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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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过来！”
猛的睁开了眼睛，慌张的甩开眼前的障碍物。
最后的一抹金色的已然退去，火红的余晖无法穿透阴暗的巷尾，绝望滋生。
不知名的野猫怪叫了一声从高高的墙上跳下却毫无声息如同死亡前的寂静，暗处的风凛蜷了蜷身子，将身边一个垃圾桶的盖子打翻在地，发出“咚！”地一声，在卑微中炸响，如同四声敲响了丧钟。
渐渐地、四周的黑暗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最后的光芒止步于在街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以惊人的速度慢慢的朝着西便褪去，直至完全被黑暗吞没。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又是那些惨死的画面，或是惨绝人寰的叫声，或是血流成河的画面。那些巨大的猎狗还有数不清的蛇张着血盆大口，穷凶极恶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践踏着最后的自尊。
在这种做梦也无法摆的脱绝望中，风凛只得紧紧的抱住身子，却又不敢使用异能，他再也不想踏进异能区了，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要再被抓回去。
来到一区已经好几天了，风凛身无文只得卷缩在垃圾桶。他想过要去找点事做，可是那些店铺不会收一个孩子做工。
通行卡也是爱丽丝的，如果碰见一区那些骑着巡逻摩托穿着黑色军服带着黑色军帽的巡逻士兵发现如此可疑的他，并要他出示通行证的话，他一定会被揭穿。
有人说就连一区底下的老鼠都是光鲜亮丽的，他眼下算是明白了。
如血的薄唇因为好几日滴水未沾露出了丝丝裂痕，殷红的本质也从那一道道裂痕中透了出来，像是要从渗出血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彻底地濡-湿它们，倾听那其中说出的蜜浆般的低语。白瓷般的肌肤也失去了光泽，脖颈处的青色血管缓慢的挑动，那若隐若现的魅感岂是薄如蝉翼的表皮能够遮住的，欲盖弥彰般的却引得人想入非非。
想要将这副小小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用自身的温暖赶去少年一切疼痛。
想要将这副小小的身躯狠狠地撕裂，如同嫩蕊失去了层层包围的瓣儿，毫无抵抗的力量，只能无助的哭泣。
两种极端互相违背却又互相关联，搅碎最后一丝理智，将一切罪恶藏匿于少年有眼下的黑色泪痣中，见他眼角的晶莹分裂成一颗颗无法宽恕的原罪。
哪怕只有一点的动静都会让他小小的身子颤抖，唇间喝出的冷气预示着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要如期而至，这一切显然与强大的一区格格不入。
哪里才是希望？
风凛看不到，他从来不知道希望两个字怎么写，长什么样子。
令人窒息的安静像是空气一般将他包围，越是大力呼吸越是临近死亡，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住了少年纤细的脖颈。
他只是希望那微弱的光芒可以在天空中呆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久到让自永远看不到恐怖的的黑夜。
可他的祈祷毫无用处。
黑夜依旧如此的漫长……
***
在圣帝斯，表面积除去海洋跟一些不能为人所居住的面积不过八千多万平方公里，总人口八亿。
一区更是公认的四季分明寸土寸金的好地方，制造业鼎盛的特区。
在一区最南边，穿过那一片半月湖，是一座华丽的白色城堡，宛如通话故事存在，住在其中的人地位不言而喻。
城堡的小主人还没有醒，佣人却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无数的房间门开开合合却没有什么声响，带着围裙的一帮女佣们捧着一束束鲜花，开始在昂贵的摆件之间优雅地穿梭。
当第一缕光照进了那张豪华欧式雕花大床，金色的阳光也渗进了幔帐之中，白色的被子下，小小的身体在蠕动着。
“咚咚咚——”
听到了敲门声，男孩儿慵懒的一声呻-吟拉开的新的一天，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往被子里拱了拱，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少爷，您该起床了……”
一身漆黑的燕尾服映衬下，那年轻的男子面带笑容，白色的手套轻轻地扣在紧闭的欧式雕花门上，可那声音却格外的清爽。
男子蹙了蹙眉，也已经猜到了里面那位小少爷的赖床模样，没再敲第二遍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指尖探进做工考究燕尾服内，“嗒”的一声，那银色的怀表被打开，极其无奈的一声叹息之后，男子左手握拳放在嘴巴轻咳了一声。
“少爷，请恕雷无礼了。”
自称为雷的执事猛地掀起了被子，男孩儿白皙的身子被真丝睡袍包裹着，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这才慢慢的张开了惺忪的睡眼。
“哗”的一声，男子将窗帘全部拉开，金发少年眉头一蹙下意识的用手背去挡。
雷叹了口气，道：“楚耀阳少爷，请恕属下直言，今天是您十岁的生日，各个特区的客人们不久就会前来为您庆生，你却还在被子里，这样是不是太失礼了呢？王也会不高兴的。”
楚耀阳一听这话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进了隔间的浴室。
出来的时候，几个女佣早就拿着几套不同的礼服走了进来，任他挑选。
雷稳稳的端来了一杯红茶，楚耀阳接了过来，他无可挑剔的样貌随即映在了暗红色的液体之中。
瓷杯上印着金色的花纹，与他的金发比起来却黯然失色了。浓密的睫毛上下扑扇着，少年优雅的轻轻的啜了一口红茶，才道：“七区特产的红茶就是好喝，帝国首都那边送过来的难喝死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耀阳又道：“对了，昨天的地震最后怎么说了？”
雷微微一僵，沉痛道：“很遗憾，七区的王已经死亡，由于该区地表整体崩塌再加上病毒肆意，皇帝已经派出空间能力者进行隔离，一些人员都不得靠近。”
楚耀阳的眸光也暗了下来：“是么，那七王叔叔的儿子法伊森……”
“很遗憾耀阳少爷，法伊森还没有找到，生还的几率很渺茫。”
楚耀阳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虽然没跟那个人怎么说过话，不过那次舞会有见过，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
“是，正如您所说。但是恕在下直言，您时间已经不多了。”
少年这才将眸子抬起，那是一双七色的眸子，在眼光下，严重的晶体似乎都在隐隐闪光，似是一颗通透的流离，可那瞳仁的大部分还是紫色，如果不迎着光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到其他颜色的。
楚耀阳到了一眼女佣准备的几套衣服，指了指白色锁金边的刺绣燕尾服：“就这件吧。”
雷会了会意便接过衣服提他穿戴衣物，纤细的手指将一颗一颗纽扣整理一番，楚耀阳抬起了下颚，酒红色的领巾随即系了上去。
少年伸出了脚，那是一双精致黑色的皮鞋，一看就是顶级的皮质，价格不菲。
几个女佣在府上已经工作了几年之久，可她们还是觉得自家少爷犹如树上描述的天使一般，让人怎么都瞧不够。
几个女孩子站成了一排看着穿戴整齐的楚耀阳，异口同声道：“生日快乐，出耀阳少爷。”
雷也道：“生日快乐少爷。”
楚耀阳微微一笑，温柔的似是冬日暖阳。可那一闪而过的寂寞与麻木却比那耀眼的七色之瞳不相称。
这究竟是生日宴会，还是大人们之间令人唏嘘的寒暄的交易，楚耀阳心里清楚的很。
出了门，推开数不清的房间中了其中一间，那是聚集成山的生日礼物，无不衬托着一区少主的尊贵身份。
在别人眼里，一区的楚耀阳已经块能够跟帝国皇宫相提并论了，其他特区当然要巴结。
楚耀阳仿佛已经可以看见那些虚伪的笑脸，可楚耀阳却只是笑着，礼貌而有教养地道：“这么多礼物，我要什么时候才拆的完呢？真是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是不是，雷？”
“正如您所说，少爷！”
明明不喜欢还要在这里卖笑，说什么教养与礼节，还不就是麻烦？
不管是不是生日宴会，在楚耀阳看来，这不是一个叫做楚耀阳的生日宴会，而是圣帝斯帝国下属一区之王的独生子的生日宴会。
很幸运的，自己是那个男人的独子。
很不幸的，自己是那个男人的独子。
既然是10岁的生日，那就去做一件有趣的事吧？
楚耀阳这么想着，才真正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才是真正属于一个十岁孩子的笑容。
***
“楚少爷，生日快乐。”
“谢谢。”
“耀阳真是一表人才！”
“多谢您的夸奖。”
点了数不清的头，鞠了数不清的躬，楚耀阳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过生日还是在行大礼。晚上的时候，生日会正式。
楚耀阳坐在白色钢琴前弹奏了一曲，楚耀阳觉得无聊便故意弹错了几个音符，可是之后还是只听得到称赞，没有人说什么。楚耀阳知道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有在听，或许也有人嘲笑他也不过如此，可是介于他的身份不敢直说。
每年都这样，生日什么的只不过是个形式，没意思的很。
“少爷，下面就是您亲自要举办的化装舞会了。”
雷将一个孔雀尾做的眼罩慢慢提楚耀阳带上，楚耀阳似乎很满意，紧接着又被披上了黑色的披风，身上白色的燕尾服若隐若现，金闪闪的链子将披风扣上，还有那夸张的礼帽将那灿金色的发丝藏了个结实，唯一能看见了就是那双好看的唇了。
楚耀阳特意照了照镜子，想着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舞会的重头戏就是寻找宝藏，大人们在楼上议事，这些个少爷小姐就陪着楚耀阳做游戏，都是从小接受严谨教育的孩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自然很有兴趣。
“啪！”的一声，整个一楼被黑暗覆盖，连窗帘就被拉上，楚耀阳目标是一个发光的珠子，谁先找到就算谁赢。
“哇啊，好黑！”
“哎呦！”
“这是什么啊？”
此时此刻，楚耀阳早就躲在了窗帘后面，听着屋子里那个孩子还在找寻，楚耀阳摸索着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了出入府邸的通行卡。
轻车熟路地楚耀阳便准备着即刻开溜，想着出去玩一两个小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已经秘密谋划了好几个月了。
装作客人的孩子，楚耀阳跟着几个大人就溜出了自家的府邸。只有楚耀阳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光的珠子，他只是太无聊，想去外面透透气而已。
因为有许多重要人士前来，一区找就派出数十辆高级飞行器跟车子在府邸外随时为客人服务。
其中各区同龄少爷小姐也都赶了过来，因此楚耀阳很轻松地就乘坐着一辆车出了自家的庄园。
一路都很顺利，楚耀阳说了自己的父亲会在这里跟他碰面，车子便停了下来。
可他刚下车，司机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安全部注意，楚耀阳少爷很可能出了府邸，请各位密切留意同龄儿童，全力保护少爷安全。”
不是吧？！
趁着司机还未反应过来，楚耀阳拔腿就往巷子里跑。
“站住！”
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扶着高高的礼貌，胸前的金色的装饰物“哗啦”作响，急促的喘息声在黑夜里愈演愈烈。
及地的披风随风摆动着，抓起高高的领子，楚耀阳将自己的脸庞当了个结实。
远处白色的手电灯光不断地扫着。眼看着身后的巡逻队就要追了上来，楚耀阳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被雷跟父亲责骂，只是这么快就被抓到，这顿一骂也太不值了些。
小小的身子在月色下起起伏伏，楚耀阳直跑的双腿发软。没有办法，楚耀阳慌不择路都往一个狭窄的暗巷里钻。
“啊！”
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楚耀阳一个踉跄险些栽了跟头。慌慌忙忙，楚耀阳便躲在了一个巨大的垃圾桶后面。
“楚耀阳少爷！”
“少爷！”
楚耀阳突然觉得刺激急了，一个人忍不住在垃圾桶后面偷笑。刚想抬头去看，一个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楚耀阳的面前。
有人？
“嘘！”
管不了那么多，楚耀阳拉过他就趴了下去，感觉到白色的灯光在头上扫来扫去，楚耀阳拼命蹲下身将怀里的人压得死死的。感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楚耀阳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放了怀里的人。
想着刚才自己踢到的人就是他，楚耀阳便双手合十吐了吐舌头;“抱歉抱歉，刚才太黑我没有看见！我……”
楚耀阳的身子一怔，下一秒就对上了一双眸子。
那是一双像是黑色宝石一般的眸子，迎着空中的银色的月光看过去，那眸光似是泛着寒光的刀刃。
楚耀阳出生到现在从未被人用这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过，他所受到的都是赞许跟仰望。
再说对方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小，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仿佛只比大人的手掌大了一点点，实在有些楚楚可怜。
那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眸色与发色，若是黑到了极致，或许就是这样了吧，楚耀阳这么想着，目光便落在了对面人右眼下的那颗只能用美艳来形容的泪痣上。
难道是……珍贵的华夏族？！
在垃圾桶旁？！
“这位美丽的淑女，请问……”
“滚……”
楚耀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对方了，总觉得他像是看敌人一样看着自己。楚耀阳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瞪着，还带着三分怒气，登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楚耀阳眨了眨眼，这才慢慢摘下了那一顶夸张的礼帽。
风凛的眸子里面突然闪过了一抹耀眼的金色，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尤为夺目。
风凛有些愣住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应着月光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孩子，风凛突然觉得他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极高……
像是马上就会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似得。
“美丽的淑女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耀阳，你呢？”
连续的高度警惕与饥饿感让风凛的呼吸变得微弱，他只是觉得有什么耀眼的东西一闪而过，那是自己永远也拥有不了的温暖。
“你怎么会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楚耀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视，这令他十分的好奇，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的华夏族，他听说那是从古地球时期人口数量最大的一个种族，不过在圣帝斯，华夏族人口登记在册的却不足十人。
真的好漂亮啊……
这么珍贵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躲在垃圾桶旁？
他又是怎么来到一区的？
蹲下了身朝着对方眨了眨眼睛，看到对方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楚耀阳这才看到对方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
“你……还好吗？”感觉到对方明显不对劲儿，楚耀阳解开了自己的披风就要往风凛的身上披。
“别过来！”
“啪！”死一声，风凛一手打掉了楚耀阳伸过来的双臂，厚重的披风就这么从半空中飘落，风凛的脸慢慢的没入这一抹黑色，又慢慢的显现。
楚耀阳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楚耀阳的心里只出现了两个字。
雷说过，那是叫做绝望的东西。
是不好的、很可怕的东西。
“别，别怕，已经没事了哦。”
不知道为什么，楚耀阳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需要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小时候自己害怕一个人，雷张开的怀抱一样。
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着内心，风凛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才慢慢地看了过去。
这个人如此的温暖，像是有一股太阳的味道。风凛只觉得身子好重，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提醒自己，不准睡，不准睡！
黑暗是未知，未知便是危机。
可是连续的高烧已经让风凛有些意识不清，恍惚间，只觉得有一双手触碰着自己的脸庞，温暖的让人忍不住哭泣着，想要一次来乞求这种温暖永远也不要离开。
那是一种卑微、懦弱、又可悲的，低人一等的错觉。
风凛猛地摇了摇脑袋，这才发现拥住自己的是一个陌生的怀抱，从没被拥抱过的风凛只觉得恐慌。
不由自主，风凛狠狠的抓住了楚耀阳的双臂却推不开：“都说了不要碰我了！”
“已经没事了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会帮你的。”
“滚开！”
若是在黑夜里潜行的太久，光明也会刺瞎双眼的吧。
若是说风凛是黑暗，那楚耀阳对于风凛来说就太过于耀眼了，像是要在这团光芒里消失掉，风凛心里升起了没来由的抗拒。
楚耀阳忙安抚道：“我叫楚耀阳，有我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的我向你保证，你冷静一点啊！”
风凛的身子狠狠一震，下一瞬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不能使用异能了？！
摈住了呼吸，风凛像是疯了一样的挣扎着，可无论那怎么用力那异能也像是消失掉了一般再也使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祈祷着自己不要是一个异能者。而现在异能真的消失了，风凛却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把烈火灼烧，连哭的力气都被彻底剥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