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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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函庄如今也是乱成一团，吴夫郎有惊无险诞下一名小哥儿，吴大夫却高兴不起来，柳涵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还没敢告诉夫郎。
不过吴大夫也着实诧异于柳涵的情况症状，若真把人摆在他面前，他还不一定能治得好。但如今人都不见了，就不是治不治得好的问题了，简直是急死几个人。
韩么子这又病倒，这人身子弱，好不容易被庄函给养了回来，病来如山倒，这襄又是惊吓连连。
吴大夫忙得都不敢合眼。
那边郑阿么又偷偷抹泪，一家子都聚齐了，生意也不做了，郑家几个小伙子连同郑文敬这个文弱书生都出动，目的就只有一个，找郑文韬！
找人的动静很大，庄函甚至亲自拜访了县令，求了寻人启事。这世界的寻人启事可不能随意张贴，那得有官方的通牒才行。
如此一来，倒着实有了点消息。
但郑文韬多是凌空而且，实际上看到他们的人都是这里一个哪里一个，根本连不起来，庄函也头疼。
郑爹清楚郑文韬的能力，也是无可奈何：“老五功夫不错，我怕他不会走大道。不是有人听说他去找什么马车吗？咱们沿着最短路线跟上去，应该能找到了。”
庄函点头道：“若我没有猜错，那马车里坐的定然是宫里的人，否则不会有那样的标志。郑大哥，小弟不是担心找不到文韬跟小涵，如今是怕他一事情急，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啊。”宫里的人，岂能是随意打搅的？即便是他，也得掂量着自己的能力。
有了方向，众人倒是不用像先前那样，若无头苍蝇般乱跑了。
怕赶不上郑文韬，庄函让人备了几匹快马，同郑爹韩辰两个人赶了上去。其余的人还在县城附近找，都奔着一个方向去找完全用不着，而且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可能凭着人多取胜，一个方向也用不着去那么多人。
快马加鞭郑爹起先还以为庄函会吃不消，想着自己虽未曾出过多远的门，京都倒是去过得，到时候自己一个人追上去，让韩辰带着庄函在后面慢慢赶路。
没想到狂奔两天，庄函精神状态还不错。
“郑大哥不知道，经商若是要四处跑，比种地辛苦着呢。有时候拉了货物，遇到那些个深山老林，可不能留宿，哪怕是午夜也得拼了命的赶路。有时候走错了路，在山间困着了，几天几夜不合眼赶路也是常有的事。”二人此时已经到了一处县城，补充体力，也得再买些干粮。
“哎，也不知道小涵怎么样了。”郑爹知道庄函身子没有受不住，倒是放心了些。不免又担心起柳涵来。
庄函凝眉，脸上表情及其认真：“郑大哥，到如今还是不能同我说说小涵和翛羽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吗？”
郑爹一愣，家里除了郑文然和郑文昌的新夫郎不知道柳涵什么情况，胖的人都是清楚的。就算是柳青，郑阿么都打过招呼，那个弱小的哥儿都没有露出半点口风。这么一想，瞒着庄函着实有些不应该，便违背了郑阿么的叮嘱，将事情一五一十同庄函说了。
“函弟，郑大哥说句公道话，不管如今的小涵是谁，这何尝不是缘分，不是命？若是没有如今的小涵，事情会怎么样？你我今天想必不可能坐在这里洽谈，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哥儿，弟么一辈子都不会恢复清明也有可能。”郑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小涵那孩子，才是最苦的人。”
郑爹处处为柳涵说话，就是不希望连庄函都放弃柳涵，那孩子是个重情义的，若是知道后定然会难受。
谁知庄函却朗声一笑：“郑大哥，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儿。我庄函虽然是个做生意的，却向来不相信鬼神一说。你说小涵有个神奇的空间，那你必然是见过了。”
郑爹点头：“着实见过，不仅如此，你当弟么是如何替你诞下轩儿的？”
庄函一惊：“莫不是……”
“正是。”郑爹叹道：“那几日房中其实无人，所以才没让你进去。”
“原来如此。”庄函垂眸，手却在颤抖。“郑大哥，你如此说了，不管小涵是谁，都当是我的恩人不是？我倒是不信鬼神，如今有了这一离奇的事情，我倒是想理解成精怪报恩。指不定是小涵什么时候结下了奇缘，得了这空间，又在他命在旦夕之际救了他一命。未免遭了天谴，忘却前尘以免百年后见了阎王被罚，损了下一世的福分。”
郑爹也笑道：“你倒是说不信鬼神，又道出了阎王，可是已经接纳了小涵？”
“不是我接受不接受小涵，而是小涵接受不接受我。本就是一个白捡来的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更何况缘分这东西当真是难得，就算真是什么借尸还魂的无稽之谈，那我庄函也有能力护得他一世周全，让他开开心心做我庄函的儿子。”
郑爹喜极，竟有些哽咽：“小涵若是知道你有这份想法，定然高兴坏了。”
庄函也沉默下来，如今柳涵怎么样都不成定数。
柳涵的身子其实已经有些冰凉了，郑文韬一种用内息给柳涵吊着最后一口命，但郑文韬是人，不是神。连夜的赶路又要维持内息不间断地往柳涵身体力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经追上了马车，不过里面的人却不愿意搭手相救。他甚至以性命相逼，也没能撬动那人的嘴。
那是个老头子，年事已高，但郑文韬见过他的手，那是一双保养得十分好的手，拿起笔来也极其稳，而且灵活。
郑文韬便想到吴大夫往常给柳涵扎针，有这样一双手的大夫，医术定然不差，所以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求你救救他。”每次大夫的马车停下，他都会抱着柳涵跪在马车前面，往常这个时候，马车里的人会目不斜视从马车里出来，并从他身旁走过。
这次，老太医却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虽会功夫，却是人。如此吊着这哥儿的气，老夫姑且算你再能坚持一日，一日后，不是他先死，就死你先亡。横竖两个人死敌不过一个，你便松了他这一口气，你也保得身子，往后要走的日子可长呢。老夫看你身子骨硬朗，活个七老八十定然不成问题。这哥儿就是救回来，你又能保证他活得了几年？”
郑文韬抿着唇不说话，也不让路。
老太医又复进了轿子，对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什么，轿子被抬到一处宽阔的地带，又停了下来。
郑文韬照例跪上去，老太医再次从轿子里出来，看了眼发丝凌乱，脸上带着疲惫的郑文韬，问道：“你可知老夫身为医者，为何不救你怀中这哥儿？”
郑文韬茫然：“小子不知。”
“只因老夫看出，你这身子，不该有子。”老太医一语惊得郑文韬猛然抬头，本就疲惫的身子差点将柳涵扔到了地上。
“孩子是我的。”几乎是咬着牙，他才吐出了这五个字。原本郑文韬也不知道柳涵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这样想来，就合理了，他这身子，本该无子却有了子，是他害了柳涵。
老太医本就不平仄的额头深深蹙起：“不可能。”
“是我的。”郑文韬并没有改口。“我与小涵日日同眠夜夜同塌，他不会系衣服带，每次都得打个死结，故而他的衣服都是我给他穿上的。我的手法，旁人学不去。”
“你做过暗卫。”老太医又说了一句。
郑文韬并不吃惊，他们这些暗卫，吃的药几乎都是出自太医之手。受重伤也多是太医救治，这老太医能看出来，并不奇怪。当然，普通人家的暗卫没有他们这本事，接触不了太医。
“是。”郑文韬答道。
“你竟然做过暗卫，就该知道不可能有子。”
郑文韬抬起头：“我命中无子，他却为我怀过两次。上一次因故早早成了死胎，这一次，我断不能再让他出事。”
“你说他腹中孩儿曾是死胎，最后还活着替你怀了二胎？”老太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郑文韬不敢隐瞒，如实说了，只隐去了吴大夫扎针的细节。他不傻，如今也想到那吴大夫若是常人，也定然有什么奇缘，否则不会让这老太医也吃了一惊。
老太医听完捋着胡须开怀大笑起来:“你无需隐瞒，若说这世间能将你夫郎腹中死胎取出的人，除了我，怕也只有我师弟了。可惜啊，可惜啊……他一身最受不得约束，不肯进宫。他，可好？”
郑文韬暗惊，吴大夫竟然是老太医的师弟？
“吴叔很好，一直在小涵家中居住。小涵的身子也是吴叔帮着调养的，前两日吴阿么生产，小涵同时出事，我没有办法才带了小涵出来寻先生。请先生救他。”
老太医赶紧将郑文韬扶起：“你这孩子，怎的不早同老夫说这小哥儿是老夫那小师弟一直照料着的？老夫那师弟什么性子老夫最是清楚，要他照料人，不如架着他上断头台。但你说着哥儿两度为你坏子，老夫却是不信的。也罢，便当是缘分，老夫也算是开一场眼界。”说罢，将手往郑文韬脉上一搭，又是一惊。
他起先还以为这郑文韬最多也能坚持一天，怎的这一搭脉，竟发现这小子至少还能坚持个三天。若是能补充个体力，睡上一觉，四五天都不成问题。
“你且坚持片刻，这里不是看脉的地方，随老夫进马车。”
郑文韬一喜，忙跟了进去。
老太医赶紧让车夫将马车赶到附近县城，寻了家客栈匆匆进了房。
店小二看着郑文韬这么个煞神似的人抱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大肚子哥儿，本不愿意，老太医手底的人都是圆滑会处事的，多给了些银钱打点了两番，那店小二更供着神仙似的将几人服侍得妥妥帖帖的。
老太医先给柳涵号了脉，又恐怕郑文韬坚持不住，先试了针代替郑文韬给柳涵保住最后一口气，让郑文韬去休息片刻。
郑文韬哪里肯？
老太医一针下去，郑文韬根本没有料到，直接昏死过去。
将针收回，老太医连连叹气：“现在这年轻人，真当自己是神仙？饶你功夫再高，还不是抗不过老夫一根银针？”
作者有话说第124章 第1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