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我是如何成为有钱人的》祝甜

29、十日谈（九）

　　门野有里子在二十岁这年成为了尾崎红叶手下拷问小队的队长，中原中也也在这年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他们的工作开始相对轻松了起来，门野有里子只有在组织遇到棘手的俘虏时才会出现，手段和尾崎红叶一脉相承。

　　她每天坐在轮椅上，在黑手党内部的大楼里窜来窜去，从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偶尔她也会去唐人街的盲人按摩店兼职按摩师，青年互助会的头头看到她会上来殷勤地打上一句招呼：“门野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门野在横滨混得如鱼得水，所有混黑的都认识她，不论是谁都要好声好气地叫上她一句“门野小姐”。

　　门野有里子也曾去看过自己的母亲，她对她的母亲记忆十分深刻，她在年少时曾目睹过母亲接客，那时候母亲还是个头牌，在男人身边逢场作戏；后来她也见过落魄的常客来时被母亲轰出门外，不留情面，冷嘲热讽。再后来母亲不再是头牌了，被更加年轻的女人替代，便想要将她卖去接客。

　　【眼前一片漆黑，闷得几近窒息，心情仿佛踏上坟地。】

　　她曾在某本书中看过这样的话语。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座坟墓。在门野有里子即将被迫接客时，她的母亲，却拿起花瓶将人砸晕，一路连走带跑地把她送进孤儿院。

　　“你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那时候不要忘了妈妈，好吗？”

　　这是母亲临走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门野有里子找自己的母亲找了半年，终于在一处暗巷找到对方，领路人恭恭敬敬：“门野小姐，就是她。”

　　这位母亲已经老得不成样子，穿的也还是十年前的款式，看到她时怔愣了一下：“您找哪位？”

　　“母亲，我是有里子。”

　　“和我走好吗？”门野有里子说着扶起了那位老人：“我过上好日子了，来接你了。”

　　站在一旁的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垂着脑袋，一动不动。门野夫人颤颤巍巍开口：“整个院的人都说我被黑手党盯上了，我要死了。”

　　“我跑啊跑，怕死了，怕见不到你了。”

　　“可最后却是你在找我。”

　　“其实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只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念想，没想到你却还是来了。”

　　“我还是等到你了。”

　　门野有里子想起那个死去的门野有里子，她那样挣扎到后来估计也不过是在找个活下去的借口吧？

　　女生把母亲接到家里和自己一起住，门野夫人一眼认出中原中也，她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絮絮叨叨地说：“你原来给有里子过糖对不对？”

　　“我特别记得你，我那会儿躲在栏杆外面看，怕有里子被欺负，然后就看到你气势汹汹冲上去，我还以为你要打她呢！没想到你给了她一颗糖，一句话没说又跑掉了。”

　　“我那时候可高兴啦！有里子从来没有朋友，你是她第一个朋友。”

　　中原中也笑笑：“现在我是她的亲人了。”

　　“真好，真好。”老人感叹着：“这样是最好的。”

　　某天有人从公寓中把老人掳了去，要门野有里子放了她手里的俘虏，中原中也情急之下将人在老人面前给杀了，血花四溅。

　　门野有里子那时候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血像是烟花似的。

　　后来两人搀扶着余惊未消的老人，心有戚戚，现在妈妈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要出事。没想到老人先来安慰他们了：“你们俩别不说话，我觉得你们俩现在挺好的，都能自保。还叫人尊敬羡慕，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肤浅？”

　　“可是啊，我自己就是个下贱才，才不在乎你们现在是为什么过上好日子的，只要是好日子，只要现在好，那就是好的了。”

　　中原中也听后点点头：“那晚饭你想吃什么呢？”

　　“吃鱼吧，我想吃鱼。”

　　“好。”

　　门野夫人死的那年，太宰治正好从黑手党离开，走前他把门野有里子放在办公室的限量版名牌给剪了，还把中原中也的爱车给炸了。

　　两人出差回来时情绪十分复杂，给门野夫人办了葬礼的一个月后，终于缓过来，发誓要把太宰治碎尸万段。门野有里子后来在衣橱里发现了封信，太宰治和她说，祝她百年好合，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把信撕了，说才不想每年都被人把限量版给剪个稀烂。

　　说着说着又蹲在地上把碎纸全都捡起来，念念叨叨，太宰啊太宰，你不在，我们谁都不开心，我知道你也不开心，还总想着寻死，可是死又能解决什么呢？

　　你啊，还老想着殉情，明明一无所有，谁会愿意跟你走呢？你要去死，都没人看你一眼，毕竟你还不够拿腔拿调，死得就一点儿趣味都没有，甚至没人愿意把你人生最后的瞬间记录下来供人观赏。

　　别去死了，活着挺好的，不是吗？

　　可门野有里子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人和太宰治去殉情了，那人叫小山初代，是个化名，真名叫唐泽悠里，被许多人爱着但不自知，死前把太宰治推上了岸，自己死了。

　　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活了。

　　那不想活的姑娘还有个发小，叫XANXUS，她见过，是彭格列直属暗杀组织巴利安的首领，似乎比中也还容易生气。

　　还有人给门野有里子讲了那个不想活的姑娘的故事，说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唐泽悠里也看见了，死前叫的是XANXUS的名字，因为两人是发小，可惜XANXUS并没有把她从苦海里救出来，生生给人溺死了。

　　倒是等人死了XANXUS开始和太宰治较劲了，太宰治要在墓碑上刻“吾爱唐泽悠里”，XANXUS就叫人把墓碑给换成新的，年年如此，也不知道在折腾谁。

　　门野有里子也问过太宰治：“你让她死得安生些不好吗？”

　　太宰治笑笑的：“难道是我不让她安生的吗？”

　　“她让我活下来，不过是为了用她的死后来沽名钓誉，要让我背负她的名字活下去。”

　　“那我唯一能给她的，只能是这两个字了。”

　　“吾爱。”

　　“她是唯一愿意和我一起去死，最后又想让我活下去的。”

　　“我的爱人。”

　　门野有里子明白，她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可那个中原中也到最后都没有给她刻上“吾爱”二字。

　　后来，他说，我们是亲人。

　　中原中也给自己的是责任，而太宰治给唐泽悠里的是不负责任的浪漫。

　　不论哪个，只要本人觉得足够了，那就是好的。

　　我妈妈说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