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和尚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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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莫再往前走，苦海不是路。”
身穿破漏补丁衣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解的望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老人家身穿道士服，胡子长到胸口，她这一路连续三次碰上了他。
“道长，前方的路不走就只能往后退，但后路也是死路，还有必要退么？”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莫再往前走，苦海不是路。”
“……”她决定不再问他，道士每次只会重复这句话，她不指望从他嘴里撬出什么。
这世的邢言穿成一个农户家的女儿，她今年十岁，却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因她长得着实可爱，地方豪绅的儿子看上了她，想将她夺去养大当妾，父母不同意，当场就被打死了，她就是在这关头穿来的，为了逃出她着实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所以不管怎样，她不会回头。
她糊了一手泥巴往脸上抹去，脚步更加坚决的往前走。
人没走出几步，身后的道士幽幽说道：“真是倔强的孩子。”
她狐疑自己出现幻听，疑惑回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郁闷了下，摇了摇头，继续北上。
走了三天三夜，她来到一座城池，城池上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江陵。
传说中楚文化的发源地，她双眼发亮，好像看到金山银山似的进了城，结果对江陵这座城池失望透顶。
没有想象中的繁华，街上女子行色匆匆，路人一脸冷漠。
真是个贫穷的朝代啊。
她无力瘫软在地，肚子饿得不行，看到角落里有个身穿袈.裟的小和尚在打坐，小和尚大约十三四的样子，边上放的碗里有个馒头，她闻了闻，跑到和尚边上坐着。
凡忧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女孩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边上的馒头，他正想问有什么事，邢言就把视线转到他身上。
“大师，别人都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小女子初到此地，已经三天没有吃饭，饿得快不行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一定不介意将馒头给我的对吧？”她说得太理所当然，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施主，你是要贫僧的斋食？”
邢言点头如捣蒜。
小和尚纠结道：“可贫僧的斋也是向有缘人化来的，施主向小僧化斋，似乎……似乎……”
很不要脸，邢言心里帮他接了话，然而她顾不上那么多，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道：“可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我知道大师见不得众生吃苦，大师难道忍心看我死在你面前？”
看邢言不像说谎，见她着实可怜，只能将他化来的斋给了邢言。
邢言饿坏了，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到一半她想起吃人嘴短的说法，愣是逼着自己吃剩下一半留给小和尚。
小和尚接过那半块馒头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从发现跟小和尚在一起能吃到饭后，邢言就死皮赖脸的跟在凡忧屁股身后，凡忧很惆怅。
“施主，小僧乃出家人，此次出门只为游历四方，广施善意，施主还是请回吧！”
邢言睁着麋鹿般的大眼睛，问道：“我陪你一同游历四方不好吗？”
“阿弥陀佛，小僧与施主男女授受不亲，怎可一同行走？”他谨记师父师兄们的教诲，离女子远些，虽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邢言上前几步与他并排，双眼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眸，她的眼眸很干净，干净得毫无杂念。
“大师，你不懂。”
他还没开口，邢言一把抓过他的手往胸口一放，把小和尚吓得像见了鬼，小和尚后窜几步，不停念着静心经，“清静为本，浊动为末。故阳清阴浊，阳动阴净……”
邢言撇了撇嘴，“我的胸口这么平，也算女子吗？”
她略略不满，“你们出家人总说众生平等，难道因为我是女子，你就要撇下我自生自灭，这也算一视同仁？你分明性别歧视。”
邢言这一顶帽子扣得小和尚是经都不念了，他不安的看着邢言道：“施主，小僧没有想让施主自生自灭的意思。”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肯让我跟着？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凡忧终究还是被邢言说服了，他答应带邢言一同游历。
他们走过山川河流，一同看过日出日落，一起观赏山间云彩和绚丽的山谷，邢言总觉得她得表示点什么，让小和尚知道她的感激，她观小和尚太瘦，于是捉了条鱼，偷偷给他煲了汤，又怕他看出荤素不肯喝，用了现代认得的野菜遮掩了。
毕竟鱼可是好东西，哪能被一句‘出家人不能杀生’为由弄得自己营养不良？要知道现代和尚还能娶妻生子呢！
信佛居士能吃鱼，只是不能自己杀，和尚应该也可以？
毕竟不是他亲自杀的。
对，就是这样，邢言安慰着自己。
邢言煮完后只给他盛汤，没有给他吃到鱼肉，因她手艺还不错，小和尚喝得心满意足，他喝完还不忘感谢邢言一番，问道：“小僧从没喝过这般美味的汤，敢问施主是如何做出？”
邢言纠结的望着他，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应该是不喜欢她撒谎的，她犹豫几秒道：“原材料有香菜、春菜，”最后一个素材她说得很是极难，“和鱼……”
“鱼？”他想了想，很快反应过来，整张脸涨成猪肝色，“你怎可以？你怎可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主请宽恕小僧，非小僧本意杀生。”
亏得小和尚是出家人，否则当场就能把邢言骂得狗血淋头。
“鱼，美容养颜，滋补健脾，利水消肿，清热解毒，富含镁，富含维生素，难得的人间美味，大师不懂它的功效，至少该清楚它的味道也是极好……”她跟在小和尚的屁股身后念叨。
小和尚怒目回视，他想说什么，最后打定主意不理邢言。
邢言摸了摸脸颊，她要不要告诉他，他喝的只有汤？
邢言这一路没人说话，无聊透顶，被人无视的滋味真不好，她现在很害怕自己孤独的一个人，这会让她感到孤单。
她使劲浑身解数去纠缠小和尚还是没用，他似乎打定主意真的不想理她了。
到了另一座城池后，邢言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得想出一个能让小和尚理她的办法，遂想出一个阴招，往小和尚包袱里丢了一本书。
不出所料，第二天小和尚来找她了，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道：“你你你……你无耻，你向小僧包里丢了什么？小僧乃出家人，实在无法带施主同行了，施主请回。”
看来这回把他气狠了，邢言摸了摸脸，“不就一本指导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书吗？大师你太大惊小怪了，你们出家人不都讲求色即.是空？真正的得道高僧能做到面不改色，大师看了一眼便气成这样，难道心上还存色.欲？”
“你胡说什么？小僧乃……乃得道高僧，”他说得很没有底气。
邢言觉得好笑，这人真好逗，“得道高僧普渡众生，愿与落难老百姓同甘共苦，你可做到？得道高僧视食物于外物，酒入穿肠佛主心中留，大师不过饮了几口汤便道自己犯了杀戒，是真的把佛主放在心上？真正的得道高僧面对女.色面不改色，大师连一本爱情动作描述极少的书都无法见得，怎能说是得道高僧？”
凡忧不是邢言的对手，他‘我’了半天愣是反驳不出什么，邢言语重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师，我与大师一道吃亏的并非大师，而是我，我牺牲自己克服大师的色.欲，大师该领情才是，您说对吗？”
凡忧犹豫片刻，方点了点头，邢言跟他边赶路赶感慨自己使得一手好忽悠。
他们前脚刚走上大街，后脚一个人从头顶重重落下，凡忧条件反射拉起邢言往后退了五六米，邢言目瞪口呆，她分明看到凡忧是抓着她往后飘的……飘的……
为什么他能飘？
这不是个普通世界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和尚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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