关上了窗子，“您身子算不上好，还是谨慎些吧。至于二皇子，也就是现下的慎王……”

　　翠歌说到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温尔原本正听得津津有味，发现她停了之后，摇头笑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我难不成是那种抓着你一句话就要治你的罪的人吗？何况我倒也想听听，旁人都是怎么说我这件事情的。”

　　“慎王的生母是个不受宠的女子，当初先帝到温泉行宫去时醉酒临幸了那里的一个宫女，后来那宫女生下慎王之后被封了个嫔位。也不知为何缘故，先帝偏是不喜欢那位赵嫔，对慎王也一直淡淡的。”翠歌看着茶煮的差不多了，便拿出了带来的一套杯子，用茶水冲洗了一只杯子，“至于您说的那件事，旁人就算是议论也不会议论到我面前的，何况圣上下了死令不许人说道这件事，故而知道的人也有限的很。”

　　温尔看着翠歌用茶水清洗杯子然后沏茶的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饶有兴趣地问：“当初那件事对慎王有什么影响吗？”

　　翠歌将沏好的茶摆在了温尔手边：“圣上自然不可能将此事宣扬出去，何况他已经将您打入冷宫，若是再严加处罚慎王……”

　　“也是。”温尔摩挲着温热的茶盏，“我这话问的傻了。他如果一并料理了慎王，那就真是怕天下人不知道我为什么受罚了。”

　　翠歌道：“但是无论如何，因为这件事情，圣上在心里对慎王大抵是会有芥蒂的。”

　　温尔笑得有些嘲讽：“他的确是这种性格。”

　　“至于安王……”

　　温尔喝了口茶，准备继续听下去，抬眼见却发现窗子上有人影一闪而过。
　　她心中一紧，在来之前她早已派人查看了这倚梅园，后来又一直有人守在门口，那么这人究竟是谁？

　　温尔眯了眯眼，向着翠歌道：“我有点乏了，你也去后殿歇息吧。”

　　翠歌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记得派人守好这园子，我今日在这暖阁歇下。”温尔冲着她眨了眨眼。

　　翠歌虽然仍旧不解，但还是收拾了东西，依言退了出去。

　　温尔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暖阁的窗子，席卷而来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抬手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脖颈。

　　“是谁？”温尔压低了声音，向着窗外道，“还是说让我现在大张旗鼓地搜一搜这倚梅园？”

　　沉默片刻后，一个带着无奈的声音开口道：“昭仪娘娘。”

　　温尔退开了些，那人从窗外翻窗进了暖阁，立即回手关上了窗子。

　　“楚王？”温尔倒吸了口冷气，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此处？”

　　谢祁走到炉子边想要驱散身上的寒气，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无奈：“我还想问问，您怎么突然来了这倚梅园，倒让我走也不是藏也不是。”

　　“你……”温尔立即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难以置信地说：“你早就在这里了？”

　　谢祁点了点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一个多惊悚的事情。

　　温尔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强迫着自己镇定了下来，脑子里飞快地衡量着眼下这局面，脸上却仍旧带着震惊与诧异，故意磕磕绊绊地说：“那你……你刚才，都听到我说的话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谢祁侧头看向她，剩下的不言而喻。

　　其实温尔本人对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诧异，但却远不到失态的地步，甚至还为着能够进一步地接触谢祁感到有些兴奋。一方面她想要找出当初陷害废后的人，另一方面，她又想寻找一个可以立为新帝的人，所以对谢祁这个人怀着很高的兴趣。
　　只是她面子上仍旧要装出一副受惊了的模样，十分尴尬地看着谢祁，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模样。

　　谢祁一点也不见外地拿过了一旁放着的杯子，跟翠歌一样冲刷了杯子，将茶水倒掉，重新又沏了一杯茶给自己，而后斟酌着措辞道：“怎么说呢，我并不是很介意这件事情，也希望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真的不介意？”温尔觉得他这态度很有趣，配合着演了下去。

　　谢祁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你不也一样不在意旁人怎么说你与我二哥的事情吗？”

　　温尔：“……”
　　看来他听的不仅挺多的，还挺细致的。

　　“你为何会在此处？”温尔将话题兜回了最初，“我明明令人检查过这园子的，当时并没有人在。”

　　谢祁叹了口气：“你侍女方才也说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所以圣上留我宿在宫中，也就是一旁的琼华殿，那是我母妃当初在世时的住处。这倚梅园也是先帝为她建的，我只是一时兴起过来看看罢了。至于怎么过来的，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但我能保证我并不是有意要听你们主仆聊天的。”

　　温尔揣摩着他这话，突然问道：“倚梅园与琼华殿之间有暗道？暗道在这暖阁之中？”

　　谢祁惊讶地看着她，虽然并没有正面承认这件事情，但这态度却已经算得上是默认了。

　　“那我就明白了。”温尔了然地说道。

　　谢祁大概是通过暗道来到了倚梅园，而她来之后直接占据了倚梅园，同时又让人守住了倚梅园口，谢祁直接陷入了进入两难的境地。

　　谢祁沉默片刻后说道：“还请娘娘不要将此事外露。”

　　“今日之事我必然不会外露半个字，否则你我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温尔偏了偏头，“我的宫殿在飞霜殿，对琼华殿倚梅园没有半点兴趣，你所说的暗道我也不会去查探的，所以还请你放心。”

　　谢祁正经地道了个谢。

　　温尔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心里闪过许多种想法，片刻后开口问道：“你是要回琼华殿了吗，那我这就回去。”

　　“不用……”谢祁摆了摆手，“你方才已经与侍女讲了要在此处宿下，现在再改口未免显得太过刻意了。何况外面已经是天寒地冻，你再出去怕是要染病的。”

　　温尔眨了眨眼：“那我只能闭着眼不看了，只是不避嫌，我怕你不安心。”

　　谢祁无奈地笑了：“一个暗道而已，倒也不至于。我现下不走并不是怕你知晓暗道所在，只是私心想在这里待一会儿罢了。”

　　温尔坐在榻上，抱着膝盖看着谢祁莫名有点伤感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今日不仅是他的生日，同时也是他生母的祭日。
　　怪不得他要来倚梅园……

　　“你尽管待，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温尔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我还是回宫去吧，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就步履匆匆地想要离开。

　　谢祁突然抬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她猝不及防地被扯了一个踉跄。

　　温尔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惊讶地看向谢祁：“怎么了？”

　　“别出去，有人来了。”谢祁指了指窗外，叹道，“你猜会是谁？”

　　温尔这下是真变了脸：“圣上？”
　　这并不难猜，这种时候还能无视宵禁到处晃的，也只有两宫太后与小皇帝了。两宫太后自然是好好地歇在宫里，并不会深更半夜来倚梅园，余下的就只有皇帝了。

　　谢祁颔首，轻声道：“只能是他。”

　　温尔简直说不清废后这究竟是什么体质，怎么每次这种时候都会被皇帝给撞上，这次唯一的好处是她还是处于清醒状态。

　　“你快进密道。”温尔没工夫再跟谢祁勾心斗角，直截了当地说，“你我之间自然是清白的，但是瓜田李下，难免圣上会怎么想……我已经进了冷宫一次，不想再进第二次了！”
　　说完，她就直接走到了暖阁门前，背对着谢祁。

　　谢祁看了眼她的背影，拿着手中的杯子，转过屏风进了内室，迅速打开了书架后的密道。

　　温尔听到了重物挪动的声音，而后就听到有人传报，翠歌也讯速地从偏殿之中过来敲门：“娘娘，圣上来了。”

　　温尔长出了一口气，打开了门：“知道了。”

　　她确保谢祁已经离开之后才放下心来，迅速理了理心情，重新坐回了榻上，等着皇帝的到来，而后才起身行了一礼。

　　“你为何不好好待在自己宫里，反倒跑来了这倚梅园？”小皇帝一开口就是质问。

　　温尔的心情大起大落，有些无力地说：“妾想着倚梅园的梅花不错，又想附庸风雅一次烹茶煮酒，所以晚上到此来休息一晚。想来圣上是想来此歇息吗，那妾就不打扰了，这就回飞霜殿。”

　　皇帝神色不豫地看着她，在她将要经过自己身边时拽了她的袖子一把：“你站住，朕有话要对你说。”

　　温尔揪回了自己的衣袖，心道你们兄弟这都什么癖好，脸上却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是有什么急事吗？”

　　皇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坐下冷冷地看着她。

　　温尔扶着桌子站稳了些：“您想说什么？”
　　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大晚上的来摆脸色，活似别人欠你什么一样的。

　　“你是不是怨恨朕？”小皇帝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她本以为小皇帝拦住她是想说什么正经的事情，或者是与朝局有关或者是与温家有关，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竟然猝不及防地遭遇了这么一句问话，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这什么脑回路？温尔有些不解，她开始认真怀疑小皇帝是不是转性了，突然从厌恶自己变成了喜欢上自己了。

　　“妾不敢。”温尔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先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妾也不会再想了。”

　　皇帝皱眉道：“太后前些日子劝朕不要再与你那么生分，当以大局为重。朕这些天想了想，先前那件事情朕的确也有疏漏之处，所以赏了你不少东西。”

　　温尔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宫里突然多出来的不少赏赐，摇头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