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1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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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念函庄热闹得不得了，郑、庄两家住在一起，人多不用说，吴大夫同吴夫郎也被强留在庄中。
吴夫郎虽然逃过一劫，孩子也平安，但终究年纪大了，这一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就是回去村里也经不起什么折腾。吴大夫三思后倒是厚着脸皮答应了下来。
至于那刘太医之事，这人倒是口风紧得很，不过众人心知肚明，就吴大夫这医术，要说是个普通大夫，还真没人愿意相信。
柳涵手里的簪子也交给了柳家村村长，开了盒子后，里面竟然东西不少，还有几个店面，不过说过不要，韩么子自然也不会图那点东西。
那簪子倒是又拿了回来，做了个纪念。
新年这日，柳涵又重新裹成了球。
家里如今就他一人是个孕夫，最让人放心不下，几十号人的眼睛盯着，柳涵倒是也没出什么事儿。
当然，柳涵自己也挺小心的，上次不仅把家里人吓着了，他自己也吓着了，人在死亡面前，无论一次还是二次，总是脆弱的。更何况是柳涵这样一个心里带着浓浓牵挂的人。
现在他有丁点儿的不对劲儿，都要给郑文韬说。
比如现在……
“文韬，给我瞅瞅，我怎么牙根有点疼？”这个世界都还是用的铜镜，妄图从铜镜里看到自己口腔，那显然不可能，开玩笑的吧？
郑文韬刚上完坟头回来，柳涵这身子家里人都默认将他的份儿给省了，每个人上祖宗坟上道明一次情况，就是再苛刻的祖宗，也定然不好意思同柳涵计较了。
听柳涵这么说，郑文韬连手都懒得暖，赶紧给柳涵瞧了瞧。
瞧了半天，柳涵是这儿也指着疼，哪儿也指着疼，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郑文韬紧张得不得了：“小涵，你别动，我再瞧仔细些。”说着，让灵哥儿点了蜡烛过来，照得亮亮的。一根蜡烛不够，熙哥儿又点来一根。
这点风吹草动很快传到时刻注意柳涵情况的郑阿么同韩么子耳里，两人匆匆赶来，帮柳涵瞧。
一会儿叶哥儿抱着孩子也赶了过来，一家子几乎都到齐了。
柳涵张着嘴巴昂着脑袋，让郑文韬给瞧着。
郑文韬仔仔细细将柳涵每一颗小牙齿都给瞧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症状，赶紧又让吴大夫过来。
吴大夫一瞧，这还真不是他拿手的项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家子干着急。
柳涵也委屈，这牙齿不舒服，总想拿手去抓。
灵哥儿脑子一转，忙道：“是不是吃多了干果子，嵌了小果粒子在牙缝里？”
这一声可把众人给惊醒，忙又给柳涵准备漱口水、盐巴，赶紧招呼柳涵漱口。
别说，这么一漱口，效果还真不错。
柳涵脸臊得不行，眼瞧着自己的零嘴儿被一样一样撤走，更是窘迫的不行。不过倒是没有人笑话他，都担心得不得了呢，那里还有闲工夫笑话？
郑文韬倒是向着柳涵，偷偷给柳涵留了些瓜子花生，不多，给柳涵解馋倒是够了。
“我吃了牙齿又得不舒服，还是不吃了。”柳涵眼巴巴望着郑文韬给的瓜子，明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嘴里还犟着。
郑文韬安慰道：“少吃些无碍，莫要唐吃胡塞便是。”
柳涵得了安慰，心安理得继续吃。
他这嘴巴最近一直停不下来，总想吃点儿才安稳。
中午祭过祖家里就准备着开饭了，柳涵肚子根本就不饿，但这团圆饭可不能不吃，哪怕只是沾一口，也是个意思。
庄函让韩辰买了不少鞭炮回来，风风火火放了近半个时辰，柳涵耳朵都起了茧子，这饭才正式开始。
庄函作为念函庄的主人家，按理是应该先敬词的，但如今庄、郑两家同堂，郑爹年纪又大些，庄函便将这机会让给了郑爹。
郑爹推辞不已：“这怎么使得？既然是在这念函庄，定然是你说这敬词，万不能乱了规矩。”
庄函笑道：“郑大哥此言差矣，如今你我两家还分什么你家我家？既然同为一家，自有老少尊卑。”
二人推辞来推辞去，柳涵原本不饿，瞧着满桌子好吃的，又犯了馋虫，便低声对郑文韬抱怨：“你瞧着他们推来推去，受罪的可是咱们这些肚子饿的。”
他自以为声音小，却不知刚刚听了太久的鞭炮声，让大脑形成了错觉，说出来的声音却是大的，让庄函同郑爹听了个正着。
一家子齐齐将目光挪到柳涵身上，忍笑得不行。
郑阿么责备道：“你这哥儿，怎的能胡乱说话！”
柳涵忙把脑袋瓜子往桌子上扣，这次韩么子也没有帮他的意思：“涵涵，不可胡言。”
吴大夫吴夫郎见了也好笑，吴大夫便提议道：“别瞧着涵哥儿这话不中听，道理可是有的。我看你二人也不用争执，不若一人一年，轮着来罢了，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吴大夫这主意不错，最后还是庄函作为念函庄的主人家先开了头，来年这机会再让与郑爹。
下午没什么事儿，家里人都等着晚上过除夕。便围在一起逗弄家里几个小娃娃。柳涵犯了困，被按进被窝睡觉去了。
家里哥儿们也有自己的事儿，叶哥儿作为这其中的老大，又有了孩子，便同一群弟么说着育儿经。
听得柳青心里难过得不行。
他这肚子不争气，原本还想着能跟着柳涵蹭蹭空间，最后出了那种事情，也就泡了汤。如今他是家里的二嫂么，下面几个弟么，若是让别人抢了先，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
叶哥儿是何种玲珑心思？柳青这点小九九根本逃不出他的法眼，寻了个时间将人叫到一边，细声安慰：“二弟么，我知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但这事情不能急，你这身子原就不好，把身子养好了，再怀不迟。你瞧着嫂么都这年岁了，不都怀上了？你年纪小，担心作甚？难不成二弟晚间还躲着你不成？”
话及此处，柳青倒是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起来。
那人如今越发的灵光，本又是有学问的，现在晚间同他说的悄悄话，都能让他红了脸庞，哪里有躲着？
“嫂么，我晓得了。”把身子养好了，再安安心心怀个孩子，那便是最好的，他如今也不想自己有点什么意外。柳涵这档子事儿可把他给吓着了，还是安安稳稳得好。
柳青心思定了，人也看着开朗些，同弟么们也能聊上几句时髦的话儿。其实他年纪也是小，别看作为二嫂么，老三老四的夫郎年纪可都比他大。
所以真该担心孩子的，还真不是他。
晚上念函庄放了不少烟花，没办法，庄函这里就钱多。柳涵被郑文韬捂着耳朵，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我靠！这个怎么还有心形？这是过年还是表白？小阿爹，你跟小阿么秀恩爱还非得让我们围观，不地道。”他嗓子大，但是这个时候的烟花声音大得很，放得又多，其实真正听到他这嘀咕的，也只有郑文韬一人罢了。
看完烟花，柳涵吃了一口的灰，委屈得不得了。
闹到两更天才睡过去。
新年走亲访友又免不了，今年同去年不一样，不仅有郑家这边的亲戚要走，庄函那边的亲戚也得走。
不过庄家旁枝末节少，没两家真正要走的亲戚，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来念函庄拜访的人也多，周时昌就是一个，这周时昌来定然是要瞧小宝的，小宝今年忽然就对武术感兴趣，卯足了劲儿一直跟在郑文韬身后，理都不理周时昌。
柳涵瞧着周时昌追着一个小不点儿挺好笑的，倒是天天念叨着周时昌过来玩耍。
过了段走亲访友的日子，家里的人陆陆续续就忙了起来。柳涵的日子也苦了起来，衣服倒是脱了些，可上个茅厕都成了问题。
三月份，柳青也怀上了，吴大夫给把的脉，可把郑阿么又高兴了一会。小世安如今也能爬来爬去，家里喜气萦绕。
镇上的天悦小家郑爹也张罗着重新开了张，规模虽然比不上县城里的，但是老字号，食客也挺多，赚得钱如今看起来虽然不多，却也不错。
加之渐渐回暖，许多野菜都长了起来，家里人又得忙着上各大村子收购野菜，还真是忙得更陀螺似的。
柳涵今年又盯上了槐花，奈何身子不行，便让郑阿么去帮忙打听，哪里有槐树的，通通买下来，打上天悦小家牌槐树，坚决不能被别人抢了去。
他如今都不怎么动脑子了，有庄贤这个糕点大师在，只要能给个方向，提供点新的食材，这人就能玩出百十种花样。
柳涵瞧了都觉得这人真亏，若是跑路自己去干，只不定都要成为大晋王朝甜点第一人。
可庄贤压根儿连这样的心思都没有，还将自己的手艺写了册子，让柳涵帮着编排，要流传于天悦小家，可不是留给柳涵一个人。
庄函的意思是，往后谁能成为天悦小家的糕点师，那就能看他这本手札。
柳涵觉得这法子真不错，不管更迭多少代，只要这天悦小家还在，不管落在谁手里，能发扬光大就成。
再说了，若真有一天天悦小家被人干掉，那也是风水轮流转不是？柳涵想得可开了。
这一辈子都是捡来的，他还去管后人的生活干什么？
柳青肚子两个月，正犯孕夫恶心等毛病，柳涵肚子里的娃终于等不住，死活要往外面钻。
那天郑文韬前脚刚走出门，今儿个他得保一趟子镖，当然，现在他们保镖也轻松多了，许多人家都是在柳涵的天悦小家里举行成亲仪式，柳涵那嫁娶隔一天的法子潜移默化的带了一种风俗。加上都知道郑文韬同天悦小家的老板是一家，便又多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去天悦小家办酒席就一定得请郑文韬保镖，为啥？吉祥！
这边柳涵肚子忽然就疼了起来，直疼得他额头汗水豆丁大地往下坠，把这些天一直盯着他情况的灵哥儿同熙哥儿吓得一个激灵。
两个哥儿麻利得很，很快镇定下来，扯着嗓子一喊，庄子里的下人都知道这柳涵肚子的事情大得很，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的，都直接用喊的，来通知各个院子里的人。
郑文韬这一脚刚踏出大门，听到“要生了”三个字，生生打了个折，立马闪身回了屋子。大门都被他回旋的风给扇倒在地。
看门的十分淡定，找人将门板抬走，并吩咐人去请了木匠来，将大门修好，反正工钱找韩总管拿就是了，在念函庄当差，轻松得很。
这边柳涵疼得死去活来，那感觉简直……有点销魂。
瞧着郑文韬又回来了，抓着人就不放，开始胡言乱语：“我不生了不生了，凭什么不是你生，老子生不出来！”
郑文韬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就任由柳涵说，反正柳涵说什么，他应下就是了。
吴大夫不一会儿赶了过来，后面跟了一大群人。
柳青也被郑文轩搀着过来瞧柳涵，韩么子同郑阿么更是首当其冲，以阿么的名义进了产房，要把郑文韬给撵出去。
柳涵疼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拽着郑文韬不放手：“不许走！不许走！”
这胡话说得，还真没人赶把郑文韬给撵走了。
吴大夫瞧了瞧，顺产，没他啥事儿，便上屋外头等着，让接生么子进去折腾。
不一会儿听柳涵尖叫一声，不一会儿又听柳涵把郑文韬骂得狗血淋头，什么“你的娃为啥要我来生”，什么“叫你等两年再要娃”，什么“我不跟你过了，娃生不出来过个屁啊”，什么“三年不要靠近我”。总之，那就是活脱脱一出看似埋怨至极，实则明晃晃秀恩爱的戏份。
吴大夫笑着冲同样担心不已却因为是小伙子被隔在门外的郑爹同庄函说：“放心罢，就这嗓门儿，准没事儿。”
他话音一落，屋里忽然闪过一丝闷哼声，仔细听还是接生么子的。吴大夫吓了一跳，屋里柳涵的声音也没了。
庄函同郑爹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将担心不已的吴大夫给架走。
“老吴，既然小涵没事，你快些去休息着吧。这孩子生了还得劳烦你呢。”郑爹仗着自己干了三年的农活儿体力不错，硬是将吴大夫给按了住。
庄函也跟着劝：“郑大哥说得是，吴老哥，瞧我这都没想到，你快些去休息休息。韩辰啊，给吴大夫弄些补食，莫让人累着了。”
吴大夫闹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却发现自己已经双脚腾空，被两人生生架出了柳涵待的院子。
“你们这是作甚？屋里没声音万一要我给瞧瞧呢？”
庄函同郑爹笑眯眯直接否定了吴大夫去瞧瞧柳涵的权利，迅速将无关人士清理干净，连同老四老五的夫郎也清理了走。
知道的脑子都清醒了，连忙跟着庄函郑爹肃清场子，将院子围得紧紧实实的，庄函同郑爹这才上去打开门。
果然，里面已经没人了，接生么子晕在地上。
二人心知肚明，这人定然是上空间了。
空间里，柳涵被郑文韬抱在怀里，郑阿么同韩么子手里各抱着一个小娃，哭笑不得。
这孩子倒是平安生下来了，柳涵也晕了过去，倒是没有大碍，就是他们也出不去了！这空间里可没有热水给小娃清洗，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们便该提前上空间里也准备准备的，如今可怎么是好？
“弟么，你抱着两个娃娃，我去瞧瞧。去年我们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烧水的器具保不准还能找到个。”
韩么子忙叫人叫住：“嫂么，你便别忙活了。这洗干净了倒不如不洗，没有衣物给孩子套，可不是折腾么？”
郑阿么也急得不行。
“老五，你可是能想个什么办法？小涵这一睡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郑文韬瞧着柳涵这满头的大汗也是不忍心，不过阿么们说得对，现在待在空间还真不是办法，虽然在里面对柳涵同孩子都好。若是别人柳涵还能跑来回照料，这轮到他自己了还真不叫事儿。
“我先将小涵叫醒。”
说着没有办法，只能强制将柳涵弄醒。
柳涵累得不行，瞧见郑文韬张口就委屈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要累死了，你让我睡会儿要死啊。我命怎么这么苦……”
郑文韬面色一红：“小涵……先我们出空间，宝宝在里面没有办法打理。你这身也该换换。”他哪里忍心折腾柳涵？柳涵这般说，疼得可都是他的心。
柳涵嘴里吵着“不管”，但几人眨眼便出了空间。
刚出来，郑阿么同韩么子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衣物先给孩子包着，幸好准备得多，再来两个娃也够用。
两个么子都是老手，倒是不慌不忙 。
孩子暂时收拾好，瞧着柳涵又睡了过去，实在不能再将人吵醒。
外头等着的庄函等人听到屋里的婴儿哭声，心头大石落下，赶紧让该进屋送水的，该忙活的都动起来。
一直忙活到黄昏，恐怕柳涵身子营养不够，才又把人叫醒。
柳涵醒时傻愣愣的，盯着郑文韬问：“我肚子怎么扁了？”
作者有话说第128章 第12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