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联萌》歪脖铁树

5、梦一样的两天人生

　　连续两天时间，莫九似乎都在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面对老头的询问，莫九考虑了很久，他意识到自己当做小伙伴的阿七可能会有危险，甚至正是因为他带着来城市才会有危险，或许在他离开回到家里，还是会有人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他，向他抢阿七的时候，莫九意识到，自己来城里真真是最大的错误。

　　只要来过，就会留下痕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保护者。

　　面对老头的善意，莫九最终答应留下，暂时不回山里。在山里养猴子、养豹子甚至是养熊，都接近纯自然饲养，而且基本不会发生意外事件，所以不需要办相关证件，但是在城里不一样，一些野外的动物都有保护法，普通人不能饲养。像莫九这样的想要养猴子，就需要办理相关证件，否则会发生一些他控制不了的事情。

　　这次莫九的运气实在是很不错，因为老头真的是个好人。

　　“证件什么的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能帮你办出来，你就安心住在这里。”胡老头很开心的说着，伸手想摸摸阿七。知道这个老头是好人，而且似乎帮了自己的忙，阿七并没有拒绝，还主动凑过去蹭了蹭，就看到胡老头笑的更加开心。

　　下午出门买菜的胡老太太回来了，见到莫九问了问，乐的合不拢嘴，准备亲自下厨坐一桌丰盛的大餐迎接莫九。

　　单于蹲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放着装食物的小盒子，沙发下面放着一个盛满沙子的小桶，那是单于的临时厕所。因为鸟是直肠子，不会憋屎憋尿，而单于又非常讲卫生，所以几乎是走到那里，临时厕所就要带到哪里。另外一边的沙发上，阿七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根香蕉小口小口的啃着，他已经确定这里是安全的，就不会时时刻刻靠着莫九。

　　乐呵呵的拿了个小马扎坐着，胡老头笑着说：“平时家里就我跟老太婆还有单于，整个家都冷冷清清的，也就晚上单于看电视剧还有点声音。你奶奶见到你就跟见到亲孙子似的，看她高兴的，今晚咱爷俩都有口福喽。”

　　胡老头和胡老太太对莫九的好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这根本不是雇佣，而是让莫九来享福了，偏偏两个老人都高兴得很，见到莫九就乐呵呵的。

　　端着一盘甜点出来，胡老太太笑道：“那些儿子、女儿、孙子的，都没空回来，一年到头也就见几面。小莫你以后就安心住在这里，我老太婆没有别的本事，厨艺倒是还拿得出手。”

　　“你奶奶就喜欢谦虚，她在市里有好几个项目，那些大领导都得听你奶奶的，比我这个老头子可是强多喽。”

　　“老胡你才谦虚，前些日子一大群人来拜访你，你愣是不见他们，脾气真大。”

　　“哼，他们都来求我办事，我心情不好，当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老两口随随便便说几句话仿佛就能在整个城市中翻云覆雨，莫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见到了两个了不得的人，而且他们还对自己是真心的好。这时候，莫九忽然觉得前面所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那些都像是被狗咬了一口，而现在这种类似于家的亲情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仿佛所有的坏运气一下子都用没了，剩下的只有好运气。

　　饭桌上都是热气腾腾的带着温馨的饭菜，还夹杂着家的感情，莫九吃在嘴里，香在心里。阿七也坐在椅子上，拿着勺子扒自己碗里的饭，想吃什么就用爪子指指，然后眼巴巴的看向莫九，胡老太太就乐呵呵的帮着夹菜，笑道：“阿七真聪明，想吃什么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夹。”

　　吃过饭，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莫九觉得这两天时间仿佛过了两辈子似的。昨天他一开始迷茫，到后来惶恐，再到遇到凌云霄的惊喜，最后是惊吓中带着一丝绝望，知道自己能回家的喜悦，再到见到凌云霄的厌恶，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当他决定住在胡老头这里的时候，就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淡淡的属于家的味道。

　　身体的烧终于彻底退了，身上的痕迹也淡了许多，莫九觉得这应该跟自己的心情有关，他轻快的躺在床上，双手举起阿七，小声说：“单于家里都是好人，阿七你说咱们得做点什么报答他们呢？”

　　正是因为承受了人们的冷漠，所以遇到胡老头、胡老太太之后，莫九才会打心底里报恩。

　　冲着莫九眨眨眼，阿七伸爪子比划，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两个胳膊当做翅膀扑棱扑棱，还做出登高望远的样子。做完这些见莫九没反应，阿七急的唧唧叫，床上床下的跑。

　　拽住阿七，莫九笑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你帮忙找到的单于，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忙，咱们必须得做点别的什么才好报答。你不觉得胡爷爷、胡奶奶都是很好的人吗，只帮那一点点忙是不够的。”

　　双爪抱胸，阿七严肃的想了一会儿，然后郑重的点头，表示赞同莫九。

　　大床非常柔软，被褥带着阳光的香味，莫九搂着阿七缩在被窝中，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

　　而派出所那边凌云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让小警察信任自己，不得已只得搬救兵，从小警察的上司那边下手，总算是让小警察相信了，这才有气无力的回来。开门看到位置没变的纸条，凌云霄还喜滋滋的，以为莫九还在睡，结果扑到卧室一看，人没了，洗手间里的衣服也没了，很显然，人走了。

　　忙里忙外的，结果最后落了一个一场空，凌二少感觉很不爽，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人这么上心，结果人家一点都不领情。郁闷的凌二少蹲在家里几分钟，然后就准备出去喝个酒，聊个天的散散心。用凌云霄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人生苦短，需得及时行乐方能不负似水年华。

　　不但凌云霄把莫九抛到脑后，莫九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也把他压到心底，再也不准备想起来。

　　大清早，胡老头、胡老太太都起的特别早，一个弄早餐，一个出门散步。单于本来也要跟着出去散步，但是歪着脑袋数了数家里的人口，发现还少了两个，于是扑楞着翅膀飞起来说：“你出去散步，我去叫客人起床。”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单于在半空中调整姿势，然后猛地往下俯冲，爪子狠狠的踩在门把手上，于是房门应声而开，单于拐了个弯就从打开的门飞了进去。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落到衣架上，单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就是朕的江山，秀丽无边、磅礴大气，万万民都是真的子民，万万土地都是朕的土地！可……万里江山也比不上倾城倾国的你，朕爱江山，但是更爱美鸟！！！”

　　说完一遍，单于低头看了眼依旧睡觉的莫九和阿七，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第二遍。

　　终于，在情感丰富，仿佛能让人身临其境的帝王宣言中，莫九和阿七一起睁开眼睛，一起揉着眼睛坐起来，摸着衣服慢吞吞的穿上。昨天莫九穿着的衣服都被胡老太太拿去洗了，现在这个房间里的衣橱中塞满了胡老太太找出来的衣服，都是她儿子年轻时候穿过的没穿过的衣服，料子非常好，莫九很喜欢。

　　换了一身衣服的莫九除了身上那种独属于大山的气息没有变以外，但从外形上看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原本莫九因为身上的粗布衣服的关系，就像美玉蒙尘，本身并不如何出众，但现在的莫九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出现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纯粹无暇，仿佛如秦始皇得到的那块和氏璧一样，价值连城。

　　“走，出去散步！”单于等莫九和阿七洗漱完，终于满意，扑楞着翅膀飞起来，要带着他出去散步。

　　这会儿其实挺早，外面的阳光非常温和，空气也极为清新，胡老太太好在厨房忙碌。莫九过去打招呼，胡老太太瞧见莫九的样子，眼前也是一亮，笑着说：“我儿子穿着也没这么帅气，快出去散步，正好跟老头子一起回来吃早饭。”

　　“恩。”对于要出门，莫九并没有犹豫，他已经知道胡老头和胡老太太的分量，而且他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含糊的说了一遍，老两口看凌云霄完全是看待小辈，并没有任何忌惮的情绪，所以有了胡老头巨大的保护伞，莫九心里底气十足。

　　跟着单于跑出去，一路不快不慢的慢跑，单于就在前面慢慢的飞，因为阿七暂时还不能被太多人看到，就藏在莫九的衣服里，是不是的透过衣服缝隙看向外面，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好奇的样子。

　　单于知道胡老头散步的路线，没多久就追上去，蹲在胡老头的肩上。莫九也没再跑步，而是跟胡老头一起散步。

　　路过有些熟悉的院子时，莫九瞳孔猛的一缩，因为他看到熟悉的车子飞快驶来，凌云霄的脑袋探出来，像个张牙舞爪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