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儿》凄凉淡淡

10、第十章

　　“二哥，我要去洗洗，全身都是药腥味。”
　　“不急，二哥有东西送给你。”
　　一路连拖带拽的拉进嘉风的门，嘉雨生忐忑不安的被嘉风按在椅子上，看着嘉风的神情，让他想起了书中描绘的某种深山里的动物——狐狸。
　　真的好象哦！！
　　“生儿，你在想什么？”嘉风走进嘉雨生，坐在他身边。
　　“啊——没，没想什么。”嘉雨生惊的身体僵硬的挺了下腰，耳根子通红。
　　“那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嘉风奇怪的问。
　　连忙摇摇头，“不，不是。”
　　还说不是，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今天二哥特意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嘉风笑的很神秘，将手中白布包裹的东西递给身旁的人手中。
　　“……是什么？”嘉雨生捏了捏，好象是书。
　　“很难得的孤本，你看看。”摇了摇扇子，捂住嘴，只看的见一双半眯着的眼睛，还闪着狡猾的光，可惜现在嘉雨生低头着头并没有注意身边人的表情。
　　将布揭开，里面是几本装订成册的书籍，有些已经泛黄了，拿起一本最上面的，翻了翻……
　　嘉风还在一边得意的摇晃的扇子，一边说：“这可是我托好几个朋友，跑去京都买来的，有一本已经是孤本，我看了看，描绘的还不错……”
　　啪——一本书摔了过来，嘉风躲避不及，砸在了他那张俊脸上，紧接着又几本书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
　　“二哥，混蛋。”
　　等嘉风将摔在脸上取了下来，嘉雨生涨红着脸，眼睛里泛着泪水，全身气的发抖的站在面前。
　　“不喜欢吗？我专门为你弄来的。”
　　“我……你！臭二哥！”最后一本书摔了出去，正中嘉风的脑门，嘉雨生蹭的冲了出门，口中还哽咽不已。
　　“哎……”嘉风揉了揉脑门，看了看摊了一地的书，“不喜欢吗？”
　　认命的弯下腰，将地上的书都一本一本的捡起来。
　　前朝春宫艳X门，……晤，托起腮帮子认真看起来——想到了，难道小弟喜欢男男，下次在托人把菊花朵朵开的临摹本弄来。
　　“白痴。”
　　嘉风身形顿了顿，随后优雅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白袍上的尘土，斜眼扬眉挑衅的对上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你说谁呢？”
　　“说你。”
　　笑容加深，手中的牡丹香扇突然转变了一个角度朝人飞去，“你偷听？”
　　“那又如何？”微微偏了下头，避过嘉风的招式。
　　“说好互不干涉，你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手腕顺势劈向脑后。
　　来人从容不迫的挡住突然袭来的折扇，露出一个冷笑，“这句话我回送给你，拦截我手下，不是你放出的消息！”
　　“兵不厌诈。”嘉风心中暗惊，脸上却邪邪笑道，旋转身子，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细长软剑。
　　“不要防碍我。”深邃的眼睛闪过一抹杀嗜，周身忽然放出强大的气流，阻挡他的人只有死。
　　剑气！嘉风翻身，透明的长剑瞬间化做万道白光将自己包裹起来。
　　“那要看你斗不斗的过。”嘉风舔了舔手上被划出的血痕，冰魂疾出，漫天皆是星芒。
　　“哼。”冰冷的脸勾出一抹冷笑，身形瞬间变幻，冰魂划过，只留下几到残破的虚影。
　　嘉风暗惊不已，他竟然分不清真正的实体，就在他分神时候，猛的从背后伸出一张大手，将他的颈部桎梏。
　　“没有下次，你好自为之。”收回左手，冰冷深邃的眼孔没有一丝情意，
　　说完，足尖轻点地，化做一抹黑影掠了出去，消失在门口。
　　“慢走，不送。”嘉风揉了揉脖子，朝门口挥挥手，“大哥。”
　　待见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见，松了口气，收回长剑，方才惊觉自己早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好强大的气息，才几天没见，他身上又多了许多血噬之气……恐怕自己再难敌他手吧。
　　无喜，无悲，无痛，无欲，无求，无情，无心……当初师傅留下来的这七无，大哥，你到底练到了第几重呢？
　　手紧紧的握住折扇，温润的脸孔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得以放下，原本始终勾着一抹笑容的俊脸此刻竟然比刚刚那位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还要冷硬几分。
　　…………
　　傍晚
　　诡异，十分的诡异。
　　许久没有一家人吃过饭了，今天晚上人竟然全都到齐了，嘉雨生吞了下口水，面对着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觉得围坐在桌子边上的人华丽的让人吃不下东西。
　　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嘉雨生如此自卑的想到。
　　“生儿，你还站在门口坐什么，就等你吃饭了。”柳娘今天很开心，还特意穿了件淡绿色的丝绸衣衫，娇美的身段让人一点也看不出老，反而越发漂亮。
　　他的美人娘亲，笑眯眯的牵住他的手拉到一个空位坐下——一股冷然直气袭来，抬头斜瞄了一眼身旁之人，却与那人视线对个正着，锐利的眼神让嘉雨生冷不防打了个颤，好可怕！从小就惧怕的大哥就坐在身边。
　　因为娘家的亲戚过来，所以桌子多加了三双碗筷，正厅一下子热闹了几分，总觉得下人们都比平时有活力，小丫头俱红着脸，时不时的向他身边投来爱慕的眼神，可偏偏那人无动于衷喝着茶，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难得清儿今天回来一趟，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柳娘笑的格外的开心，拉住嘉风的手拍了拍。
　　正厅突然没了声音，柳娘不解眨了眨眼，小手继续在自己大儿子身上摸着，感叹：“没想到清儿能长这么高呢，又结实又壮，光着小屁股的叫娘的时候估计都不记的呢。”
　　“……”好冷，娘亲~你没看到大哥头上的青筋吗？
　　“改明儿娘亲给你介绍个对象，乌巷张家小姐怎么样，那丫头长的水灵灵的，格外惹人疼，对了，你们还在一个私塾念个书呢。”
　　“不用……”隐忍的，冰冷低沉的嗓音响起，整个大厅温度俱降。
　　“那你有看上的人选吗？娘帮你提亲……”柳娘犹自说着，根本没有发现大儿子周身冷气。
　　“咳，咳，夫人，这事以后在说，该吃饭了。”到是嘉爹忙打断柳娘的话，嘉雨生清楚的看到爹一脑门的冷汗。
　　“好，好，嫌我唠叨了是吧。”柳娘的小手在嘉清身上捏了一圈，才不舍的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她的二儿子，“风儿啊，听说你和白家白小姐走的很近，要不要娘帮你牵下红线呀。”
　　本来在喝茶的二哥，噗的将一口茶喷了出来，“咳，不用了，不用了，咳咳。”
　　“和二哥走的近的人可多了，张家二小姐，李家四小姐，白家白小姐，还有……”嘉雷磊在一旁凉凉的开口。
　　柳娘星眸忽然发光，喃喃自语：“这么多啊……要都娶回来，我不就可以抱一打孙子了。”
　　大厅顿时又没了声……
　　咦……二哥怎么脸色发青呢？没有武功听力不好的嘉雨生自然没又听到柳娘细小的话语，但他肯定是他亲爱的娘亲让一向潇洒自如的二哥如此摸样的。
　　难得看到大哥二哥吃鳖，果然还是娘亲最厉害，嘉雨生无不佩服的心想。
　　“姑丈，小姑。”一声脆滴滴的叫唤，柳娘抬起头，看见娘家人走了进来。
　　“小姑，你还是这么漂亮。”雨儿边走边甜甜的说，逗的柳娘开心不已。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快坐，吃饭了。”
　　“恩。”雨儿应了一声，坐在了嘉雷磊身边的位置，身后的柳氏也一同如坐，并与嘉靖攀谈了起来。
　　“雷磊哥哥，你腿没事了吗？”雨儿一直担心雷磊的腿，一坐下就关心的问。
　　“不痛了。”嘉雷磊笑的回她。
　　那就好，雨儿安心了下来，抬眼便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她不熟悉的人，一进门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势，想来就是他了。此人英姿高彻，俊逸如神，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一双深邃的眼睛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这是……”
　　“雨儿，这是你清哥哥。”柳娘见雨儿疑惑，微笑的解释着。
　　“清哥哥……”雨儿飞红了小脸，轻柔的唤了声，没想到自己的表哥哥都长的这么的英俊呢……
　　除了……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嘉雨生，早在家就听说祖奶奶说起表哥哥的事情，高大英俊才学又好，就最小的那个又笨又丑，什么都不会，连家里的下人都比他好看很多呢，他怎么能够呆在三个表哥哥身边的，都不知丑的。
　　要是她……一颗芳心春意荡漾。
　　很不喜欢别人的看自己的眼神，嘉雨生自然知道对面打量自己的漂亮表妹在想些什么，他有时候也觉的是不是投错了胎，哥哥们又高又俊,为何就他生的丑丑弱弱的,他是笨,去私塾一个月不到就被先生请回家,这又不是他的错……
　　一只大手伸出捏住了桌下不停纠结的手指，力气之大，让嘉雨生有些惊惶，抬起头，嘉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吃饭。”
　　“恩。”慌忙的抓起筷子，手背上还残留着那双大手所传来的温度，暖暖的。
　　黯淡的双眸又恢复了原有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