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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葱烧孤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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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杨小糖与任布布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言辞犀利的闹过一场,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书院里面都安静得惊人——又或许是因为距离乡试已经太近了,又很快就到了加分考试报名和落实名额的时候,大家都在暗地里努力着。
和之前准备好的那样,杨小糖报了武举加分,阿绶报了明史。
杨小糖的名额很快就下来了——整个书院也就她一个人报,简直毫无竞争。
而阿绶的名额却迟迟没有消息,一直到其他科目的加分名额都已经公布,明史的加分名额都还没有动静。
这简直是在告诉大家明史加分的名额出了问题,于是自觉不自觉地,大家都开始有些在意了。
而大约是冤家路窄,这次报了明史加分的三个人就是阿绶,任布布和那张五月了。
张五月向来是明史的成绩好,她报了明史加分一点也不意外;任布布明史虽然不突出,但是平常成绩都也还不错,报了明史加分,也不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唯一让人觉得十分意外的,也就是阿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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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额下不来,说不定就是任布布在捣鬼。”杨小糖仰躺在贵妃椅上,嘴巴里面吃着草莓干,一边这样说道,“张五月不提了,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又喜欢说三道四,但是明史她的确是向来很厉害,报这一项的加分半点都不意外,任布布以前可没有明史特别厉害过,来报明史,就是为了混加分名额吧!”
“我也是去混加分名额的。”事情拖到现在,阿绶倒是对这个加分名额可有可无了,“反正现在如果名额出来,里面恰好有我,铁定会被人说我背后捣鬼。”
“呵呵呵,要是有人敢说,那我就敢肯定是任布布那个贱人在背后捣鬼!”杨小糖斩钉截铁地说道,“她就喜欢什么事情都和你对着来,还喜欢什么都和你比——她凭什么啊?凭她爹是院长?”
“这就不好说了哈……”阿绶在旁边翻着之前从燕绡哪里拿来的世祖本纪在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杨小糖说着话。
“所以你不打算跟她计较?就让她挤掉你的名额?”杨小糖顺着阿绶这可有可无的语气想了想,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你打算不考了?”
“我是想,如果实在没有名额,那就不要算了。”这次阿绶转头看了一眼杨小糖,“各凭本事了,能考上就考,考不上就去官学咯。”
“哈……你真豁达。”杨小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如果我是你,这会儿不去把名额要到手,是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坐在这里的。”
“我想过了。”阿绶认真地看向了杨小糖,“这名额已经明摆着告诉大家里头有猫腻,要,还不如不要了,若真是任布布在里面捣鬼……”
“那你要怎样?”杨小糖来了兴致,然后坐了起来。
“两家是亲戚……能怎样哦……”阿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这事情我肯定是吃亏吃定了,谁让我成绩不好?”
杨小糖道:“听起来好憋屈哦,当初就不应该到红枫书院来嘛!”
“嗯,谁让我成绩不好?”阿绶耸了肩膀,“自作自受呗!”
“还不如去官学了。”杨小糖重新躺了下去,“要是人有预知就好了,能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比如当初要是知道到红枫书院来会和任布布纠缠不清,那打死也不应该来。”
“啧……哪有这么好的能力给你哦!”阿绶翻了一页手里的书,“不过我看,世祖大概是有预知的,至少是通晓上下五千年和寰宇海内。”
“普通人和世祖比?别逗了。”杨小糖摆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世祖那么坚持女人也能顶起一片天,大概现在我们都应该是家里蹲,不用为考试着急什么的——你不觉得世祖是个伟大的男人嘛?唐朝时候因为武皇的缘故对有能力有野心的女人简直是躲闪不及,恨不得把每个女人都培养成小白兔,唯独世祖竟然不这样做——真是一个又伟大又讨厌的皇帝啊,为什么要发明这么纠结的考试办法啊!”
同是天涯穿越人,一个牛逼一个龊……
阿绶合上书,语重心长地看向了杨小糖,道:“大概是因为,世祖皇帝怀念他所经历的一切,所以想把自己见过的一切都完完整整呈现出来吧!”
“……你的意思是,世祖皇帝他老人家小时候也是这么考出来的?”杨小糖摸了摸下巴,“唐朝真凶残,难怪世祖皇帝要推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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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杨小糖和阿绶猜测的那样,阿绶明史的加分名额没有拿到手,的确是因为任布布的缘故。
在任雪生面前,任布布据理力争了:“阿爹,虽然燕七娘是宰相的女儿,但是她成绩向来不好,拿了加分的名额也没法有什么用处,到时候若我们红枫书院出了一个加分都考不到高分的人,说出去得多难听?阿爹念着燕家和我们任家是亲戚,但是也不能因为是亲戚,就把书院的名声不顾了呀!”
事实上任雪生也有些犹豫的,他自然知道燕绶绶是怎样的成绩,所以他当然也就知道自己女儿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让他纠结的却并不是成绩本身,而是燕绶绶身后的燕府。
总所周知,燕秋是宰相,是燕绶绶的亲爹,这就算了,燕绶绶的大哥二哥三哥也早就出仕,燕经在鸿胪寺总理大赤朝与其他国家的外务,燕纤去了海上开疆扩土,而燕纨则在边疆驻守——燕家如今是惹不得,更加不能得罪的。
他的妹妹虽然嫁给了燕冬——燕冬虽然是燕秋的亲弟弟——但燕冬钟情书画又无心仕途,始终是比不上燕秋。
若因为燕绶绶这件事情惹恼了燕秋,燕冬大约是不会站出来说什么的。
他这样想着,心中便是动摇。
任布布却并不知道她亲爹在想什么,她看到任雪生这样犹豫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有几分快意:哪怕是宰相的女儿又怎么样?拿不到的就是拿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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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纠结的事情阿绶和杨小糖是不知道了,她们同往常一样,下午看书闲聊之后,便去了杨氏院子里面乖乖地等着吃晚饭了。
而今天她们来得早了一些,杨氏还在着人布置小厅。看到她俩进来,杨氏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陪着坐,口中道:“怎么,今天饿了?所以来得早?”
“是呀姑姑!”杨小糖爽快地说道,“饿得肚子叽里咕噜乱叫,就拉着阿绶跑过来啦!今天吃什么?”
“葱烧孤雁。”杨氏笑道,“这道菜还有个典故,你们知道不知道?”
杨小糖摇头,转而看向了阿绶:“你知道吗?”
阿绶想了好一会儿,才朦朦胧胧想起个燕子楼来,有些犹豫问道:“关盼盼那个?”
杨氏点头,道:“就是这个了,今儿你大哥回来了,忽然唱了两句白居易的诗,便跑过来说想吃这个,然后就吩咐人去做了。”
“那还得找个大雁啊……”杨小糖的关注点向来有些偏颇。
杨氏笑道:“还好你大表哥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否则今天就吃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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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饭做好,燕经便和燕秋一起出现在了饭桌上——这是非常少见的情形了,因为事务繁琐,燕秋向来是在衙门里面用饭,燕经甚至是常常住在衙门里面不回来的。
阿绶颇有些拘谨地看着自己大哥和亲爹,又看了看那盘色泽红亮、葱香味浓的大雁,不太敢伸筷子。
燕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谨慎不自然,于是伸手给撕下了大雁的一条腿,放到了她的碗里面:“干嘛,见到大哥了为什么像老鼠见着猫?上次不是听五弟说你要跟我学经义?前段时间没空,最近正好空下来了,明天下午我就到你这里来教你好了。”
燕秋在旁边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七娘现在知道学习了,的确是好事,大郎要严格教才是。”
杨小糖眨了眨眼睛,不等阿绶反应过来就抢先开了口,道:“姑父大表哥,但是阿绶现在用明史的加分名额都没有下来,那乡试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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