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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竹林霏霏,细雨缠绵。

      我撑着伞走过湿渌的草地来到了河边。此时的细雨落入,滋润着将要干涸的河床。远处泛起了一层白雾,近处新土翻过的香味慢慢地浸入空气,这一切让我好歹清醒了一点。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来到这里,哪怕这是我曾最喜欢的地方。当众人背弃它时,我也不应该特立独行。这会让原本就被无视的我,日子更加难过。

      然而我不得不来这里。我应召唤而来,自然也要解决应召之求。

      这里死了人,死了人并不值得人们大惊小怪,以至于抛弃了这里的好水。因为死的人不是简单的溺水,这里的水那么浅,连条鱼都活不长久。死者形状极为恐怖,而且会唤起每个人心中最为恐惧的事物,无论老幼,毫无例外,被吓得不能自已的也有不少。

      然而我是那个例外。

      我毫无情绪地回想着,大概无论怎样都吓不到我。

      死了人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人竟一数走光,反正这里的土地多了是,舍掉这一块并不会让他们心痛。

      因为他们都没办法阻止这里的死人。自那恐怖的事发生之后,像是数着数一样,每天一人倒在河边,同样的路数,却无法破解。

      有什么办法呢?唯有彻底的离开,才能防止自身的死亡,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好了,内心解说完毕。我回过神,缓缓地迈着步子向河里走去,脚趟过凉丝丝的河水,从脚处升起的凉意让我不住地闭起双眼。

      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成形出现在我脑海里。

      你是谁?

      它问我。

      我是你要找的人。我回答道。

      什么?!它一瞬间怨气冲天,狰狞得毛发直竖。它弯着头,细细嗅着我。

      难道年纪大了,鼻子也不好使了吗?我有些疑惑,诚心地问道。

      果然它听后,不再计较,直接厉爪一横,气焰滔天,想把我撕了。

      然而我躲开了,它翻了个大跟斗,倒在了我面前。

      我说:不用行礼,回祝你魂飞魄散。

      我手一捏,轻轻地搓着,眼前的厉鬼挣扎着却躲不过烟消云散。那不甘心的嚎叫似乎还回荡在我耳边。

      灭魂对我来说,轻车熟路。

      我睁开了眼,雨越下越大了,我回过了头,又慢慢地趟了回去。因为河的对岸已经没有必要过去了。

      我有时会模仿着人们的想法,问一下自己。

      咦,你这么轻松就将这东西灭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它?

      我答:哦,因为这样就没意思了。

      有没有意思是对我而言的,你们怎样想,也干不着我。

      哈,反正谁也不知道。

      这样无聊地想着,我打开合起的伞走进了雨幕中,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路上行人匆匆,突然变大的雨势让他们猝不及防。雨水溅落在了地上,又被踏过的脚步溅起,肮脏的水花在水沟中开出。我无知无觉地走上了街道,天色变得青黑,怕是要刮风了,两边的房子都紧闭着门,人们在屋子里缩着,汲取那一点点的温暖。

      在我前进的方向右边处,一个小女孩正躲在房檐下避雨。我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不同于平时的她,她泛着浅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成了一绺绺,眼神灰暗得如此时的天色,凉风透过她褴褛的衣衫,让她瑟瑟发抖着,这情状简直让我禁不住心生爱怜。

      多么美妙的颜色,那憎恨世界的眼神多么令人心动。

      我几乎没有停留地走上前,将伞递给了她一半,一言不发。她怀疑地看着我,我回望过去,她就钻进了我的伞下,前行。

      依旧是一言不发,沉默在一路上发酵着,然而我看得出来,这反倒让她心安了不少。

      平常能说会道,花言巧语连篇的人,在她仅需一把伞的时候却没有出现,而我平时游走在镇上边沿沉默寡言,却渡了她一程。

      路很短,雨却很大。她毫不在乎已经被溅湿的裤腿,在破旧的房屋出现在眼前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那是她的家,唯一能给她温暖的家。

      不过我想,现在房顶肯定漏着雨。

      她进门前回过了头,嘴唇蠕动着却没能说出话。

      我知道哦,你想说什么。但你没有说出来,我就当不知道好了。

      在她剔透的眼睛看向我时,不仅她的内心,她的未来我也已经看到了。我悲哀地想着,愚蠢的人啊,这又是一出小丑的闹剧啊。

      放弃了原先的想法,我转过了身,继续往我的住处走。

      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进了爬满爬山虎的房子,把那倾江倒海似的雨关在了门外。我抖了抖伞上的雨水,跺了跺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哦,雨水?那是不可能留在我身上的。

      尽管我与一只恶鬼斗了法,却完全没有受累,只觉心中有些郁闷。因为路上好不容易看中的好苗子,在将来沦为他人耻笑的道具。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这样想着。

      我想了想,时间尚早,还是去睡一会吧。

      拿起房中一把雪亮的利刃,我刺入了胸膛,心脏噗地一声戛然而止,我睡着了。

      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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