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自救攻略（快穿）》迟眸

6、换皇帝的皇后04

　　废后先前是京中出了名美貌的贵女，年纪虽还有些小，但容貌已算得上是国色天香。

　　温尔抬手把散落的头发撩到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皇帝，漫不经心的模样看起来让原本怒气冲冲的小皇帝一愣。

　　她并不怕小皇帝会突然发难，如果是真有本事的人，大可以跟前一世那位皇帝一样，先搞掉温家，而后再对皇后下手。如果说小皇帝是无意动温家，单纯地因为那件事情发难，那他就是没脑子。如果小皇帝就是看温家不顺眼，所以借机将她废掉，那就是没什么本事。这两种，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没什么值得她害怕的地方。

　　在温尔眼里，这皇帝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孩子一样，就凭着他这喜怒形于色的模样，她原本准备好的许多说辞都没什么必要了。

　　两人就那么僵持了会儿，温尔叹了口气：“都这么晚了，圣上怎么来了？”

　　小皇帝打量着她，冷笑道：“你不是身体不适吗？”

　　“臣妾的确身体不适，故而白日里睡得多了些，方才转醒，所以出来透口气罢了。”温尔含笑道，“圣上此次来，所为何事？”

　　“你父亲今日求见朕，为你求情。”小皇帝抬了抬下巴，原本跟在他身旁的总管太监立即退开了些。

　　此事是在温尔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而已。但是这也说明温家是看重她这个女儿，不忍让她受委屈的。

　　“是吗？”温尔低头看着地面，轻声道，“那是我的父亲，自然不可能对我坐视不理，圣上也应当明白这一点，又为何会生气呢？”

　　小皇帝怒道：“是不是你向他说了什么？”

　　“圣上这话怕是在开玩笑吧，妾被困在这冷宫之中，如何向父亲说些什么？”温尔勾了勾唇，“前些日子我请求太后娘娘允许我见家人一面，只是她说要问过您的意思方能决定，一直没能同意。若我有法子直接联系到父亲，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小皇帝狐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质疑她这话的真实性：“太后并未向朕提过此事。”

　　“但臣妾的确向太后娘娘求过此事，您若不信，大可去问她。只是她为何不曾向您言明此事，臣妾便不知道了，或许是她觉得此事您没必要知晓吧。”温尔状似无心地给李太后上了眼药，随后掸了掸衣袖：“圣上便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吗，既然已经得到答案了，尽可以回去了。更深露重，莫要染了病才是。”

　　“你……”小皇帝皱眉问道，“你就没有旁的话要对朕说的？”

　　温尔垂眸苦笑：“能说的话妾已经说尽了，其他的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就算有什么想说的大抵也是没用处吧？妾的身家性命尽掌握在您手上，荣辱与否自然由您来决定。”

　　她这话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满足小皇帝那虚无的自尊心。先前这位废后跟小皇帝说话之时总是疏离的态度，在某些方面甚至会有些傲慢，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小皇帝在自尊心，实在是有些不过脑子。

　　果然，听了她这说法之后，小皇帝脸上的愤怒之色褪去了些许：“难得你这么识相。”

　　温尔低头掩去自己眼中的嘲讽之色，虽说皇帝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年少时就惊才绝艳的帝王，像眼前这样的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当一个皇帝。
　　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怀疑这一个世界也是用来给她刷经验练手用的，毕竟这实在是没什么难度且无趣。

　　“你要知道，只要有先前那件事在，你就永远不可能复位。”小皇帝很是高傲地说，“你想见你家人是吧，朕让你见，但是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妄想了。”

　　温尔露出个欣喜又感激的微笑，向他行了一礼：“是。”

　　等到小皇帝离开，她才颇感无趣地坐了回去，撑着下巴看着院中的花树发愣。也不知道回头李太后知道小皇帝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允诺了让她见温家之人会是怎么样一种心情，想来那表情必然会十分精彩了。

　　这皇帝真的跟个孩子一样，你让他尝到点甜头，他就会“施舍”给你一些你想要的东西。温尔并不会觉得自己受了辱，反而觉得遇上这种皇帝实在是省心，不过就是佯装示个弱，就能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虽说她可以通过太医院的小太监跟温家传信，但是这到底有限制，她并只敢粗略地透露一下自己的现状，并不敢让人传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温尔在院中坐了许久，晃晃悠悠地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早朝之后，皇帝便下令允许温太傅进宫来见废后。
　　消息传到太后宫中，李太后大怒，连忙派人前去阻拦，但已经已经晚了。她想要去质问皇帝，却没想到皇帝竟然抢先过来质问她为何不将废后的请求转告自己，让她很是无奈，只能匆匆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等皇帝离去之后，李太后很是失望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心腹不必再插手此事。

　　温尔让宫女给自己梳了个寻常的发髻，并没有上妆，整个人显得稚气了许多。听到宫人的传报之后，她立即迎了出去，眼中盈满了泪水。

　　温太傅一见女儿这模样心瞬间揪了起来，百感交集：“尔尔，你受苦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生怕圣上会借着我这件事情对温家发难。”温尔扯过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勉强笑道，“是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说着，她使了个眼神，拂云立即带着宫女出去了，在殿门口守着。

　　温太傅坐了下来：“现在还不是动温家的时候，圣上他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你当初究竟是为何被废？”

　　“我一时不妨，遭了人的陷害。”温尔并没有隐瞒废后当初做下的事情，毕竟这种时候再遮遮掩掩将来更加不好收场，“我当初约了宋表哥在御花园见面……喝下一盏茶之后就昏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就在慎王宫中与他纠缠不清，结果恰巧被圣上给撞见……”

　　温尔叙述这段事情之时都觉得难以说出口，毕竟此事实在是蠢的不行，没一处能让人接受的。

　　“宋豫？”温太傅惊讶地看着她，“你约见他做什么！”

　　温尔心道，我怎么知道你那宝贝女儿当初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但这件事情现在也只能由她来背锅，只能低下头揉着自己的衣袖，没敢说话。

　　温太傅不是蠢笨之人，一看她这模样，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痛心疾首地说：“你糊涂啊！”

　　“女儿当时的确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那种蠢事，被人借机坑了一把之后也算是想明白了。”温尔对废后实在是怒其不争，只能说道，“但我与慎王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完完全全是被人设计陷害，只是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怀了什么心思，想要做什么事情。”

　　温太傅还陷在震惊之中，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我到宫中不过数月，并没有什么非要将我置之死地的仇敌，所以幕后之人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件事情是圣上设计的……”
　　这原本是温尔最初的设想之一，不过在昨晚见识过小皇帝的性格之后，她基本上已经推翻了这种想法了，毕竟那孩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有这种心机的人。

　　看着温尔这副平静的模样，温太傅也稍微冷静了些，竭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宋豫那件事情。他沉默了片刻，笃定地开口：“不会是圣上。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你与宋豫之事，必然会直接发难，并不会设计让你与慎王有所沾染。毕竟因为这件事情宫中的诸位王爷都被遣出了宫，这是他与太后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温尔点了点头：“您说的不错。”

　　“此事你不用再多想，我会将此事告知你祖父，由他来做决断。”温太傅看着她明显瘦弱了不少的身形，叹了口气，“当初不该让你入宫的，如今闹成这副模样，实在非我本意。只是你既然与宋豫……”

　　“父亲！”温尔加重了语气，“此人不必再提，此事更加不必再说。若说此事有什么用处的话，那便是他宋家与我们温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此事若是将来闹出来，他宋家也逃不了。”

　　温太傅心中一惊：“你何出此言？”

　　温家一向是身为宰辅的温家祖父做主，废后的父亲温太傅对朝局斗争涉之不深，他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突然变了性情，说出的话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难以置信。

　　“圣上废弃我，未必就是他真的信了我与慎王有染，更大一部分是他猜忌温家。”温尔抬眼看着温太傅，“他怕温家权势太高压过了他，所以心中一直存着芥蒂，当初废后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您也应当知道才是。”

　　温太傅沉默着看着温尔。

　　“他现在继位不过数月，对温家已经怀了这样的芥蒂，根基尚且未曾站稳，就凭着那莫须有的罪名废了先帝指的婚。若假以时日，他真的掌了权，又该如何说呢？”
　　温尔到底还是说出了这些话，从昨日小皇帝信誓旦旦地让她不要奢望复位，也不要想染指更多开始，她心中就存了挑拨离间的心思。

　　温太傅虽然对朝局斗争涉之不深，但却并不傻，心情复杂地问自家女儿：“你可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女儿知道。”温尔语气十分坚定，“在冷宫的这些日子，女儿已经把这些事情来来回回想了许多遍了，这就是女儿最终的看法。只是温家究竟如何抉择，便是由您与祖父商定的了，女儿不会置喙的。”

　　“你……”
　　温太傅欲言又止，最后叹道：“我会与你祖父商议，你且安心等着，无论如何我必不会让自己女儿在这冷宫中一辈子的。”

　　温尔应了下来，不再多言。

　　很多时候想要影响一个人的决策并不需要太多的劝说，只要在他心里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就够了，迟早有一天那颗种子会生根发芽，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