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自救攻略（快穿）》迟眸

14、出身卑微的皇后03

　　在温尔看来，只要皇帝对废后还有感情，那她就有了翻盘的机会。无论皇帝先前究竟是听信了谢妃的离间，还是为了保存废后，她都不在乎，她所需要的就是皇帝心中还有废后的位置，那就足够了。

　　温尔迎着皇帝的视线看了过去，抿了抿唇，随即像是有些无措一样移开了视线，怅然地看着桌案上的酒菜，似是有满腹心事无从诉说的模样。

　　皇帝心中到底还是记挂着废后，见温尔这模样，不由得有些晃神，只是随后有太监回禀说楼国质子到，他立即收敛了心思，将注意力放到了朝政之上。

　　自那日御花园之事后，惠妃大抵是以为温尔与她算是站到了同一阵营中，所以对温尔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倒让温尔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位在宫里可一直都是个暴脾气，难得有对别人这么客气的时候。

　　“这肃王可真是了不起，这次得胜归来，朝中少有军功能胜过他的人了。”惠妃在一旁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凭自己挣来的功绩，比有些靠着祖荫的世家贵族好多了。”

　　惠妃这话明面上是夸肃王，可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为了讽刺谢皇后，因为谢家最初便是凭着军功起家，近些年却没出什么有名的将军，的确是靠着祖荫才能保有现下的地位。
　　在座的妃嫔皆是人精，哪有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竟没人敢搭话。

　　惠妃扫了诸妃嫔一眼，看向温尔：“温昭仪，你觉着呢？”

　　温尔竟然分不清惠妃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态度，她情理上可以理解惠妃想拉个人一起讽刺皇后的心情，但理智上却很难认同，这简直是提前把关系暴露给皇后看，叫嚣着我们就是要联手搞你……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她当着众人的面不给惠妃脸面，恐怕惠妃还会恼羞成怒。
　　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惠妃为什么会栽在当初跟自己同级的谢皇后手上了，心机差太多。

　　“无论如何，能得圣上的心就是好的。”温尔低眉顺眼地答了一句，并没把话说死。

　　谢皇后轻轻地咳了一声：“温昭仪说得不错，无论是哪种，只要圣上偏爱那就够了。”

　　温尔低头饮了口酒，全当没听到，丝毫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眼波悠悠看向了大殿之中。

　　隔着重重纱幕，她只能看个大概。

　　楼国质子看起来年龄并不太大，身体有些单薄，但跪在大殿之上向王彻行过礼之后，腰背却挺直，像是一杆翠竹一样，倒是惹得温尔多看了几眼。
　　王彻是个仁慈的帝王，并没有太难为这位质子，甚至还留他在宫中居住一段时日，等待府邸修建完成之后再搬出去。

　　肃王则很是沉默寡言，若非王彻主动开口问询他事务，他便一直坐在那里饮酒，对旁边同僚的态度也很冷淡，看起来有些孤僻。这大抵就是帝王最放心的那种皇亲了，不会过分倨傲，又不会八面玲珑到让人心生警惕的地步。

　　因着这两分沉默，温尔的目光停留在肃王身上的时间长了些，想要观察一下他的言行举止。然而肃王是在战场上待过太久的人，对旁人的目光极其敏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蓦地抬头看向了温尔这边。

　　温尔并没有躲避，反而迎上了他的目光，掩唇一笑。

　　两人之间隔着重重纱幕，并不能看真切，但肃王却好似觉察出温尔示好之意一样，那种戒备的气势散去了些。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盯着后妃之处的行为有些不妥，移开了目光，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自己一杯酒，但那个重重纱幕之后影影绰绰的身影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温尔眉尖微微上挑，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边的酒，也喝了一杯。

　　这种宴席通常都是极其无趣的，到后来不过就是一场心知肚明的歌功颂德罢了，何况她不过一个昭仪，这种时候也不好太出头惹眼，所以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大殿之上的臣子轮番作诗作赋。

　　谢皇后看着气氛正好，便起身道：“君臣一心，四境臣服，实乃大梁幸事。臣妾在此祝贺圣上，愿我大梁国运昌盛。”

　　王彻端起了酒杯，向着后妃这里点了点头，与谢皇后遥相饮了这杯酒。

　　温尔端出一副深情的模样看着他，却又在王彻看过来时小心翼翼地侧开了脸，只垂眸看着桌上的酒杯。

　　过了片刻，王彻身旁的太监端了一盘果子送了过来：“温昭仪，这是圣上赐给您的。”

　　温尔立即抬眼看向了高位上的帝王，露出个悲喜难辨的神情，最终只是淡淡说了句：“代我谢过圣上。”
　　为了勾起王彻对废后的情谊，她几乎是用上了自己所有的演技，将这么个求而不得痛苦难过的情绪诠释的淋漓尽致。

　　若说起来，废后看着王彻与其他妃子来往之时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但她为了不失自己的颜面，只能勉强将那些委屈与不满都咽了下去，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甚至还劝着王彻要雨露均沾……

　　在温尔看来，适当的示弱是很有必要的，虽说太多的妒忌会让人显得无理取闹，但是适度地流露出来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真爱着他一样，反而由那点自得催生出一些旁的眷恋。

　　归根结底，天下大多数男人都是贱兮兮的，只要拿捏着那个分寸，就足以将他们玩弄在鼓掌之间。只是这些全部都建立在没动真心的情况之下，温尔谁都不爱，自然能够拿捏着那些人肆意处置他们，可废后对王彻动了真情，便已是失了先机，只能任人拿捏了。

　　待到宴饮结束，温尔长出了一口气，扶着宫女便准备离开。

　　王彻留宿了肃王，原本准备与他长谈一番军中之事，但在看到温尔有些踉跄的单薄背影之后，心中便改了主意，吩咐人带着肃王先去安歇，明日再谈正事，自己则带人去了温尔的飞霜殿。

　　对于王彻的到来，温尔并没有太诧异，毕竟她晚宴之上也算是精心准备了一番，若王彻无动于衷对她视而不见，那才是白瞎了她那一番眉目传情。

　　自废后迁到这飞霜殿之后，王彻也不是没来过，但废后却始终是一副失意的模样，说不上几句话便泫然欲泣，仿佛时时提醒着王彻他做了何等负心之事一般。久而久之，王彻便也不愿再过来了。

　　王彻是因为宴饮之上那几眼动了心，念及旧情想来再看看废后，但却也怕废后仍旧是先前那副模样，再让两人之间的嫌隙加深。

　　然而一入飞霜殿，王彻便有些惊讶，险些认不出这宫殿。
　　先前他赐下了不少东西，但废后早就心灰意冷，哪有心思花在宫殿的布置上，整个宫殿都显得有些颓败之意，甚至让人觉着有些压抑。而温尔在飞霜殿这段时间，除了整治宫女太监，便是想着法地令人修整宫殿，将那些库房里的东西一样样地看了过来，合眼的东西都拿出来摆置一番，还吩咐人在院中置了几缸莲花，有了许多生机。

　　“圣上竟来了？”温尔并没有上前来迎接他，而是倚在门边看着他，待他走近了些方才行了一礼，“见过圣上。”

　　王彻亲自将她扶了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温尔含笑应了下来，转身吩咐宫女：“将小厨房里醒酒汤端一碗过来。圣上来得匆忙，想来还没来得及醒酒，不然怕是明天要头疼了。”
　　而后又向着小太监道：“去将鹅梨帐中香取来，晚些时候点上。”

　　王彻素来喜欢鹅梨帐中香的味道，废后知道这一点，但迁到飞霜殿之后早就无心侍奉帝王，再加上她并不喜欢用香，故而不再点过此香。

　　王彻看着温尔的身影，突然将她揽入了怀里，缓缓地说：“你，你不必这么费心……”

　　“倒也算不上费心。”温尔顺从地倚在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肩上，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妾先前只是心里记挂着，现下想明白了，觉着若不做些什么，圣上大抵就看不清妾的心。”

　　王彻心中一软：“是朕疏忽了，冷落了你这么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温尔心道，你这话合该跟你那屈死的废后讲，只是她是个没心机的没什么手段，纵然是心系着你，却也死了。

　　她心中虽腹诽了一通，但脸上却没半点表露出来，反而攥紧了些王彻的衣服，硬生生憋出了些眼泪来，尽数蹭到了王彻肩上。

　　“尔尔……”王彻长叹了口气，丝毫没顾忌奴才们还在一旁看着，紧紧地抱住了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