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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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女士的状况目前还算稳定,”护士脚下的低跟皮鞋发出‘哒哒’的声音,像是敲在她的心上,最终护士站在一扇门前,轻声嘱咐,“不过还是别跟她聊太久,注意病人的情绪,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我记住了。”一一应下,“麻烦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位。。？”天气已经渐渐回暖,这时候还把自己包裹这么严实的人确实很奇怪。
“他是我朋友,跟我来看看奶奶。”身后的人倒是自在的站着,全然没有被当怪人看的不适,“他最近有点感冒。”
“好吧,那别离病人太近啊,”护士没有多想,嘱托道,“病人年纪大了,抵抗力弱。”
“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您。”微微躬身送走护士。
走进病房,刚刚关上门。身后的人就一把扯下口罩跟外套,脸上透着热出的红晕。他对于冷可以忍耐,却独独怕热,十多度的天气裹着厚厚的羽绒外套,对他而言不异于上刑。不过没有办法,现在粉丝眼睛太毒,尤其是无所不能的私生饭,即便蒙着脸,仅看身形都能猜出来,更有甚者,能从着装风格和穿的衣服鞋子判断出来。
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跟花,接过他的外套挂好,她垂着眼帘,轻声道,“都叫你别跟进来了,在车里等不就好了。”
他不理她,把她放在桌子上的花束捧起来,走到病床边,将花朵一一插咳进床边的花瓶中。这花是他买的,他的素恩努那虽然是女人,却像是少了一根感性的弦,比起美观,往往更注重实用性。
看他站在床边,她想过去拉开他,最终却没有迈开步子。不想跟他来,却还是按捺不住想见奶奶的想法。不想让奶奶见到他,却还是让人站在了这里。早该知道了,她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说‘不’的资格。那她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咳。。”病床上的老人恰恰这时睁开了眼睛。
她再顾不得想其他,冲过去握住老人的手,“奶奶,你醒了？”握着老人干枯温暖的手,眼泪不自觉就滑出了眼眶,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有家的,是有根的,她并不是孤苦无依的,凝望着老人浑浊的眼睛,哑声道,“奶奶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素恩啊。。你放学了？”老人抽回被她握住的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抚过,“奶奶睡着了,忘记给我们素恩做饭了。。去,门口鞋盒里有零钱,咱们出去吃,素恩最喜欢吃海鲜面了。。”
“呜——”她再忍不住,跪在老人床边埋首哭了起来。奶奶的话,让她一下回到过去,美好的像梦一样的过去。
“哭什么呀,傻孩子,”老人的手轻轻抚着自己孙女不断颤动着的背脊,声音嘶哑难听却又柔的像水,“是不是又让人欺负了？。。你从小就性子软。。谁欺负你,你跟奶奶说。。”
她跪在那里,泪水洇湿了脸下的被褥,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被村子里的小孩欺负,哭着跑回家,扑在奶奶怀里诉说委屈,在奶奶怀里,她一分的委屈也变成了十分。然后奶奶就拎着打扫院子的大扫帚追的那些坏孩子满街跑,哭的哇哇的。
对她而言,被人欺负并不可怕,因为她有奶奶。她没有爸爸妈妈又怎样,奶奶给她的爱并不比任何家庭少。奶奶像英雄一样站在她身前把所有闲言碎语辱骂欺凌挡在外面,她躲在奶奶身后,没心没肺的长大。现在,奶奶躺在这里,瘦小,干枯,再也不能为了给她撑腰拿着大扫帚把人追打三条街了。可她呢,遇到事情还是只会哭。
腰上横来一双手,权志龙拉过一张凳子,将她提起来放在凳子上,扯过自己袖子给她擦脸,他见不得她那副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似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努那乖,别哭了。”
她的脸被他的袖子擦得生疼,扭脸躲他的手,总也躲不过去,或许是亲人在身边助长了她的气焰,她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咬住之后,他们都愣住了。
她的性子软,就连发脾气也是软的,比起他咬她的凶狠,手上被咬住的地方只是微疼,更多的是痒,心里痒。就像养了一只不亲人的猫,悉心照顾宠爱,突然被亲昵的撒了下娇的感觉。
她松开嘴,尴尬不已。
“呵呵。。”老人的笑声并不好听,像是拉动陈年的风箱,“你们相处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素恩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权志龙对老人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蹲在床边,声音润着愉悦,“奶奶也要养好身体才行啊,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奶奶要记得。。”
“又乱花钱!”老人笑着,像是不满一样轻轻拍拍他的背,“振轩啊,你只要把素恩照顾好就行了,我这老婆子你就别管了。。”
他脸上讨人喜欢的笑容僵在原地,然后慢慢消失。她心惊肉跳的看着他,生怕他会做什么。
老人丝毫没有感受到屋子里弥漫的低气压,握过自己孙女的手,语重心长,“振轩是个好孩子,你们俩在一起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可不许耽误学习,知道吗？”又对蹲在自己床前的男人道,“振轩啊,你也是,奶奶不反对你俩在一起,但是别耽误前程知道吗,有些事得等你们长大结婚才行。。”
“奶奶!”她不得不喝住奶奶,视线不安的在沉默的男人身上梭巡着,嘴上却道,“我有带甜牛奶过来,奶奶不是最喜欢喝了吗？我给你拿过来啊。”
男人感受到视线,站起来对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而进了病房自带的卫生间。
她看着他拉上门,抿抿唇,从包里掏出甜牛奶,插好吸管递给老人,看着老人开心满足的表情,不自禁也弯起嘴角。
抬手理理老人稀疏花白的发丝,哑声道,“奶奶,没有振轩了,”泪珠砸落下来,她苦笑道,“那不是振轩,振轩他。。我把他弄丢了,对不起奶奶,我把你喜欢的振轩弄丢了。。”
她的声音太小,老人没有听到,仍是开心的吸着牛奶。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奶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