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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师父厉害得没尽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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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牛到没天理的师父,她的名声有如风声般鹤唳。传说她能以一眼之力,另妖魔闻风丧胆。
于她而言,斩杀妖魔,无需如其他仙人那样拼死拼活,只需瞪敌方一眼,胆小的便已被吓得一命呜呼,胆大的亦被暗示得生不如死。
其实,不用我说,别人也知道,她很吓人,吓人到没天理的地步。
我本是蜀山掌门之独子,有天下数二数三的修仙界扛把子爹娘罩着,自小深受错爱,又从来过着不学无术,却可以欺负人欺负得理所应当的生活。
爹娘苦苦盼我修仙,而所请来的师父,无不被我欺负得哭着跑掉了。即便心如铁打的铁山派门主,故作强大了半月后,也终归被我伤害到决意此生再不收徒。
十八岁那年,爹娘见我已到年迈的修仙年龄,再不尽早打算,就要眼见着我如凡人那番生老病死!
是以,他们费尽心思,又为我找了个师父,那便是传说中的她,希望她能够吓到我,让我安心修仙。
他们破釜沉舟,狠心将我送至松华仙山门下。然我不以为是,身在异乡又如何,用不了多久,我便将她欺负死,然后取而代之。让小瞧我的爹娘知难而退,从今往后,休要为我寻什么师父!这六界中,没人配得上来教我!也没人能将我吓得服帖!
后来,当我发现无论如何也欺负不死她,而反被她快欺负得死掉时,我才意识到,她真的有传说中那样厉害。
欺负不过,那便换我跑掉吧,我如是想着。然不学无术之人,向来欢喜明日复明日!
不曾想,光阴竟飘逝得如此方寸大乱,不觉间,我已随师父修行了五年有余。
她闲来无事,便看我不顺眼,一不顺眼便要惨烈地罚我。
她最常罚得便是另我去刷茅房。起晚了要罚,练功偷懒要罚,言语不当要罚,吃撑了要罚,话多了要罚,衣服脏了要罚。
这些不是重点,作为一只厉害到不行的师父,师法严明倒也情有可原。然让我容忍不能的是,倘我神情稍有些许不肃穆,她也要罚。
似我这般热爱嬉皮笑脸的人,可想而知,这五年间,我被罚得有多惨不忍闻。
是以,我堂堂蜀山掌门之子,大多时日均在茅房中被罚,美其名曰,茅间历练。而个中心酸,自不必说!
即便被欺负至此,我却不知为何,事到如今还拖沓着尚未逃走?若搁在从前,无论我做什么,他人皆会看在我爹娘的薄面上,对我礼让八分。
就好比我的前师父铁山派掌门陈非常,六界谁人不知,他乃一只修行万年的仙。他法力高强,却来历不明。
那一日,在群仙宴上,他一时疏于防范,不慎被我用照妖镜照回原形。
原来,他是一只老狐狸!漏了狐狸尾巴又怎样,又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他除了夹着尾巴中途感慨离席,回家继续感慨去了,也没多加计较。
而师父就不同了,我不就是试图摘下她的面具,看看她究竟长得有多吓人,竟能瞪死妖魔!她就那般容不得我,睚眦必报!
犹记得那一日,趁她酒醉,我唤了几声师父,她仿若未闻。我当她真的熟睡不醒,便一时好奇。左右我胆大,自负没有哪个人能瞪死亦或是丑死我。
我很想知道,师父带着那样一个破锣嗓子,背后会包着怎样一副惊世骇俗的面容?然我将将掀起面具一角,还未继续下手,却冷不防被她一掌拍飞到墙角。见我鼻血霎时流了满面,她丝毫不懂怜帅惜帅,随之而来的,对我又是一顿狠揍。我被她揍便揍了,而士可揍,不可辱。
师父望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彼时彼刻却险些泪崩的我,厉声道,“你不就是想看看为师什么样子么?什么样子就有那么重要?为师说过多少次,一切色相皆空相,而你偏偏参不通透。既然如此,为师便让你参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