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恶人第一冰心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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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辰的呢？怎么到处都没看到他？”吃早饭的时候，潘祁忍不住问。
杨柳翻了个白眼，才刚吃了半个饼就开始问辰煜的去向，如果不是很清楚这俩人从第一眼就不对盘，她简直要怀疑潘祁爱上那个神经病了。她将人领回货仓，确保四周无人打扰，这才开口：“我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潘祁用一种看弱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回答。
面对毫无朝气和好奇心的同乡，杨柳百无聊赖的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直说啦，好消息是辰煜大兄弟临时有事，终于离开了我们回老家去了，我们现在自由了！”
“……我觉得接下来的坏消息才是重点。”
杨柳脸上浮夸的笑容不见了，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恭喜你获得称号【料事如神】，但是没有任何奖励。坏消息是我的身份——我是说我现在这个身体自带的大反派身份——已经暴露了，浩气盟已经发出通缉令，我们即将踏上没有向导、没有导航地图、没多少钱并且也不敢花钱、还得时刻准备被追杀的逃亡之旅。”
“……你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还有心思跟你开这种玩笑？”
杨柳和潘祁大眼瞪小眼，她感觉自己仿佛在演一出滑稽的哑剧。终于，潘祁一脸木然的开口：“杨柳，既然那个姓辰的已经走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这几天，我只是被动的跟着你和那个辰煜，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马不停蹄提的逃跑，却不知道如果不这么干还能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我觉得再也没什么能比这几天的经历更糟糕的了！你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我们不能把这里当作一个游戏你懂吗！你能不能把这该死的形势、以及它可能带来的后果都一五一十告诉我！”
看着眼圈青紫、双眼冒火的潘祁，杨柳颇有些为难的眨眨眼，还是选择了将事实告诉眼前这个人。
这不是个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故事。
杨柳早就隐约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完全对应她玩的武侠风游戏，这里更加“仙侠”一些，但是大体上还是和游戏里一样的，为了便于让潘祁理解，她干脆默认这就是她所玩的那个剑网三世界。
她从游戏中恶人谷和浩气盟的阵营对立说起，讲到她目前这个身体属于一个臭名昭著的大恶人，号称“恶人第一冰心”的柳听香——解释这个部分的时候，杨柳感到一种微妙的耻感，这种中二的网游背景设定感还是其次，更羞耻的是她压根连冰心诀有哪些技能都搞不清……天知道她玩游戏的时候，只是单个修云裳心经的奶妈啊！她真不好意思告诉潘祁，她是个完全不懂冰心诀的“恶人第一冰心”，要是被浩气盟的人逮到，他们俩就自求多福吧——最后说到她在南平山被辰煜的师妹认出来，一路往恶人的势力范围逃亡至今，终于接到了被浩气盟下令追杀的消息。
杨柳下意识隐瞒了辰煜对她的种种暧昧行径，也没告诉潘祁辰煜回浩气盟是去受刑的，只说他被师门急召回去了——这实在太过隐私，而且她也不认为这些事情会对潘祁理解这个世界造成任何阻碍。
完全理解他们目前处于一种如何尴尬而危险的境地，潘祁的脸整个黑了。
杨柳感到莫名的心虚。
“那个……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啦……被追杀的只有我，浩气盟自诩为正义之士，我觉得他们不会迁怒到你头上喊打喊杀吧……再不然——”看着潘祁越发难看的脸色，杨柳压抑着心里隐约冒出的期盼，咬咬牙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巴陵县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潘祁，如果你不想跟着我逃亡，就自己留在巴陵吧。打打小怪升升级，没准过个一年半载的你就成武林高手谁都不用怕了……就算不成，种种田养养猪做做生意什么的，我相信凭你的才智，过上土财主的生活总是不成问题的吧？”
潘祁看着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杨柳几乎要忍受不了这种寂静的时候，潘祁终于带着嘲讽的笑容开口了：“你在逗我吗？”
“呃……？”
“我真受够这鬼地方了！杨柳，我说过会跟你一起走，这个决定到现在为止没有改变。但是你也别忘了，对我们而言，尽快找到回去的办法才是正经事！”
杨柳几乎松了一口气：“好啵，那我们就按照原计划来干吧。”┑(￣Д￣)┍
商船一到达巴陵镇，二人立刻收拾好行李——他们的行李非常少，只有辰煜留下的一个装了些银钱的小包裹和一对粗布包裹着的双剑——离开了码头。
进入集市前，杨柳正了又正头上的斗笠，还徒劳的试图让身上破破烂烂的丐帮校服更贴身些。明明艳阳高照，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太过紧张，她却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冷。
如果不是潘祁坚持，她宁可选择在荒郊野岭露宿也不想进城。进城意味着和人接触，意味着更大的被浩气盟发现的可能性，意味着事情可能滑向最糟糕的方向……可是她看得出来，潘祁快受不了了。潘祁和她不一样，她现在的这副身体仿佛不知饥渴不会疲惫，但潘祁的身体却和普通人无异，这几天的折腾快让他到达极限，而且可以预料接下来的旅途只会比之前更糟，他真的急需一场高质量的睡眠作为慰藉。
他们在烧饼铺买了很多又干又硬的大饼子，杨柳还在一家铺子里买了一套厚厚的衣服并立刻穿到了身上——这让潘祁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杨柳，不过杨柳并没有理会他——最后进了小镇中看上去最干净的一家客栈。
一路无惊无险，当杨柳泡在暖和的浴桶里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谨慎了。只要挨到明天一早，去驿站租到两匹马，他们就可以离开这儿，除了辰煜，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们的具体行踪，而且她并不认为辰煜会透露他们的行踪——不论他是什么人，要是想杀她早就动手了。
他们俩会顺利逃到恶人的势力地界的……杨柳想到这里，莫名的感觉指尖发冷、心脏悸动，她黑着脸轻拍了自己一巴掌，试图让自己不要去想“噫，我仿佛在立falg”这件事。对这世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柳听香”不过是个死了好多年的恶人，哪来的这么多flag！
这已经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晚上，杨柳依然是强迫自己迷迷糊糊睡下的，而且半夜就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弄醒了。似乎有很多人突然闯入客栈，并且和客栈的老板娘发生了一些冲突。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在一片嘈杂里依然很清楚，听上去来客似乎带了一些伤员，而老板娘并不愿意让这些伤势严重的人住进自己的店里——直到来客貌似给了她一大笔钱，她才终于松口，一边殷勤地招呼着“客官们里面请里面请”，一边带人上二楼客房。
杨柳的房间紧挨着潘祁的，而这些人里的某几个则进了她另一边的空房间。
或许是失眠导致的过于无聊，她开始坐在墙边听墙脚了。
一阵进进出出的声音之后，留在她隔壁房间的客人一共剩下五个。来客似乎还是比较有教养的，除去和老板娘争论之外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杨柳依稀听见有人痛苦的呻吟，还有人虚弱的说着要水，然后一个妹子倒了一些水过去招呼那个受伤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个被那个妹子称为“师兄”的年轻男子也在照料伤员。
如果这两个人是在现实世界，一定能成为很受欢迎的护士……杨柳百无聊赖的想。
她本来就难以入睡，如今隔壁有人一直在哼哼唧唧——虽然对方的声音已经尽可能的轻了，但是她还是无法忽视——她干脆和着衣倒了杯隔夜茶，打算在墙边坐一夜打发时间。这是一顿异常沉闷的蹲墙角，因为对方除了哼哼唧唧之外几乎不说别的话，但是她还有什么选择呢，她也很无奈呀！
时间流逝得慢极了，杨柳无所事事的把玩手上的杯子，紧了紧衣服，在心里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这地方真是奇怪，明明现在还是夏天，却冷得像是隆冬腊月。她虽然刚买了一身比较厚的衣服，但是完全无法抵挡刺骨的寒气，这寒气简直就像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一样。
在杨柳冷得牙齿发颤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她现在可以分辨出，寒气一波波从自己的每一根骨头、每一个脏器里散发出来，并且越来越强。她就说嘛，夏天的天气怎么可能这么冷……是她自己在发冷才对。不过她为什么会自体发冷呢？难道她这个身体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制冷机成精？
不，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杨柳被自己的冷笑话搞得更冷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问题，唯一的意识只有哆嗦着从墙角的凳子上站起来，试图去拿床上的被子。但事与愿违，她还没走到床边，一波特别强大的寒气从体内溢出，就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下去。她能听到杯子在地上摔碎的清脆声音，紧接着她自己就压到了瓷器碎片上，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顾及这个了，心脏被这阵冷气刺激了一下，几乎停跳了几秒，五脏六腑都在它的淫威下瑟缩起来。
钻心裂肺的痛。
杨柳疼得一边打滚一边惨叫起来，然而很快她就连叫喊的力气都丧失了，又一阵寒气逸散，冰冷几乎要将她冻结，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心脏就像被人用手狠狠捏了一把，疼痛和干哑的嗓子让她几乎无法发声。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有人破门而入，在她身边试图唤醒她，一个姑娘清亮的声音叫着“呀，你体温好低”，然后跟另一个人一起把她抬到床上去。
一阵手忙脚乱。
杨柳感觉失去意识的时间足足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其实也就几秒钟，接着她缓慢的恢复了视力，并且感觉到那股寒气渐渐减弱了。她摸黑看见其中一个人坐在她的身边，另一个人往桌子的方向走去，似乎正打算去点灯，突然想起一件致命的事情——她不能让人看到她的样子——立刻哑着嗓子试图驱逐这两个热心群众：“出去——”
“出去？你这个人真是，我们救了你，你居然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们出去？我还从没见过有谁体温低到这种程度，你一定生了重病，身为医者，我可不能见死不救！”那个妹子听上去有些生气。
几乎就在妹子说完话的同时，另一个人已经把灯点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杨柳觉得她正在拍惊悚片。
烛火昏黄摇曳，但也足够让杨柳看清两位不速之客的模样——那妹子长得是眉清目秀，此刻就坐在她身边，正一脸不爽的看着她；而她的师兄则站在桌边向她看过来，长得也……挺俊的，她只能那么说了。这两人都很有一种儒雅的风度，黑色长发在身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身上穿着黑蓝相间的长袍，腰间别着一根大毛笔，看上去倒是很像万花谷的弟子……不对，他们的衣服颜色……他们是浩气盟的人！
看上去对方也被杨柳的美貌惊艳了一把。
三人诡异的对视了几秒，杨柳终于反应过来，微妙的别过脸，同时趔趄着试图从床上起来。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那个妹子愤愤地扶了她一把：“姑娘，你不要命了吗？”
杨柳没敢说话，她赶紧低下头去，让披散的头发盖住自己的脸，一边偷瞄着放在床边的双剑，一边暗自祈祷刚才对方没有认出自己这张脸。
“……姑娘，你怎么回事啊？”妹子还在锲而不舍的试图把杨柳遮脸的头发捋到一边去。
“师妹，你先过来一下。”一直保持沉默的男子终于说话了。
“师兄，什么事呀？”妹子奇怪的问。
“你过来！”男子强调了一遍。
怪异的沉默在房间里发酵，妹子看了看狼狈不堪却始终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杨柳，又看了看站在桌边面无表情的自家师兄，终于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她刚走到桌边，就立刻被师兄拉到了身后。
与此同时，杨柳也忍不住微微抬起脸，从垂落的发丝中间偷瞄那个万花谷男弟子，猛不丁发现对方也一直死死盯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震惊和警惕。她这一抬头，两人正好看了个对着。
……这下子麻烦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恶人第一冰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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