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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   将二人的行礼叠放整齐,收在柜子里,杨开便扶着三月去前厅稍坐。二十余名丹台阁下属均排成一列,恭候主子多时。
      三月坐于主座,淡声说道:“辛苦你们了。”
      “主子言重,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下属们时刻不忘丹台阁的信念,从他们加入丹台阁那一刻,就在心中立过誓,这一生只遵从阁主之命。
      三月欣慰地笑了笑,喝了口茶说:“丹台阁能够走到如今,全是你们的功劳。但我的性格你们应该知道,我不适合江湖,我向往的是安宁。朱弦走了,锦怀与饮风也走了。你们也是时候离开了,丹台阁,该淡出江湖了。”
      “主子!”众人大惊。
      三月看不见,却能够体会得到他们每个人的激动之心,叹道:“这是我的决定,若你们还当我是阁主,便遵从我的决定。从此刻起,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丹台阁这个杀手组织。你们都回去,找个心爱的女子,安稳的过日子。”
      众人根本没想到,阁主居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丹台阁从崛起到如今,正值鼎盛时期,此时隐匿,着实可惜!
      杨开不是丹台阁的人,没有权利插言,但三月的决定,着实让他吃了不小一惊。世人都盼望能够加入丹台阁,成为江湖上最有名望的杀手组织一员,而三月虽然没有武功,但她却是阁主,她根本不明白,她此刻在江湖上的地位,等同于皇帝那般,只要丹台令一出,天下人都会为她赴汤蹈火。
      可丹台令在她手中,就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令牌,她从未利用它做过任何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由于三月的坚持,众人不得不听命,他们竟不知,建造这座山庄,居然会成为此生最后一个任务。可惜了,他们日后,再不能为阁主效命。
      众人齐声道:“望阁主,珍重。”
      丹台阁不是三月所创,解散了对三月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她也觉得可惜,但倘若丹台阁继续在她之手,怕是结果也只会是这样,所以不如趁早决定。
      杨开将煎完的药端过来,“来吧,先把药喝了。”
      三月接过药碗,说道:“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苏府。”
      杨开叹道:“你还真打算这样做呀?”
      三月喝光了药,笑道:“是啊,听说我这位岳父大人很是惜才,意图将白衣嫁给像他一样博学多才的人,此番我要去会会他了。”
      杨开蓦地一挑眉:“岳父大人?”
      三月笑吟吟地说:“你别说你不知我与白衣之事,这世间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眼。”
      杨开叹笑一声说:“我只是惊奇,这世上怎会有你和白衣这样的女子。在你们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纯净的情感。”
      三月感慨一笑:“可是这情感,还没有画上一个句号。”她此刻有一种急切的向往,想看一看那蔚蓝的天,洁白的云,还有白衣的脸。“白衣,我来了。”
      最近苏府甚是消停,有了顾沛卿为白衣撑腰,苏直的气焰登时蔫了不少。俗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顾沛卿可是给苏直降的死死的。苏府的下人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别看老爷平常狐假虎威的,实际上苏府的主人是夫人!
      苏直被暂时打消气焰,却对女儿的终身大事,仍旧不死心,竟瞒着顾沛卿偷偷的约见那些员外。
      这苏府里里外外,都是顾沛卿的眼线,所说的是,苏直就是放个屁,她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当苏直到达酒楼之时,未瞧见一个员外的身影,倒是那靠窗位置的人,正眯着眼对他微笑。
      他老脸一红,尴尬地上前道:“夫人怎地来了。哦对了,这家酒楼的菜不错,叫上女儿,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在这享受享受,来啊,去叫小姐来。”
      管家刚要下楼却被顾沛卿叫住,“行了,别演戏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女儿有她自己的缘分,你别跟着瞎忙活了。”
      苏直像是被踩住尾巴的黄鼠狼,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要顾沛卿一句话,他就是想反驳,也没这个胆。只得屁颠屁颠地跟在顾沛卿身后,下了楼。
      管家在一旁偷笑,苏直两眼瞪了过去,“怎么不提前告知我?”
      管家差点没忍住,当下苦脸道:“夫人不让说啊!老爷,您就消停点吧,听夫人的吧。”
      苏直恨的牙痒痒,甩袖哼道:“这个月的月钱减半!”
      “啊?不要啊老爷!”管家欲哭无泪地追上去。
      这日,苏白衣正在花园里发呆,耳畔竟响起一阵清幽的笛声。她那如死水一般沉静的心湖顿时掀起了波涛,清雅至极的笛声从墙对面悠悠传来,她激动地站起来,牢牢地盯着那面墙,似要用温柔的目光将墙壁望穿!
      顾沛卿徐徐走来,惊讶地叹道:“好一首深情的凤求凰。”转眸便见女儿居然呆愣在原地,双眼盯着远处的红墙,那模样似恨不得立即破墙而出,与那吹笛之人相遇。
      顾沛卿是何人,一颗七巧玲珑心早已看透世俗人心,女儿这般失魂落魄,想必是等到了她心目中的那个人。
      后院能听见笛声,前厅的苏直自然也听的真切,此曲悠扬清雅,仿佛能触及人心灵之中最柔软的地方,就连苏直也不禁为这首凤求凰而感叹。于是连忙叫人,将那吹笛之人请进府中。
      当下人们将那人请进门时,苏直更是惊讶。那竟是个年轻的少年,身姿消瘦修长,一袭水蓝长袍,素净雅致。雪白的手上握着一根木质短笛,那张容颜却让苏直眼睛发直,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
      这少年容颜绝美,笑容更如那初春暖阳般,顷刻便照进了苏直的心。他彬彬有礼的态度,更让苏直感到满意,当下便道:“公子笛声优美,宛如那清雅的花香,沁人心脾,深情更是令人震撼,有如此之曲功,想必公子才学上也必有不小成就。敢问公子名讳,又为何在我苏府院外吹曲呀?”
      很明显的暗示,那少年怎会听不出,却见他微微一笑,声韵磁性而慵懒,“在下上官三月,因仰慕苏老爷的才情,故此慕名而来。这曲子,仅是偶感而发而已,苏老爷莫要见笑。”
      “诶,哪里。”苏直这才发现,从这少年进门直到现在,他的眼睛始终看着一个地方。为了验证心中猜测,苏直伸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果然没反应,原来这少年,竟眼盲。
      苏直有些小失望,又觉得很可惜。这样一名富有才情的年轻人,身体居然有残缺。原本还想招他为婿,此刻却是另一种心境了。
      苏直也不失礼,吩咐道:“快给上官公子上茶。”
      不多时,喷香的清茶端上来。上官三月也不客气,正好吹笛有些口渴,便缓慢地饮茶,并与苏老爷闲聊着。
      正聊着时,后堂传来脚步声,苏直转头,便见是妻子顾沛卿带着女儿走出来。苏白衣一见那少年,眸底一亮,却不动声色地坐下。
      顾沛卿却是盈盈一笑说:“这位就是方才在府外吹笛的公子吧,请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无婚配啊?”
      听见母亲这么问,苏白衣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苏直却是瞪大了眼,夫人不是不同意他给女儿找人家吗,怎么自己反倒是这般殷勤地询问起来。
      三月却是起身,朝声音的来源也就是顾沛卿的方向鞠了一礼:“在下上官三月,京城人士,无婚配。此次到江南,是来办一件重要之事。特地来拜访一下苏老与夫人。”
      这般谦卑的姿态,为何只对自个妻子?苏直鼻下的两撇小胡子晃了晃,心中有些吃味了!
      却听顾沛卿笑道:“快请坐下吧。”
      对于这位漂亮少年,顾沛卿是一百个满意。苏直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蓦地皱眉,紧盯住三月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再看女儿,白衣一直沉默不语,为什么?她见到心上人居然不开口说话,她在顾及什么?
      苏白衣展现的淡定让顾沛卿有些疑惑,推开苏直,问道:“女儿,这个,可比你父亲挑的那些要好很多。你考虑一下?”
      她不能明着说,否则这单凭眼瞎一点,就足够让自己丈夫否决。她的女儿就算再不济,也不能配给一个瞎子,虽说这瞎子有可能才学出众,家世渊博,可他什么都看不见,如何照顾女儿?
      苏白衣望着三月,内心叹道,她还是来了。而且,她的眼睛似乎还没好……为何连呼吸都会扯痛一颗心?半晌才言道:“我说过了,终身不嫁。”
      苏直一股怒气涌上来,但他怎么也是读书人,打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此刻又有外人,于是不得发作,脸色难看的厉害。
      顾沛卿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女儿,女儿一开口,便知十之八分。白衣是在担忧丈夫不同意上官三月,于是才不得不这样说。
      既然女儿想做戏,那她这个母亲,也只能陪着她把戏份做足。轻咳一声,便道:“女儿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她既然想终身不嫁陪着我们,苏直,你就请这位公子离开吧。”
      三月听闻此话,心中叹笑,她不做任何表现,只等待苏直下一句话。
      苏直可是真急了,忙对妻子说:“女儿这般胡闹,你也由着她?这终身不嫁,成什么事啊!你想让我苏府成为江南的笑柄吗!”
      “苏老爷此言差矣。”三月却微微一笑,插嘴道:“苏老爷毕竟是父辈的人,您又了解女儿多少?我来时听说了,苏老爷的千金苏姑娘继承了您的才学,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这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一位出众的才女,为何想终身不嫁,您有思考过原因吗?”
      苏直说道:“无非是,那些人都配不上我女儿。”
      “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要勉强您女儿呢。她想要什么,她自己心中清楚的很。”三月慢声拉语地说道:“不是终身不嫁,是您选的那些没有她中意的。我说的对吗,苏姑娘。”
      让苏直有些意外的是,女儿居然承认了。只听苏白衣说:“公子说的很对,白衣心中早已有人。若父亲强行逼迫,女儿只能终身不嫁了。”
      苏直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逼的太紧了。且听女儿说她心中早已有人,此番更是按耐不住,急忙问道:“那臭小子是谁!”
      “什么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婿的吗!”顾沛卿美眸一瞪,却是忘记这话自己之前也说过。
      苏直只得灭火,连哄带劝:“好好好,乖女儿,你快说啊,那人是谁?此刻在哪里?既然是你心上人,他怎么不来找你?”
      他心急如焚,却听女儿愁苦一叹:“我与他,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在一起了。父亲,母亲,实不相瞒,其实女儿,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噗!”三月一口茶喷了出来,心跳险些没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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