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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最大的幸运 ...

  •   这一年的金曲奖,竞争格外激烈。

      舞台下,我坐在林立翔和黎华的中间,成为了摄像机捕捉的焦点。

      我作为颁奖嘉宾,将最佳组合奖颁给了日月光的同门SD组合。

      “恭喜你,林总。”回到座位上,我对林立翔耳语。镜头刚好又切过来,我对着镜头嫣然一笑。

      “不怕有绯闻?”林立翔问我。

      “就算我现在当众吻你,他们还是会写我和黎华是一对。”

      他笑着凑过来,唇贴上我的耳廓,近似一个亲吻的动作,气息吹进我的耳朵,惹得我心口发痒:“那要不试试?”

      到底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把他推开一点,道:“别闹,马上颁最佳歌手了,我紧张。”

      “今年拿不到还有明年,平常心。”

      “你就是不打算让我了呗?”

      林立翔无奈道:“也不是我想让就能让啊。”

      可最后我们谁也没拿到这个奖,黎华成了赢家。我起身拥抱他道恭喜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说,这张照片明天会上首页吗?”

      我看着他神采飞扬地上台领奖,心有郁结。

      林立翔捧得了年度最佳专辑奖,去后台接受采访,空手而归的我只能独自回家。

      林立翔回家时天快亮了,我睡得不沉,迷迷糊糊地被他吻醒。

      睡意朦胧又心情不佳,我翻了个身,甩开他的手:“睡觉,别碰我。”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我的脸,我一激灵,彻底醒了。

      “送给你。”林立翔把奖杯放到我的面前。

      我愈发来气,拿起奖杯没好气地还给他,哪知他凑得近,我一抬手,奖杯就敲到了他的额角,只听他倒吸一口冷气,我赶忙坐起来打开台灯:“对不起,让我看看。”

      伸出的手却被他握进手心,昏黄的台灯将他的目光衬托得分外温柔:“还生气呢?”

      原来是苦肉计,我挣开手又要往被子里钻:“没,困着呢,没事我睡了。”

      他揽过我顺势就一起钻了进来,我轻轻打他:“没洗澡换衣服呢。”

      他细细亲吻我的耳垂,新生的胡茬有点扎,我心猿意马,睡意全无。“别难过了,接下来我认真给你写歌,明年一定给你做张最好的专辑。”

      心头一阵酸涩,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生活里我们是恋人,我可以任性地要求他的安慰,可上了舞台,我们都是歌手,怎能自私到要他牺牲自己来成全我。

      “我就是有点失望。”

      “我知道。”

      “如果不是为了唱歌的梦想,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回国,专辑又卖得这么好,自然就抱着期待了。”

      “我以为你是为了我回来的。”林立翔半开玩笑地说。

      “也有一部分原因吧,”我承认,“分开了三年,还是不死心。”

      “若绮,我不会让你白白回来的,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我都要实现你的梦想,”他说话总是动听,尤其此刻,黎明将至,万籁俱寂,我们被笼在同一片温柔的灯光下,眼里心里只有彼此,“你刚刚回国,发了第一张个人专辑,不管质量有多高,评委会都会有顾虑,特别是奖项那么多年都颁给男歌手,他们就更加谨慎了。给大家一点时间,你会证明自己有实力打破男歌手的垄断的。”

      “你知道吗,”我主动钻进他怀里,“你搬过来的时候,那一排奖杯,我都快嫉妒死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能再回到你的身边,我就没有白白回来。”

      “从今以后,我是你的,我的奖杯也都是你的。”他翻了个身,将我压到身下深深地吻着,睡衣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扯下。

      “林立翔,节制一点。”我在他的攻势下无力挣扎。

      “不要。”他干脆地否决,将我带入了又一场酣畅的云雨。

      金曲奖过后没多久,我和林立翔各自接下了一部电影,他留在国内拍摄,而我飞赴美国。

      这是我们商量之后达成的共识——如果要拍电影,就两个人同时接拍,这样便不会两地分居得太久。

      因为有了时差,各自的拍摄又都忙,整整两个月,我们几乎都靠短信联络。

      两个月后再见面,便深切地体会到了“小别似新婚”的含义。所谓“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一路走来,我们都在验证这句话。

      十一月的金像奖,《一代歌后钟湘》史无前例地入围了大大小小十四个奖项,其中“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女主角”都被认为是囊中之物,身为影后的候选人,我压力大得快要抑郁。这几年我虽然在电影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还入围过奥斯卡,可真正拿过的也就只有国外那几个小影展的奖项。

      颁奖礼当天,我和林立翔作为《一代歌后钟湘》的男女主角,共同走上红毯。闪光灯让我睁不开眼,可我依然笑得用力,我希望第二天出现在报纸网络上的是我们最完美的合影。

      最佳女主角的颁奖嘉宾是黎华,他用自己出色的幽默感开我们五个候选人的玩笑,我配合地笑着,心跳却很是失控。林立翔在一旁握着我的手,用最安静也最有用的方式支持着我。

      名字被黎华念出来的一瞬间,所有的意识都从脑海里抽离,我捂着脸,在全世界的注视下掩面而泣。

      然后我被收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我把脸埋在林立翔的肩膀,哭湿了他的西装。

      “乖,快上台吧,妆哭花了你回家该不高兴了。”

      他没有恭喜我也没有说任何情话,可就是这样一句最寻常的话,听起来却最是煽情。

      我听了他的话,乖乖擦干眼泪,踏着掌声走上舞台,从黎华手中接过属于我的荣耀。

      “谢谢,谢谢,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想哭。”寂静的会场,回荡着我一个人的声音,观众席像一片幽深的大海,只有我一个人被光芒笼罩。

      “其实我在家里就想好了要感谢的人,但刚刚宣布的时候,我真的紧张到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现在我握着这个奖,还是像在做梦。”

      “首先我要感谢黎华。当年我第一次在金曲奖拿到最佳组合奖的时候,也是他颁奖给我的。你们只听到我在台上强装镇定地发表感言,没有看到他一直都在身后提醒我。从当年我参加比赛,他为我做帮唱嘉宾,到后来带着我去美国拍戏,这一路他都在我身边帮助我陪伴我,我非常感激,也很幸运能拥有像他这样的朋友,没有黎华,就不会有现在这个站在舞台上的方若绮,谢谢你。”

      我回身拥抱黎华,场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更热烈的起哄声。

      “然后,我要谢谢黎湘离导演,谢谢当日我在美国为前程犹豫不决的时候,您千里迢迢飞过来,将钟湘这个角色交予我,希望我没有让您失望。”

      “我必须要感谢《一代歌后钟湘》剧组的每一位演员、每一位幕后工作者,还有支持我的影迷们,当然,还有我的父母。”

      “我在演艺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饰演过不少角色,将来也许还会有更多角色,但钟湘对我而言,是最难忘最特别的一个角色,拍摄这部电影也是我演艺生涯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

      我看到导播在用手势向我示意时间到了,说道:“以上这些,差不多就是我事先准备好的感言,我知道给我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我突然还有几句话想说,能不能再多给我一分钟?”

      全场哄笑,导播也宽容地笑着向我点了点头。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下面的观众席,可我知道林立翔正在那里注视着我。我清了清哽咽的嗓子,动情地说:“其实一路走来,我很幸运,有那么多人帮助我,有那么多人支持我。但我最大的幸运,就是在十八岁的那一年遇见了你,并且九年后的今天,依然能和你一起憧憬未来。谢谢。”

      我在一片哗然中走下了舞台。

      黎华跟上来,拍拍我的肩膀:“冲动了啊!”

      “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有个名分了。”我内心一片释然,觉得自己终于做了早就应该做的事,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林立翔商量。

      后台有一个获奖者的临时采访区,本该简短的采访因为我最后的那番话而变得难缠,等我终于回到座位上,黎华和黎湘离已经分别获得了影帝和最佳导演。

      “对不起,”我对林立翔说,“没有跟你商量,就是突然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说这些。”

      “嗯。”他点头,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爱意。

      “不过后台采访的时候我没有说你的名字,一会儿要是拿了最佳影片,你说吧,我都不敢想象他们会有多大反应。”

      他意味深长地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上届影后叶婷婷上台颁奖。五部候选影片的片段播完,镜头聚焦在我们五部影片的主创身上,叶婷婷从信封里拿出结果看了很久,突然不明所以地笑起来。

      “大家今天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大概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炸开锅了吧?”叶婷婷说着,故弄玄虚地沉默了一会儿,面对着导播的方向说,“不如我们让大家看一下那颗重磅炸弹吧?”

      议论声此起彼伏,我正诧异着,便在大屏幕上看到了自己。

      夜里的中环码头,昏暗的灯光,我和林立翔年轻的脸庞和灿烂的笑容。

      是初遇的那一天我们在码头的合影,就在我发表完获奖感言的没多久之后,林立翔将它发到了个人主页上,并且配字——“我一见钟情的,十八岁的你。”

      我惊讶地转过头,对上林立翔的一脸狡黠,而后被他揽过,当众来了个深吻。

      会场里爆发出持续不断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喧嚣却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心怦怦直跳,里面只装了一个人。

      叶婷婷宣布最后的结果:“恭喜《一代歌后钟湘》剧组!”

      林立翔站起来,向我伸出手,耀眼的灯光在他背后蜿蜒出整片银河,而最亮的那颗星,绽放在他的眼睛里。

      “该我们了,走吧。”

      (正文完)

      2017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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