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U-16友谊赛:英格喵 ...
-
安德烈输掉了第一局，在6：0领先的情况下输掉了第一局。
在乒乓球的比赛里，每一局之间都有着一个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在这个一分钟里，球员不能和教练有任何交谈，但是球员之间的对话却不被完全阻止。
这是苏舟发现的一个不同，在这个世界里，乒协竟然是鼓励球员在一分钟的休息时间里多多互动说话的！
而安德烈和苏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以这样耻辱地方式输掉一局的英国人面色阴沉，绷紧的脸似乎随时都会狠狠地抽动几下。
场外，中国队一方既兴奋又快乐，陈清凡也压抑不住他激动的情绪，满脸喜色。
反观英格兰队，本还面色轻松的带队教练变得面色凝重，骂骂咧咧的米勒则干脆了只字不吭。
而英格兰本土的直播室里……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上帝啊！不是吧！虽然一开始完全不在状态！但是后半局比赛的小彭德拉的确认真起来了吧？！】
【这个中国人怎么回事？！他以前参加过什么比赛？！我怎么搜不到他的资料？！】
【朋友们，绝对不止有我喜欢看安德烈的笑话吧？】
【FXXK！安德烈！打爆他！打爆这个敢于羞辱你的恶棍！打爆他！！】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到，比赛进入第二局。
安德烈做好了从第一球开始就火力全开的准备，但是——
……什么…？
以羞辱人为乐的安德烈·彭德拉瞪圆了眼。
1：0——
2：0——
3：0——
4：0——
5：0——
6：0…！
安德烈忍无可忍…！
“你他妈的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挥舞着球拍，不顾裁判地呵斥，瞪着泛起血丝的眼咆哮！“你还想再来一遍？！你竟然还想再来一遍？！你以为你还可以拿下胜利？！你的自大只会引起人们的嘲笑！中国人！你就是个小丑！！小丑！”
“我是薛定谔的小丑，”苏舟干脆回应道，“我输了我就是小丑，带来的恶果我来背负；我赢了你就是小丑，彭德拉，你才是小丑。”
这…！
安德烈狞笑了起来：“很好……很好，很好！全世界的人都会嘲笑你这个小丑！”
场外，韩潇的脸上升起犹豫，这……这是不是……他偷偷看了一眼教练，果然，教练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去。
而大洋彼端的极端球迷则像是找到了乐子，立马疯狂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原来也是一个没有体育精神的垃圾！！哈哈哈和安德烈一路货色哈哈哈哈！】
【但是很痛快啊哈哈哈哈！】
【你们这群叛徒！竟然支持一个中国人而不是我们大不列颠的彭德拉！】
【哈哈哈我本来是想来看安德烈的笑话的！但是我现在只想看到这个中国人翻车哈哈哈哈！】
【…】
【……】
场中，第二局，小比分安德烈6：0苏舟。
安德烈咬紧牙关，心里的怒意疯狂翻滚，绝对不能让这个中国人再拿下一局…！
而苏舟心中沸腾地怒意实则并不比安德烈好多少，他甚至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但是他的舅舅……这个世界里的这样的舅舅…！这个英国佬怎么敢…！
于是第二局的节奏比第一局更为激烈！
撤台两米的对拉！
极为突兀的正手拉大直线！
放冷箭般地突然变向！
还有让人防不胜防的近台挑打！
第二局，安德烈绝对没有放水…！怒火给了他更大的力量！让他打出了更好的状态！他一度率先将小比分打到了10——安德烈·彭德拉10：8这个中国人！
只差1分！只差1分！这个中国人就会变成笑话！
可是！不行！区区1分算什么！苏舟最不缺的就是大心脏！倒不如说，比起那些拥有绝对决胜权的比赛！这样生死一线——危机一博的比赛…！即使他知道这是他的实力远不如巅峰期的缘故，可是这样的感觉——即使他正在愤怒！这样的感觉才让他畅快！
冷静！沉稳！观察球路！致命一击…！
安德烈10：8苏舟！
安德烈10：9苏舟！
安德烈10：10苏舟平！
——争球！
争球！在先拿到11分就是胜利的情况下，10：10的平局当然就将迎来争球！总这里开始，改为球员每人发一球便进行轮换……率先领先两分者拿到此局的胜利！
而苏舟以一个带有运气成分的擦边球、以12：14的小比分继续拿下了第二局的胜利！
然而陈清凡竟然在这种关头要了一个暂停！
苏舟汗流如水，喘气声却还算平稳，他拿着汗巾走到隔离板前，本想和他的舅舅——自己的教练碰一下拳头，却看到陈清凡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看。
“……舅舅？”
苏舟愣住。
陈清凡低下头，贴在苏舟的耳边，这是为了不让英格兰那边的收声器收录到他在说什么。
“苏舟，下一局，别再让球了。”
苏舟立马说：“不，舅舅，我可以的……我不会输，我不会输，所以——”
陈清凡压着翻滚的情绪，轻声说：“苏舟，这不只是输球与否的问题，认认真真打一局好吗？”
这……
……教练就是场上的绝对权威，每一个球员都要服从教练，更何况他的舅舅绝对不是什么不合格的教练，但是…但是……
……苏舟知道他应该答应。
苏舟清楚他会答应。
苏舟明白他理应答应。
但是……
“……我拒绝。”就仿佛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苏舟咬着牙关恶狠狠地拒绝。
裁判宣布一分钟时间到。
苏舟与安德烈再度返场！
第三局！开局！依旧是苏舟让了6个球！然而接下来的局势却并没有前两局那么惊险，就像是——就像是这个中国人在激烈的比赛中就在快速地学习充实着自己，在让了6个球后，第三局的小比分竟然是差距不算小7：11…！
是的，在这一局里，苏舟只让安德烈拿到了一分！
至此，大比分苏舟3：0领先！七局四胜，只要再有一局就能拿下胜利！
又是局与局之间的一分钟休息，安德烈感到了难以形容的疲惫，他满头大汗，肺部火辣，笔直的膝盖也有了弯曲的趋势……他站在裁判桌前，滚烫的汗水顺着脸颊的线条在下颚汇聚，更下方，球衣的领口、乃至是胸膛的部分也被汗水完全浸湿，就像是刚刚从泳池里蹒跚爬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安德烈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到完全不能理解，这——这个中国人到底是怎么搞的？这样水平的人怎么可能来自亚洲…？！这一切……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此刻所发生的所有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个噩梦！他从来都是一个狩猎者，他也无数次地做过这种故意输球——当然，他只是故意输三、四个球——继而恶劣地奋起直追的事情，他是彭德拉，他是猎人，是追赶猎物的那匹野兽，他喜欢让对手溺死在那种明明再赢几个球就可以取得胜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野兽的追赶，继而被野兽追上、乃至吞噬殆尽的无力痛苦……
可是，现在的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安德烈缓缓地转头，看向就在他的手边、同样站在裁判桌前、仅仅在半米之外的那个人。
……他忽然意识到，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小子的名字，只在心里叫他第一单打。
这个第一单打看起来也很累……至少他的汗水流的比自己还多，但是他的喘气声呢？虽然这个中国人也开始用口喘气了，但是他的喘气声绝对比自己要平稳不少。
……立场颠倒了。
安德烈的心中忽然生出这样的陈述，是的，立场颠倒了，他现在才是那只绝望的被追赶的猎物，而他对面这个中国小子，才是那个掌握一切的猎人…！
…
……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裁判示意两人再度返场。
这一次，苏舟却是卡在休息时间的最后，看向了安德烈·彭德拉。
苏舟轻喘着气问：“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
安德烈依旧狞笑，直接在大庭广众下说：“你想听什么？你们中国的球员已经连续这么多年在各站巡回赛的小组赛中都难以出线？还是你们的教练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个万年老三？”
苏舟：“…………”
操！
苏舟的脸上没了笑，面无表情地快步返回赛场。
场外，几个小将听不懂这么长的英文。
陈清凡则突然嘴唇一抖，面色一震。
场中，两人再度站在了球台之前。
七局四胜中的第四局，苏舟依旧选择了让对手先拿六分，那是连演都懒得演的送分，在他的球权里，他直接“发球失误”，高高抛球后却没有接住小球、让乒乓球直接掉在了地上，让安德烈凭白得分。
安德烈6：0苏舟。
安德烈6：3苏舟…
安德烈6：6苏舟……
然后，就在安德烈6：10苏舟、本场比赛即将彻底结束之时——
安德烈·彭德拉突然爆发！他的爆发不是球场上的爆发！而是球场外的爆发！他双眼通红的直接走到了苏舟的面前！就仿佛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已然彻底断裂…！
除了安德烈自己，没有人能说清，那一瞬间，到底是他的有意，还是只是一桩意外。
只见他狰狞地站在苏舟的面前咆哮，极尽脏污之语地发泄他的愤怒更甚至是恐惧，他挥舞着手臂，跺着双脚，他的内心一片空落，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般的事情…！
……他这样自小就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天之骄子！就像是被彻彻底底地踩到了泥里！
安德烈的眼眶甚至开始发红。
他泄愤一般地挥了把球拍！
安德烈确实是和苏舟隔了大概半米的距离的，但是……
是角度的不对吗？是意外吗？是有意吗？
苏舟本用手挡着唾沫星子，等待着裁判的介入，或者保安的前来，却突然……
……却突然感到脸上——眼睛——更上方的地方狠狠地痛了一下…！
下一秒，苏舟眼中的世界变得一片血红。
又过一秒，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苏舟已经捂住额角半蹲在了地上，可怖的红色顺着他的指缝滴滴下流。
-
①基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有人说像网王，作话放一下这几章的逻辑思路，感兴趣可自取
②千万不要误以为这是正确的啊……忤逆教练是铁则、属严重违纪，是苏舟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事（然而现在为什么做了）；而过多让球以至于让性质变成故意输球这种事，之前也已经提到过了。
↑正是因为这是有问题的、不对的才这么写的，别本末倒置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U-16友谊赛:英格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