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静辞

9、第九章

　　林夕默然微微低头，她不知道如何作答，相处许久他的脾气秉性如何她还是了解几分的，不喜旁人打扰，就是如今她手机里的手机号码也是他怕惹不必要的麻烦输进去的，他从未打过电话，每次都是冰冷的几个字，几点至405，想想她歉疚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给你造成了麻烦，我道歉。”
　　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幽深的目光看不出什么表情，凉凉的问了一句“真心话大冒险？”
　　她点点头，轻笑着说“谁让你是众矢之的，我倒是想不泄露你的隐私，但是貌似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毕竟搭档这么久也算认识。”
　　“认识？”他冷冷一笑“我没说什么，你用不着这样着急和我撇清关系。”
　　林夕低头不语暗暗想，也没有看到您和我多熟，可不就是仅仅认识而已吗？
　　“你们班的？”
　　“恩。”她对于他跳跃性思维已经习惯，淡淡答道“其实她确实喜欢你啊，不应该是大冒险算是真心话。”
　　“你呢？”
　　“我”她不由抿嘴一笑“我运气比较好，输了一次，不过这些游戏我玩过不少，和我哥们早有默契，表白小意思啦。”
　　秦歌在一旁淡淡的听着，目光阴沉夹杂着一丝不耐，他实在想象不出眼前的女孩表白的模样是何种神情“如果是我呢？”他玩味的看着她笑
　　“不会啦，怎么可能是你？我会奋力抵抗的，再说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你那种拒绝人的方式我可不敢恭维。”急急的说完看着秦歌沉了脸色，他不自觉的攥紧拳头，骨节发白，不知是为那句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还是刚刚她提起向好友表白眼角无意识勾起的笑意，自嘲道“那就好。”
　　秦歌一向阴晴不定，林夕并未在意问道“部长刚刚说什么？”
　　他起身整理了整理衣服冷冷的说道“秋雅集这次由我们策划，手绘校报暂时委托给李晓张辉了。”
　　“怎么可能？”林夕讶然无奈的叹气，实验每个学期会出四本册子，因统称雅集，故分为春雅集、夏雅集、秋雅集、冬雅集，一向要求严格层层筛选，按照道理来讲应该是刘耀学长负责才是，这件任务一向出力不讨好，不仅老师要求严格层层返工，册子出来又要接受同学的诸多挑剔，她入学时恰逢夏雅集印刷完毕随新课本分发，当时对于所选文章，封面包括版面设计各个津津乐道，虽然最后拍案顶板的是老师，但接受同学批评议论的两位名义编辑首当其冲，秦歌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话“下周你把封面设计交给我有问题吗？”
　　她摇摇头，他没甚表情大跨步出了教室。
　　一周时间作业依旧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课余时间构思封面，直至周五依旧没有自己满意的作品，柳蝶看的有几分心疼，每天看林夕不言不语常常一个人发呆出神，晚上念念有词，一直责怪老大给林夕派了这样一个“好差事”，她这个同位不太适合这样的学生会环境。
　　周六下午九班一如既往的安静，作为实验的尖子生班这50个人可谓是所有老师的心头宝自是应该不负众望发奋努力，王宾趁着下课的间隙推推睡了一个下午的秦歌，某人很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冷冷瞪了他一眼“你都睡了一下午了，我可瞧见班主任第三节课偷偷躲在后门查看班里的情况。”
　　“恩。”秦歌淡淡答应，伸出右手捏了捏眼角，微阖着眼睛好像确实非常累，王宾瞧着他难得憔悴的脸色幽幽打趣“你晚上精力过剩啊，去哪了？”
　　显然某人并没有好脾气的回答他的提问，他眼尖的看到秦歌桌子上有厚厚一沓的稿子，还有往期的手绘校报、校报，他伸手欲拿被秦歌闭着眼睛拿圆珠笔敲个正着，讪讪收手“这么小气。”
　　零零星星撇到几篇做了标记的文章，还有他秦氏独特的行书标记，旁边有一本白纸装订的册子，他顺手拿起翻了翻每页都是一些版式设计，包括题目的标注字体，插图的地方贴了他看不太懂的便利贴至于图案表达什么意思他看不太懂，灵光一现试探的问道“不会是秋雅集吧？”
　　他抬抬眼皮从他手里抽过册子点了点头“你小子可以啊，咱们实验的雅集也是一大骄傲，主任钦点你为主编足见对你的赏识，还不谢谢我。”
　　他终于睁开眼睛慢条斯理整理着桌子上的稿件“我只是主编之一。”
　　“哦？”王宾的双手并不闲着在旁边翻翻拣拣“还有夕夕吧！肯定是你俩主办的校报反响很好，主任才决定破例委任你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皱着眉头听着王宾熟稔的称呼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和她认识很久了？”
　　“你说夕夕啊？”王宾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恩...有记忆开始就认识她了，不过小学一起上学才相熟的，我老家离她家很近，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
　　王宾看他把所有东西放进背包看来打算去宣传室“你什么时候对学校的事情这么上心了？这一周熬夜合着你是每天审稿做设计呢？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从未见你如此过，出什么事情了么？再说不是你俩负责吗？你就是眼光高是不是看不上我家夕夕的审稿水平啊？”
　　秦歌的脸色阴沉不定，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你怎么比女生还吵？我这几天心情好而已。”
　　王宾无奈的摇头，合着他口干舌燥说了一大堆人家就只是心情好而已，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正常了。
　　林夕抬头看看钟表上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要交的作业把刚刚想到的封面设计草草画上，转着手中的2B铅笔一直摇头，最近是不是江郎才尽了，秋雅集的全权负责貌似是个重大任务，不知道什么时间交草案，封面、版面、每篇文章的插图排版、尤其是选稿，还涉及每篇文章的先后主题，薄薄一本册子需要做的功夫竟然如此之多，想想就头疼，也不知道主任挑剔的个性要返工几遍，不会只有她和秦歌两个人全权负责吧！这一周竟然没有问问秦歌具体情况，哎，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好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夕，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林夕抬头原来是孙萌，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包裹，犹豫的问道
　　“好啊，你问吧，我马上要去宣传室。”
　　孙萌坐在柳蝶的位置上，附耳过去轻声问道“林夕，你告诉我实话，你喜欢秦歌吗？”
　　林夕呆呆看了孙萌几秒既而扑哧笑了出来“你喜欢他？”
　　她低头不语脸色微微泛红，每天放学急匆匆的去柳荫大道旁只为看到那个骑着山地车疾驰而过的背影，虽然他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但其实能远远看看也好，微微点头“你可以帮我给他吗？”孙萌把包裹递给林夕“你不是要去宣传室吗？顺道的帮个忙。”
　　“你既然喜欢他自己亲自给他吧，也好让他认识一下你，我虽然和他搭档，不过除去合作也没什么多余的话，我其实挺害怕他的，你看这次任务我都没有完成，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冷着脸至放学。”
　　“哎呀，林夕，你就帮我送一下吧，我没有期望能如何，只是想让他知道有个女孩喜欢他，会一直默默关注他，我不希望他冰冷的几句话让属于自己的心事破灭。”孙萌淡淡的说，齐耳短发不怎么漂亮的眉眼，也许那份闪耀让她望而却步，不过就这样吧，那段心事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心底的秦歌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不求结果只是想...想为那一丝丝的不甘心做点什么，即使她说她是孙萌他怎么会知道她，只会再见她一人尴尬而已。
　　林夕倒是很不客气的左右翻了翻“巧克力，护腕。”
　　“他不是每周五下午六点都去打篮球吗，所以...”她越来越低的声音让林夕听不清后面说了什么，只是打算要把这份心意转达，按照她想的方式，为什么又是秦歌呢？他那样的人她想象不到他会去喜欢一个女孩，所以转移话题，坏坏的笑“这是不是情书啊？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偷看，也会帮你送给他。”
　　铃声响起林夕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孙萌欲言又止“那个...那个不用告诉他我是谁？”
　　“了解。”林夕朝她一笑快步离开，大概孙萌是希望他亲自打开信时知道是她吧！
　　405今天倒是很亮堂，秦歌拿着铅笔写写画画不知道在改什么，校服袖子微微上卷很是利落，她悄悄把包裹放到椅子旁边的柜子里，思索着手中的方案是否可行“来了，你过来看看这里用哪篇诗词比较好？”
　　“哦”她顺手把封面设计递给他，勉强笑笑“我尽力了，这周各科作业搞得我头痛欲裂，很抱歉。”
　　他把她的封面放在一旁并无像平常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把旁边一沓稿子推给她“这是我选的稿子，有往期的校报也有最近投的稿子。”然后把手中的册子放在她手中“这是秋雅集的整体排版，稿子的插图字体包括先后顺序，你好好看看，手绘部分今明两天确定好就可以明天把草稿定下。”
　　林夕诧异的看着秦歌“明天是交期？”
　　“恩。”
　　“啊？我又耽误进度了。”
　　“这周物理化学数学你们的进度比较快，好好学习就好。”
　　不知是否因为秦歌的影响，林夕灵感爆发，封面设计反而手到擒来，拿给秦歌看时他噙着微笑很是满意“我的个人看法这儿的排版可以竖版诗词，行书矫若游龙飘逸有之不过没人看的明白，小楷太过普通，还是用瘦金体吧，全书的字体印刷楷体为主，艺术字辅之，这几篇稿子的插图可否一改往日之风整幅画浅淡作为文章的背景，这里可以深入浅出突出主题...”
　　秦歌认真的听着林夕不紧不慢细细道来，她眼睛亮亮的说的眉飞色舞秦歌宠溺的看着她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何时他竟然能柔了目光放下冷傲温暖一个女孩，林夕并未察觉说的口干舌燥看着旁边的秦歌问道“如何？”
　　“恩，很好。”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转身“你把封面好好画好，其他的事情我来负责吧！”
　　不容她有任何反驳他已经大跨步走到电脑面前忙了起来，其实她打算帮帮他的，这样庞大的任务大概是有分工李晓、张辉、梁亮吧，他来做汇总自己去帮忙反而打乱他的整体计划，低头看看手边的封面已经大体结束暗暗盘算如何把礼物送给秦歌，歪头看着秦歌俯着身子快速在键盘上掉打着什么，一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第一次她发现他确实有种特殊的帅气，终于在她一百零八次的偷瞄之后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林夕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加之心虚之下往后一退右手啪的一声撞到桌子角上，秦歌慌忙抓住她的手右手轻抚微微发红的伤处“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林夕不漏痕迹抽出手淡淡的说道“哪有这样娇弱，还不是你吓我。”
　　“笨蛋。”某人轻飘飘的扔下两个字“如果你的目光能杀人，我估计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说吧，什么事？”
　　“那个...那个”
　　“不说我去吃饭了。”
　　“啊？任务完成了。”
　　“恩”他淡淡的应道，把所有要准备的东西收拾好“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哦，不用了。”她把手伸进柜子里心一横拿出礼物塞给他“给你的，我去吃饭了，拜。”
　　秦歌在原地怔愣了好久，包着包裹双手微微用力抓紧傻傻笑了，最上面是一张卡片，他打开上面是一行花体字“我是向日葵，你是我的阳光。一个默默喜欢你的女孩”
　　那时我们年少疯狂，那时我们心底藏着一段心事一个人，那时我们都有处理问题的不同方法，而那一天秋意萧瑟，你一百零八次的回眸不好意思的转达一份心意，也许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