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如果小燕子是逍遥派弟子》萧半雪

17、还珠格格（17）

　　慈宁宫里，小燕子与太后见过了礼。

　　她举止落落大方，礼数虽不到位，但有别于其他人的一板一眼，自带一股潇洒与自如，让人眼前一亮。

　　知道这位民间格格是因为做了许多于国、于民有利的大事，才获此殊荣，再加上这大半年来，常在小十二和皇帝嘴里听到对她的夸赞，太后对小燕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起来吧，好孩子，到我这来，让我看看你。”

　　小燕子从善如流，她一抬头，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睛便在瞬间俘获了太后的心。“好一个标致的姑娘。”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好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纯粹明亮如孩童，太后深信，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心地也是一样善良的。

　　“老佛爷也是呢，还以为您多么威严不近人情，原来是这般和蔼又可亲的奶奶。”

　　对于喜欢自己的人，小燕子从不吝啬发动自己的嘴甜技能。

　　太后一愣：“奶奶？”

　　这汉人家的称呼倒是新鲜，不过比起尊敬的老佛爷和皇室专属的皇祖母，这两个字喊起来，更显亲近。

　　“是呀。”小燕子歪着头，亲近地蹲下身子，双手倚在太后膝头，亲近地道：“我小时候在大杂院就有一位徐奶奶，她待我可好了，总喜欢把我抱在怀里，请我吃糖。我第一眼见到您，就好像看到了她一样，你们都是特别慈祥的奶奶。”

　　太后被哄的眉开眼笑。

　　正说得高兴时，乾隆来了，身后便是已换了装束的紫薇、晴儿与含香，还有十二阿哥。

　　“你这只小燕子，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乾隆高兴地说。

　　众人与太后见过礼，小十二连忙开心地扑到了小燕子的怀里，亲近地说：“小燕子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小燕子抱着这个乖巧听话的弟弟，高兴不已地比着他的个头：“皇额娘说你长了大半个头，我还不信呢，没成想是真的。”

　　闻言，永基更开心地表示：“我可听话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小燕子姐姐，你在宫外好不好玩啊？”

　　“好玩啊！”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小燕子开开心心地说着宫外的经历，她这大半年走了哪些地方，遇到了哪些不平事，又行了哪些仗义之举，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连最讲规矩的太后都被她口中精彩纷呈的‘江湖’所吸引，更别提其他人了。

　　小十二、晴儿和含香都是双眼发亮，一脸向往。

　　“小燕子姐姐，我也好想跟你一起去闯荡江湖啊。”小十二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永基。”皇后出言制止，连忙看了一眼太后与乾隆。

　　出乎意料的，乾隆却接茬道：“这有什么，朕近来还想组织一次南巡，到时将你们都带上，让你们也去看看燕子口里说的，大好江南！”

　　“真的吗？”永基闻言大喜，不由自主地搂住乾隆胳膊，学着小燕子的动作习惯：“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他这不加掩饰的高兴，众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就连太后，也不禁开始期待这次的南巡。

　　眼看着就到了晚膳时分，众人索性也不走了，慈宁宫传了晚宴，大家都在此留饭，一派和乐地吃完了。

　　小燕子由衷感叹：“我在外遇到一位走镖的大哥，他曾说，每回在外漂泊久了，到家最想的，就是一顿团圆饭，吃完以后，好像人心里也热乎了一样。我如今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这话说完，众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太后，人老了，心也软了，看着身边团团围坐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忽然就懂了小燕子这番感慨，眼眶一热。

　　“那你这只燕子，以后就少东南西北地乱飞。”她和颜悦色地说，看着小燕子，越发觉得她纯粹难得：“多进宫来，吃吃团圆饭。”

　　乾隆读懂了她的心思，笑着说：“瞧瞧，这只燕子出去飞了一圈，总算是知道家里的好处了。”

　　“那是！”小燕子不假思索道：“燕子也是长了脚的，总不能整天在天上飞吧，那翅膀也是会累断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晚宴结束，太后也乏了，众人便都告辞。

　　紫薇邀小燕子同回了邀月斋，两人刚洗漱完，晴儿也来了。老佛爷睡下之后，她因惦记着今日刚认识的小燕子，怎么都睡不着，干脆披了斗篷来此。

　　她自小在规矩森严的宫中长大，行走坐卧都要循规蹈矩，早就觉得无趣，今日见了这只无拘无束的燕子，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住了。

　　小燕子也喜欢她的温婉可人，又直言不讳，一点都不排斥她的亲近。

　　三个同龄姑娘于是挤在一张床榻上，嘻嘻哈哈地说笑到后半夜才算各自歇下。

　　只是等紫薇和晴儿的呼吸声趋于平静后，她又睁开了双眼，悄无声息地披上了衣服，穿了一早让宫女晚霞备好的平底鞋，溜了出来。

　　仅凭气息，她便找到了箫剑和蒙丹的所在之处，彼时，蒙了半张脸的两人刚准备溜出邀月斋。

　　见了小燕子，两人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你们这是打算到哪里去？”她问。

　　蒙丹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答应过我，让我见她一面的。”

　　小燕子当场翻了个白眼：“难道今日你没有见到她吗？”她走上前，恨铁不成钢地道：“还是说，你还想跟她单独见面？什么时候？现在？你没看到刚才散宴，谁与她一起走的吗？”

　　蒙丹红了眼，低声咆哮：“我当然看到了！就是因为亲眼看到了你们的狗皇帝拉着她走了，我才不相信！含香爱的是我！你知不知道你那个皇阿玛多大年纪了，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该有多痛苦？”

　　“所以呢？”小燕子反问，她是觉得含香可怜，一个弱女子，被生父当成礼物送给年纪足以做自己父亲的人，和心上人生离死别。可是……

　　“如果含香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救出这座皇宫，让她和你远走高飞。可你是不是忘了，她是为什么来到大清的？为了荣华富贵吗？不，她是为了你们族人的和平。现在她要是不见了，跟你跑了，你猜我皇阿玛会不会让驻扎回部的大清将士直接班师回朝，不再顾你们死活，甚至反过来将你们灭族？”

　　“我不管！”蒙丹断然道：“我只知道，我要含香！”

　　话落，他就想运起轻功，小燕子见说不清道理，心头也来了火气，毫不犹豫地运功追上，逍遥派的轻灵身法岂是蒙丹能敌的？没一会儿便被追上，小燕子在半空中如同一只真正的燕子，漂亮地翻了个身，长腿一扫，便将蒙丹踹落。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引来守卫警觉。“格格，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这个长随仗着跟我学了两手，以为能上天了，被我教训了一番。你们不用管了，当自己的值吧。”小燕子神色自若地回答。

　　侍卫们一看，地上的人果然是格格白日里从宫外带进来的随从，而且他们在此当值已久，对这位民间格格的武艺也心中有数，很快便相信了这个说辞。

　　“那格格且玩着，我等告退。”

　　侍卫们走后，小燕子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蒙丹：“明日，你跟我乖乖出宫，从此以后，我小燕子再没有你这个朋友。”话落，低下身子点了他的穴道，又对箫剑道：“交给你了，把他看好。”

　　箫剑从始至终都作壁上观，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但是等小燕子说完这句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终究是忍不住了：“你一口一个皇阿玛，一口一个皇额娘地喊着满人皇帝跟皇后，还叫满人太后做奶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正的父母家人，都是被他们所害，你又将如何自处？”

　　小燕子的脚步顿了顿，紧跟着转过身来，重新打量了箫剑一番，说的却是：“若你知道我的身世，大可以痛痛快快说出来，我自幼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要不是遇到些好人，将我养大，我连命都没有了。父辈们的事，我一无所知，只知道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

　　“还有，若我真正的家人是被他们所害，我自然会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此话当真？”箫剑忙问。

　　小燕子回答：“当然！不过，我可不听你一面之词，我要自己去查，凭证据辨明谁是谁非，再决定要不要讨一个公道。”

　　闻言，箫剑便定定地看着她道：“明日一早，你随我出宫去，我带你去找真相。”

　　小燕子不假思索滴回答：“好！”

　　翌日天不亮，用过早膳之后，小燕子果然换了身寻常汉人女子装束。

　　习惯了早早起来去服侍太后的紫薇与晴儿此时也醒了，见状，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有些失落与无奈。

　　紫薇更是不开心地说：“才回来一晚，你也不多住几天。昨天还说什么你这只燕子长了脚，肯定是要落地歇一歇的，可要我说，这双脚真是白长了，就没见过这么爱飞的翅膀。”

　　小燕子倏然一叹：“没办法，谁让我是鼎鼎大名的燕子女侠，贵人事忙啊。”

　　厚颜无耻的样，引得晴儿发笑起来，紫薇也是哭笑不得。“你呀，咱们就是定不下性呢。你这次走，又要多久？我可不想你回来的时候，我都嫁人了。”

　　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她早就被指给了富察家的福灵安，只是皇阿玛念在她才被找回来不久，舍不得她转眼就出嫁，这才想刻意留她两年。

　　也好在，她如今不过十七岁，两年之期也过了大半年，出嫁时还不满十九呢。

　　“你整天走南闯北的，就没有入眼之人吗？”紫薇忽然又想起此事，昨晚她便想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可惜小燕子在外头行走半年，口舌愈发伶俐，三言两语就将话头别了开去。眼下，她吸取教训，单刀直入：“若是没有，我那五哥可还傻傻地等着某人呢。”

　　小燕子一听就头大：“哎呦我的姑奶奶，我才十七岁，想这个做什么。没有没有，没有入眼之人，都是兄弟！还有啊，你那五哥就算了吧，这皇宫啊，我偶尔来住住，看看你们就行了。长长久久地住下去，我是实在受不了的。让他赶紧找别人吧！好了好了，姐妹们，我是真的有急事，有个人说可能知道我的身世，我得跟他去看看。”

　　这话一出，紫薇非常惊讶：“你的身世？那可是大事，你去吧。”终于愿意放人了。

　　与小姐妹们话别之后，小燕子就带着与昨日一半装扮的蒙丹与箫剑离开了皇宫。

　　会宾楼中，小燕子解开了蒙丹的穴道，打开了大门，冷漠地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祝好。”

　　蒙丹极其不甘又愤怒地瞪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蹒跚离去。

　　这间只招待贵客的包厢里，霎那间只剩下箫剑与小燕子两个人。

　　“你是现在说，还是直接带我去什么地方？”小燕子开门见山地问。

　　箫剑昨天想了一晚上该如何开口，又该从何说起，这时小燕子一问，他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才下定决心道：“小燕子，我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我本名方严，你名方慈；父亲本是浙江知府方之航，因一首诗被视作反词，便被逮捕入狱，一年后斩首，我们的母亲，姓杜名雪吟，只来得及安排好我们二人的退路，也跟着殉情而死。所以小燕子，那个乾隆，你不能叫他皇阿玛，他是我们的杀父仇人！”

　　小燕子确实被他这番话炸得神情恍惚。“你说，你是我的哥哥？”

　　箫剑点了点头：“你今年十七，乾隆七年四月初六生，你一岁左右被乳母抱到了北京城的白云观，收养你的人，法号静慧师太，是不是？你还有一个小名，叫小慈。”

　　久远的记忆随着箫剑的话语渐渐浮上心头，她震惊地看着箫剑，因为他所说，与她记忆吻合，一字不差。

　　“我还有别的证据，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随我回浙江老家，我带你去看看外祖一家，他们那还有娘在闺中时的画像。你与她，长得一摸一样，尤其是这双眼睛。”箫剑无不温柔地说，与小燕子对视时，似乎在透过她，看到了旁的什么人。

　　小燕子没觉得被冒犯，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释怀。

　　从小到大，人们都在夸她的眼睛，尤其是师父张依依。

　　她自幼便想，生下她的母亲应当也是个美人吧。

　　只可惜，他们都不爱自己，也不要自己了。

　　如今，箫剑却说，父母都没有不要她，这对小燕子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慰藉了。

　　是的，她相信了箫剑的说辞，不仅仅因为他准确地说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也因为，每次见到他，她都会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原先还以为是情窦初开，可柳红私下里告诉自己，她有些喜欢箫剑时，小燕子顿时又只剩下高兴，一心只想将他们凑成一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或是醋意。

　　现在她明白了，想来这份亲近，应该就是两人之间共同的血脉传承在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