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灌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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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云翎咬牙，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
虞繁期看出云翎还不乐意，恼羞成怒，倾身张嘴就是一口狠咬，咬在云翎大腿内侧肉嫩的地方，猝不及防，疼得云翎发出低低一声轻嘶，他强忍住一脚踹开虞繁期的冲动，愠怒道：“你干脆点行不行？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咬的那一口是真的狠，估摸肉已经咬破了。云翎龇牙轻嘶：“我去……”
虞繁期双眼一闭，让蛮人推着，半推半就钻了过去。在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慕容隶兴致勃勃的大手一挥：“以后这李……李什么李？”
“李妄生。”王韶颜提醒道。“哦对，李妄生，还有那个什么虞……”
“在下虞繁期。”
“李妄生和虞繁期，就是本殿下的画师了。”
王韶颜挽住慕容隶的胳膊，依偎着他说：“这宫里除了前朝太子的银杏殿已没有两人住的地方，不如就将他俩安置在那儿？”慕容隶浑不在意道：“随便你。”
王韶颜吩咐身旁的小宫娥：“带两位画师去安顿。”
云翎抬头看他，王韶颜正好也在看他，两人又同时移开视线，云翎和虞繁期便让宫娥带去安顿。等一切弄好已近黄昏，暮色四合，云翎负手立在回廊下，半年前他也是在这里，等谢景轩打进长安。
物换星移，一切都变了。大约是嫌这银杏殿是前朝太子住的地方，太过晦气，便被遗忘在东宫的角落，没人打理，什么也没动，全都覆上了浅浅的灰。
银杏殿有左右两个厢房，云翎自己选了回廊这边的厢房，而虞繁期在另一边，走几步路便能看到。现在虞繁期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云翎真怕这人晚上爬上自己床把他给谋杀了。
毕竟这位虞公子将胯下之辱全怪在了云翎头上。
“算了不想这些。”云翎仰望那颗银杏树，叶子全是绿的，翠嫩欲滴，正是夏天，繁盛的季节。云翎笑着低念：“你还好吗？”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脂粉香，不再是从前清冷的味道。
傻了吧竟然问一棵树。云翎自嘲似的摇头，没多久，有宫娥推门而入：“李公子，殿下请您前去赴宴。”云翎第一反应是摸摸大腿的咬痕，万一再咬第二次……他忍住了，轻咳一声：“什么宴？”
“为迎两位画师特地安排的小宴。”宫女答：“在前殿中，李公子请随奴婢来。”
云翎又问：“都有什么人？”
“是殿下宠爱的几个哥儿和小妾。”
云翎抖擞精神，说不定有齐澜。他轻轻颔首：“有劳姑娘。”宫娥一愣，没想到这东宫中最丑的人竟然如此彬彬有礼，笑了笑：“请随我来。”
慕容隶在上座，身旁还有一个座位，坐着王韶颜。不过慕容隶身边美女帅哥环绕，王韶颜独自坐在那儿，倒显得有几分孤单。云翎环视在场，发现没有齐澜，失了兴致，低头默默坐着，尽量不引人注目。
显然慕容隶这龟孙是不会给他安静如鸡的机会的。
慕容隶见人都落座，炫耀似的举杯邀向云翎：“李画师今日为本殿下献美人图，那画上的美人真是见所未见！你们想不想看？啊？”
一片莺莺燕燕的笑声，有个长相稚嫩的哥儿问：“敢问殿下，那美人是男还是女？可有小菊美？”慕容隶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将小菊的身子往上一带。
云翎看慕容隶把他掐的面无血色，暗自咋舌。那小哥儿还嘻嘻笑着，脸贴在慕容隶脸上，趁势吻上去，慕容隶却忽然变了脸，嫌恶似的一把甩开他，甩得小菊猝不及防，滚倒在地。
慕容隶恶声恶气开口：“就凭你，也想跟她比？”
王韶颜漠然抬眼，视线扫过心有不甘的小菊，低下头继续欣赏自己的美甲。其他人忙调和气氛，香巾手帕四处乱飞，纷纷要慕容隶将美人图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而他们越是叫嚷。云翎对面恶毒的视线便越强烈。是的，虞繁期便坐他对面，阴鸷地瞪著他。云翎咽口唾沫，低头喝茶以掩饰尴尬。虞繁期大约是见他不喝酒，而自己可是千杯不倒，眼珠子一转，登时想了个好主意。
“殿下，难得今日小宴，在下有幸得殿下赏识，喜不自胜，今晚便不醉不归！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虞繁期持酒一饮而尽。
慕容隶身边的侍妾便问：“殿下，那人是谁？模样好生俊朗。”虞繁期挺直了脊背，手中折扇一直握着，慕容隶记不清他名字，便随口答：“他呀，钻了那个丑八怪□□进的太子府。”
虞繁期捏杯的手暴出青筋，他脸上的笑一瞬间僵硬了。耳旁全是不怀好意的嘲笑，虞繁期不停地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得全身血液都快逆流，这就是有权有势的人，虞繁期心道，等到他见了李云翎，等他绘出他的画像，他就会飞黄腾达！虞繁期哈哈一笑，爽朗道：“在下虞繁期，不才曾得‘画中仙’的美名。”
“管你什么仙。”慕容隶讥笑道：“我看你，最擅长钻人□□。真可惜你们没见着，”他神情快活，只觉得好玩儿，对周围的侍妾说：“他还咬了丑八怪一口！那么丑，他也下得去口！哈哈哈……”
“哎呦！”有个小妾拿帕子捂住，好像咬的是她一样，羞红了脸：“咬的哪里呀？”
“咬的大腿！我可看见了！”另一个忙不迭插嘴，生怕得不到慕容隶注意。云翎对这种莺莺燕燕的场景纯粹没好感，只希望他们不要再一口一个丑八怪，但他也不可能奋起一脚踹翻这帮人。
“哟！真不害臊！”侍妾捂唇轻笑。
虞繁期举起双手遥遥向慕容隶抱拳，轻快地笑：“殿下有所不知，在下不仅擅长钻人□□，还擅长饮酒，有千杯不倒之称。难得在下有幸得见东宫众美人，实在喜不自胜，为了助兴，不如让在下与李画师对饮！”
“谁先倒下谁便受罚！如何？”虞繁期挑衅似的别一眼云翎，云翎吓得差点摔了手中茶杯。王韶颜终于不再看她的美甲，视线在云翎和虞繁期间逡巡，她记得，那个人可是喝不了多少酒的。
最多天冷时一小杯温热的酒暖暖身子，不过酌一口的量。
云翎抬眼望向虞繁期，暗自咬牙。虞繁期笑眯眯地向他抱拳：“李画师不会不敢吧？还是喝不得酒？”
慕容隶兴奋起来：“等等，输了如何惩罚？”虞繁期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输的那个人要舔对方屁·股。”
云翎：“……”为什么对屁·股这么有执念。云翎嘴角抽搐，看慕容隶的样子，真是愈发兴奋，容不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半句反对。云翎心道，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怎会惹上这种小人。
王韶颜神情莫测地凝视他俩。云翎恍恍惚惚站起身，走了两步，抱拳道：“虞公子这提议甚好，在下自然敢应战。”
慕容隶大手一挥，招呼侍卫：“来人，上酒！”云翎回身想到座位坐下，不知怎地，头忽然就晕了，他按住额头，脸上露出痛苦，再走两步，砰一声昏倒在地。
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干脆装昏。云翎闭上双眼，深深地祈祷慕容隶一怒之下将他扔出宴席，好趁机溜掉。慕容隶不高兴了：“这怎么回事？”
侍妾嬉笑答：“别是吓晕了！”慕容隶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拿酒来，泼也要把他泼醒！”
想哭。云翎被一坛烈酒泼成了落汤鸡，也不好再装昏了，猛一下睁开眼，假装刚醒来，扶着额头晃了两晃，歉意道：“小人头晕，一时失态。”
慕容隶可不管他这些：“来人，上酒！”
云翎欲哭无泪，恭敬道：“殿下，小人家乡有习俗，饮酒前需敬天神，要不容小人到殿门口行敬天礼，再与虞公子大战三百回合？”
“我说李妄生，”慕容隶这回可记起他的名字，指着他说，“你这丑八怪，你画画要敬神，喝酒也要敬神，本殿下问你，你是不是干女人前也要敬神？”
周围哈哈大笑。云翎真是服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好耐心解释以拖延时间：“殿下您有所不知，小人家乡敬畏天地，饮酒作画前若不敬神，往后必遭天神责罚！小人不敢不敬！”
“责罚就责罚，关本殿下何事？我要你现在就与虞那啥拼酒，还用理由吗？你要是不喝，也可以，本殿下便找人来灌。来人啊，把他嘴掰开，灌进去！”慕容隶看他一再推拒，顿时扫了几分兴致。
云翎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给我灌！把他拿住了！”慕容隶皮笑肉不笑，狠厉道：“就你一丑八怪，也敢和本殿下拿乔？”
五六个蛮人围着他，将他平按在地，两个钳住双臂，两个按下双腿，剩下一人使劲掰他开他的嘴，掰得云翎直觉下巴脱臼，另一个站起身扛着酒坛子，从上往下浇得他满脸都是。
云翎直觉鼻孔耳道中全是酒。那人倒完一坛又换另一坛。吞咽不及的酒液沿脖颈滑进衣领中，虞繁期快意大笑，有些快慰地想，可算收拾了你这个丑八怪。云翎浑身狼狈，呛得直咳嗽，眼泪花都呛出来了。
王韶颜忍不住阻止：“殿下，不如饶了他吧。”慕容隶充耳不闻，仿佛在怪叫，狰狞的笑声传进云翎耳朵里，朦胧起来：“灌！接着灌！灌死他，叫你敬神！”
云翎迷茫间想，他就不该在内力没恢复前出将军府，真是头猪。
王韶颜一跺脚，趁那帮人狂欢时转身离去，她得去找慕容锦。
作者有话说第91章 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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