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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歌唱比赛 ...

  •   铁蛋收拾好没卖完的春联,放到箩筐里,就背起箩筐把姜妍送回城隍阁,然后再赶回土地庙。
      回去的路上,铁蛋一直在背姜妍最新教他的一副春联:天增岁月人增岁,春满乾坤福满门。

      之前姜妍把挂在茶馆里的春联都教他读了好几遍,可他一个也没记住。现在只能用死办法笨办法,光盯着一个春联背。
      这十四个字,他早晚会倒背如流,然后认得这些字,再然后写出这些字,最后把这些字教给大毛二毛三毛、大妮二妮三妮四妮、小花和小虎。

      姜妍背着箩筐,兴高采烈地跑回了小跨院,喊道:“玄微,我回来啦。”
      玄微正拿着《孙武兵书》顶着寒风在院子里转悠,见姜妍回来了,直奔箩筐而去,见春联的数量少了一半,顿时高兴起来。

      姜妍搓了搓自己冻得通红的脸蛋,看向玄微同样冻红的脸蛋,问道:“你干嘛在院子里转悠,不冷啊。”
      玄微:“房间里也冷啊,在外面还能走走。”

      姜妍一想也是,古代又没有空调暖气,屋子里比外面还冷,关键是屋子里还暗,看书对眼睛不好。
      有钱人家还能烧所谓的银丝炭取暖,穷人就没这么奢侈的待遇了,只能在烧火做饭的时候取取暖。

      姜妍把炭炉移到屋子里,上面放了陶锅慢慢熬粥。
      厨房设备简陋,取水也不方便,她虽然是个吃货,却也懒得做好吃的,熬一锅稀粥了事,还能顺便烤烤火呢。

      小小的耳房渐渐暖和起来,姜妍就让玄微进来一起取暖,顺便汇报了下春联售卖的情况,把分红给他。
      玄微没急着分钱,说:“我暂时还用不到,先放你那。”
      “那我就用来扩大经营规模吧,”姜妍把钱重新放回钱袋,沉甸甸的可踏实了。

      不过做生意嘛,哪怕再小的生意也要账务分明。
      姜妍跟玄微要了一大张白麻纸,裁成十六小张,用先前购买的针线缝成一个小本子,用自制的炭笔在上面记录了最近收支情况。

      支出:原材料50文(红纸),工资薪金20文(铁蛋),贿赂费5文(佟掌柜的儿子柱子)
      收入:十五副春联150文

      玄微指着阿拉伯数字,问:“这是什么符号?”
      “阿拉伯数字啊,”姜妍把本子摊在两人面前,示范道,“你看1234是不是比壹贰叁肆好写多了。还有我们要写玖仟捌佰柒拾陆元的时候,可以写成9876,是不是十分简洁明了啊。”

      玄微接过姜妍塞给自己的炭笔,在纸上写下1234和6789,还挺标准的,问道:“是不是缺了个伍啊?”
      要不要这么天才啊,她还没给他布置每个数字抄一百遍的作业呢。
      姜妍心情复杂地给写下一个“5”。

      一小时后,玄微已经从1写到了200,并且掌握了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对“23+68=91”和“68-23=45”这样的题目有了百分百的正确率。
      要知道,铁蛋可是连收人家二十文,都要分两次收钱的娃呀。

      姜妍不由想到上午教铁蛋认春联上的字,不管自己重复多少遍,铁蛋总是背了这句忘了那句,最后一句也记不住,让她很是挫败。
      还好茶馆里的人自恃风雅,不会特地问铁蛋“这副春联说的是啥我不认识啊”,哪怕不识字也要装成识字。
      她还记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统计的文盲率是95%,就算古代的东南是文风鼎盛之地,撑死有5%的识字率就不错了。

      第二天,姜妍带了更多的春联去李氏茶馆,这次不仅把茶馆里面贴得红通通一片,连茶馆外面都贴上了。
      大毛二毛三毛被紧急抽调来守着茶馆外面的春联,省得被人顺手牵羊。
      好在他们都穿上了姜妍从春和典当行买的冬衣,不至于被人当乞丐看。

      如此一来,茶馆内外都是红通通一片,十分惹人注目,来茶馆的客人达到了历史新高。
      佟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把柱子指使得团团转,还把二楼的李懒汉揪出来扫地抹桌了。

      时间一到,姜妍就登上讲台,向四方作了个揖,“恰逢年节,小小姜提前跟大家说一声新年好。”
      有人起哄:“小小姜,光说一声新年好可没什么诚意啊。”这是姜妍事先找好的托。
      众人跟着起哄,“就是,就是。”

      那个托继续道:“小小姜,听说有首《临江仙》你唱得极好,可我却没听过,相信在座的也有不少没听过吧,不如给我们来一首。”
      众人:“对,来一首。”

      姜妍从善如流地唱了一遍,又道:“我人小声弱,唱不出《临江仙》的气势,不知哪位气势足的给大家伙来一首,大家认为唱得最好的人,小小姜奉送一副春联。”
      台下当即有人站了起来,表示道:“我来一首。”

      姜妍带头鼓掌:“好,大家欢迎一下这位好汉。”
      这也是她事先找好的托,都是佟掌柜的亲戚,不花钱。

      古有拊掌而笑,所以虽然姜妍鼓掌的动作有些突兀,台下还是想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二号托已经开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这一开腔可了不得,男高音颇得原唱豪放高亢的精髓,唱得人热血沸腾。
      一回生两回熟,众人的掌声有志一同地响了起来,使得气氛更加热烈,从街上走过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在茶馆外面驻足。

      二号托点燃了气氛,马上就有人热血上头道:“我也来一首。在下杨培公,给大家伙献丑了。”
      姜妍认出此人正是之前指出自己唱的《临江仙》是杨慎杨令庵所作的书生,也是昨天最先买了两副春联的书生,原来他叫杨培公,这人的表现欲爆棚啊。
      杨培公唱完后,众人的反响明显没有先前热烈,说明他唱得实在不咋地。

      姜妍趁热打铁道:“小小姜听说朝廷廷推内阁辅臣的时候,若是大臣们意见相左,就每人发一颗红豆和一颗绿豆。
      红豆代表甲,绿豆代表已,看好甲则在瓶里投红豆,看好已则在瓶里投绿豆。
      最后把瓶子里的豆子倒出,若红豆多于绿豆,则甲入内阁,若绿豆多于红豆,则已入内阁。
      不如今天我们效仿一下朝廷重臣的做法,决出大家心中认为唱得最好的人吧。”

      她不好说大明,怕被举报,也不好说前明,怕触动东南士人的敏感神经,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不过在座基本都知道她说的朝廷是哪个朝廷。

      大毛二毛捧着一碗红豆和一碗绿豆出来了,一人发了一份。
      红豆和绿豆是佟掌柜提供的,给她店里拉生意的事,再一毛不拔就天怒人怨了。

      姜妍最后动员道:“红豆代表这位好汉,绿豆代表杨培公杨先生,大家可以投票了。”
      茶馆的顾客都感觉十分新鲜,都积极参与了活动,慎重地决出了自己心目中唱得最好的那一个。

      结果不出所料,二号托凭借压倒性的优势夺冠,毕竟是紧急培训过的人啊。
      姜妍当即兑现承诺,让二号托挑了一副春联,并对大伙道:“小小姜打算每天都送出一副春联,直到腊月二十五结束,还请诸位多多捧场。”

      古代的娱乐活动匮乏,姜妍不过举办了一个微型歌唱比赛就把他们镇住了,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模样。
      姜妍趁机打了一回广告,希望大家多多捧场贫困励志少年铁蛋兄的春联生意,十文一副童叟无欺,还有赠品相送哦。

      在姜妍开讲《三国演义》后,果然有三三两两热情未褪的人去找铁蛋□□联了。

      下午两点钟,姜妍结束了说书。今天的打赏足有五十三文,是昨天的五倍还多,果然说书之余也要搞点娱乐活动啊。
      而铁蛋负责的春联生意也再创新高,卖出了二十六副春联。
      另姜妍意外的是,其中五副居然是挂在外头的时候卖掉的,二毛三毛争着跟姜妍炫耀,说自己是多么能说会道,让原本站茶馆门口看热闹的人买了春联。

      姜妍给了铁蛋三十文工资,三个毛没有给钱,而是给了他们三副春联,卖了钱让他们自己拿着,卖不掉就拿回来,省得浪费了他们的销售天赋。
      二毛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都商量好了卖钱后买什么吃,趁着天还早就拉着大毛一起,准备挨家挨户去推销春联了。

      离李氏茶馆不远的巷口,一个混混模样的人,远远指着姜妍,对旁边的瘌痢头乞丐说道:“就是那个小孩,吓唬她一顿,让她不敢再进李氏茶馆。”
      瘌痢头乞丐谄媚点头道:“明白明白。”然后不远不近地缀在了姜妍和铁蛋的身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歌唱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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