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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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骑士的护甲碎了一地，混着粘稠的血液与碎肉，在红披风的四周画出凌乱可笑的痕迹。暗红的色泽自披风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浸染而上，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沿着那特殊材质的褶皱攀爬至顶，将那个来自氪星的男人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超人跪在那里，头低垂着，将脸深深地埋在蝙蝠侠的胸口处。
那勉强还能称之为“胸口”的地方，似乎被无数粗短的钝器，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戳得稀烂。创面夹杂着断裂的骨头碎屑和被扯破的内脏，在哥谭港迎来的朝阳下，泛着幽幽绿光。胃酸和胆汁依旧在慢慢地溢出来，在腐蚀着血肉的同时，发出“滋滋”轻响，散着刺鼻的气味。
但这一切对此刻的超人而言，都已经毫无意义。他不甚在意地抹去布鲁斯脸上的血迹，将爱人搂得更紧了。蝙蝠侠被扯断的右手自他的手臂缝隙间露了出来，仅剩皮肉链接的骨头断面上，留着清晰可见的五指印记。
这是他留下的印记，用他的超级力量，用他的超级速度，用他的这双手。他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就在几个小时前，手指穿透皮肉的柔软触感，指关节稍稍用力连着护甲一起撕开的畅快淋漓，血液喷洒在脸上的温热腥甜，以及撕咬猎物脖颈的兴奋肆意。那么疯狂，那么快乐，那么无所畏惧。
那疯狂的快感操控了他，将他变成了一只禽兽，一只人类无法抵挡的畜生。伴随着小丑扭曲的充满了恶意的怪笑声，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让他犯下如此罪行，让他亲手实施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虐杀——
对他的蝙蝠侠，他的搭档，他的爱人，他孩子们的生父，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那个人，最懂他的那个人，他曾发誓绝不会让其受伤的那个人，他交付性命、爱情、真心的那个人，他最在乎、最在意、最重视的那个人……他的……他的，布鲁斯……
可当他终于清醒过来，布鲁斯早已支离破碎，没了呼吸。
而早在他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港口对面的大都会上空，如同慢镜头一般，缓缓展开了铅灰色的烟尘，形成一朵蘑菇的形状，后又渐渐散去。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自己又能做些什么。超人曾引以为傲的氪星大脑，已然停止了工作，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空虚和绝望。
他只能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身躯。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布鲁斯抱进怀里。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无论是大都会，还是哥谭。无论是他，还是布鲁斯。
他们甚至难得的空闲下来，带着孩子们和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一起过了个圣诞节。
晚上他们一起坐在圣诞树和壁炉边。布鲁斯笑着对他说，他老了，很快就得退居幕后，逐步将手上的工作交给他们的孩子——姐姐贝娅塔基因偏向地球人，理智聪慧，身手灵巧，在大局观和组织作战上颇得蝙蝠侠真传，性格上倒是很有几分克拉克肯特的影子；弟弟康纳像是弱化版的超人，行事果决、有勇有谋，私下里却懒散至极，和布鲁斯韦恩赖床时几乎一模一样。
他笑布鲁斯想得太长远。
他用沾了红酒的嘴唇，轻触布鲁斯鬓角的白发。
他告诉布鲁斯，在自己心里，布鲁斯永远都不会“老”。
他们在暖烘烘的火堆旁抱住彼此，他们在榭寄生下靠近接吻。他抱着布鲁斯，赤身裸体地，温存着，享受着，这一刻，这一瞬间，只希望时间留驻，直到永恒。
然而，蝙蝠灯却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哥谭的平安夜，从来都不得安宁。
他和布鲁斯吻别，目送爱人穿着蝙蝠装甲离开。
而再见面，布鲁斯躺在了他的脚下，躺在了他的怀里。
布鲁斯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再也不能对他说话，再也没法……爱他。
他失去了布鲁斯，他还失去了他的城市。
他失去了，他的整个世界……
***
“不！克拉克！不！”少女的声音满是惊慌和无助。那是贝娅塔，是他和布鲁斯的女儿。超人第一次发现，贝娅塔竟然会发出这样慌乱的声音。
胳膊上传来些许拉力，指尖有种怪异的勃动感。一下一下的，像心脏跳动似得。
“哈哈哈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哈哈啊啊啊——！！！！！！”
小丑的笑声异常刺耳，超人突然有些不耐烦，手指轻轻一动，将手里的玩意捏成烂泥，世界瞬间就清净了，却又安静得极为诡异。
“……老天啊……克拉克……老天啊……”过了好一会儿，贝娅塔抽泣着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她的语调凌乱得不成样子，她把超人的胳膊抓得更紧了，她甚至试图拉开超人的手臂，将他怀里的布鲁斯抢过去。
不！不——！！不——！！！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谁允许她这样做的？
就算她是他们的女儿，她也不被允许，不被准许——碰他！
“超人！你在做什么？”是康纳，怒火中烧的康纳，“超人，你清醒点！你差点杀了贝娅塔！”
清醒？他做了什么？
对了，他捏爆了小丑的心脏。可小丑难道不该死么？不正是因为那个可怕的脆弱的怪物，他才失去了布鲁斯，失去了他的城市，失去了他星球日报的同事们，他的好友们，他的露易丝，他的吉米，他的派恩……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仅用小丑一条命，又哪里偿还得清？
但他必须消灭小丑！
不是宣泄愤怒，也不单纯是为了复仇。他只是，要让这个疯子消失，他要让哥谭的那些疯子们都消失，他要让全世界的疯子们都消失！
这样一来，这个世界再没有疯子，再没有犯罪，就再不会有人像他一样，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所爱，失去……整个世界……
“克拉克……你要……做什么？”贝娅塔在大叫，康纳抱着她，将姐姐牢牢地护在怀里，站得离超人很远。
“我要根除犯罪。”超人笑了，他飞了起来，将怀里的身体抱得更紧，更紧，“我要拨乱反正。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