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车》乌雷诺斯

24、梅洛迪玛的降临

　　这个时候的瑟顿人，也处在节节败退的窘境之中。

　　虽然有梅妲兰多雅提前送来的警示，但苏克拉缇塔没想到她所说的“压力”竟然大到如此程度！

　　即便那些杂七杂八的魔兽忽略不计，单是那近万只格萨克就已经远非这支瑟顿队伍可以抗衡的了。

　　当夜魔女挪丽丝出现在战场上时，苏克拉缇塔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

　　根本不可能打赢！

　　那个魔女所到之处，必然会掀起一片灾难。在族人的惨叫声中，苏克拉缇塔想起自己濒死的一瞬。

　　“避开那个魔女！”她一边纵马疾奔一边大声的喊着。得到这个命令的瑟顿人纷纷把矛头转向魔兽中的薄弱环节，但是挪丽丝的速度显然更快，她只是一闪就可以来到瑟顿战士最密集的部分，来到他们身后。有时是一片爆裂的火焰，有时是一丛夺目的闪电，有时是一声尖厉而致命的哀号，有时却看不到有任何会伤人的东西出现，但结果都是一样的－－瑟顿战士尸横遍野。

　　“达斐亚！就是她！是她杀了纽曼多！”混乱的人群中传出盎克的嘶吼，然后两匹马急纵而出，如流矢一般射向挪丽丝。

　　接受了安杜雷希赐福的剑撞在一堵无形的力场上，爆开一团五彩的光。

　　“光明神官？！”挪丽丝吃了一惊，虽然她曾经直面一名安杜雷希的银骑士并杀死了对方，但当时银骑士手里并没有圣光剑，而对于作为黑暗生物存在的夜魔女来说，一名拥有圣光剑的安杜雷希神官就和她的克星没什么区别。

　　“死吧！”挪丽丝抬起手，一道蓝幽幽的光撞到达斐亚胸口，让神官战士摔倒在地上，一只格萨克上前想要杀死他，可是被随后赶来的盎克提前下手，厚重的剑身劈断它用来格挡的长矛，切开它的脑袋。

　　达斐亚也趁这个机会站起来，刚才那一击让他胸口发闷，但是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魔法效果不佳使挪丽丝颇为恐慌，这个时候苏克拉缇塔也赶了过来，三个人的围攻使夜魔女没有机会使用太复杂的高阶法术，而由于先前她的突进速度太猛，使得附近没有多少能够提供保护的格萨克。

　　这些人的武器已经让她尝到了疼痛的滋味，这是除了究斯亚之外没有任何人做到过的。

　　“该死！”挪丽丝咒骂着避开达斐亚和盎克那锋利的刃，然后强忍着捱下苏克拉缇塔长鞭的一击。

　　她要完成一个咒文，虽然这个咒文不会给对方造成伤害，但只要完成了，她就可以安然脱身。

　　神官战士和那个健硕的男人再度挥起剑，瑟顿的女族长也抽出弯刀开始收拢缠着夜魔女的长鞭。

　　咒语失败，便是死亡。

　　“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它们吗？”

　　尤利克和帕路卡站在门把手上，透过锁孔向外张望。

　　帕丝被绑在一个架子上，低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四个格萨克在附近看守，不知道是否还有更多的藏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

　　帕路卡似乎在思考对策，尤利克看看她，又看看外边的格萨克，觉得自己也应该帮着想想办法，但是无论怎么想，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连格萨克的一根手指都未必打得过，更何况外边有八十根这样的手指。

　　然后他猛的惨叫一声，趴在门把手上。

　　一股巨大的拉力把他死命的往下拽，他用力的抱住门把手，但那光溜溜的金属制品并不能给他多少助力，而且在那股巨力的作用下，门把手竟然开始转动了！

　　“解开你的腰带！”帕路卡努力在转动的立足点上保持着平衡。

　　门锁那里传来“喀嚓”的一声轻响，门缓缓的向外打开……

　　尤利克手一滑，掉了下去，眼看着自己被腰带扯着，撞向一个巨大的剑刃！

　　‘不知道会不会被平均的切开……’

　　正在想着的时候，他就撞在剑的护手上－－还好用来挂剑的链子不够长。

　　剑锋斜斜嵌在地里，尤利克觉得自己就像鱼钩上的蚯蚓一样。

　　然后格萨克就来咬钩了。

　　它们一边说着尤利克听不懂的语言一边把剑拎起来，尤利克恐慌的望向门把手那边，发现帕路卡已经不在那里了。尤利克觉得心中一轻，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果然自己的生命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呢。

　　‘自谋生路吧！’尤利克开始解腰带的扣子，他宁可摔成肉饼也不愿被那些诡异的生物捉住。

　　这颇为壮烈的计划在格萨克的掌心摔得粉碎，那怪物接住他，而且牢牢抓住。

　　这下尤利克一点辙的都没有了。

　　从城堡的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格萨克们只是愣了一下，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尤利克身上。抓着他的那个魔兽曲起一根手指，对准他的头。

　　“会脑浆迸裂的……”尤利克喃喃的说。

　　怪物尖利的指甲“嗖”的扫了过来……

　　“真是个有福没脑的笨蛋。”帕路卡苦闷的看着尤利克连剑带人的掉下去，觉得自己带的这个人不但不是帮手，反而是个大累赘。

　　尽管隐了身，但帕路卡还是不敢确定那些格萨克不会发现自己，它们的感官实在太敏锐了。

　　她无声的念了个咒语，悄悄的飘到帕丝肩头，在她落下来时，帕丝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全身一颤。

　　上方传来的轰鸣声一定代表着什么，帕丝也因此而睁开了眼睛，难道有什么军队已经开始攻打这座城了么？

　　帕路卡望向帕丝的眼睛，发现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帕丝看到了什么？

　　帕路卡觉得心中一阵悸动。

　　‘不，先救下尤利克要紧。’

　　不论他再怎么累赘，终究是为了帮助自己才会陷入这种危险的。

　　大术士无暇细想，开始凝聚魔力施展一个大概会有效果的法术。

　　‘这些人都会因我而死的……’不知从何时起，城堡内外的事情就尽数呈现在帕丝眼底。

　　梅洛迪玛播种在我心中的灵魂已经觉醒了么？

　　那么，他为何不来帮助我？

　　在为我而搏命的是黑妖精、是瑟顿人、是光明神官、是盎克和尤利克、是帕路卡……

　　想要占用我的身体的神竟然还不如那些凡人关心我！

　　帕丝想要哭出声来，顿赛斯和几个仅存的部下被逼入死角，尤利克也随时会被怪物捏得粉碎。

　　梅洛迪玛！你在做什么！

　　“我在准备降临。”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帕丝的脑海中响起。

　　是的！九年前她就听过这个声音，是梅洛迪玛在回应她！

　　“只凭一根心灵连线我没法控制局面，我必须完整的降临才行。”

　　帕丝沉默着，在思考梅洛迪玛话中的含义。

　　“你准备好了么？”

　　‘准……准备什么？’帕丝觉得心中一紧。

　　“你会得到一些，同时也会失去一些。所以，我会给你一个自己决定的机会。”

　　黑暗之神的语气谨慎，似乎将要发生的事会给帕丝的生命带来很大影响。

　　‘我……会死么？’

　　这个问题似乎让梅洛迪玛无法回答，在片刻沉默之后，帕丝叹了一口气。

　　‘你虽然给了我决定的机会，却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不能再拖延了，请我神降临吧。’

　　咒语完成了！

　　仿佛要撕裂躯体一般的疼痛感几乎令挪丽丝发狂，她光滑无垢的肌肤被三柄利刃贯穿，在那些低等生物的野蛮撕扯下碎裂。

　　咒语明明已经完成了！

　　为什么体内的魔力竟然会在一瞬间流失殆尽？

　　一阵原始的哀号从夜魔女喉咙深处发出，响彻夜空。

　　她缓缓跪倒，崩塌的城塞遥遥映入她的瞳子。

　　“快回去……保护究斯亚大人……”

　　达斐亚抽出剑，利刃抹过□□的声音令他心头一阵发冷。夜魔女终于向前栽下去，鲜红的血洗去了草灰，慢慢渗入土地，她那美丽而修长的手指竭力向前张开，指向究斯亚的城堡。

　　城堡中散发出一股强大而神秘的气息，达斐亚觉得那是无尽的黑暗，但是那份黑暗却令人无法抗拒。不知是接受了挪丽丝最后的命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格萨克为首的魔兽大军纷纷向城堡退去。

　　而那座本不该存在于这片大地的城堡，已经在那强大的黑暗之力侵蚀下渐渐崩坏，并且开始下沉。

　　达斐亚觉得一阵脱力，不由自主的向前摔去。苏克拉缇塔和盎克各伸出一条臂膀，在倒下之前把他扶住。

　　“黑妖精还在等着我们呢！”瑟顿的女族长微微喘息着说道。

　　那根指头“噗”的一声弹在尤利克胸口。

　　格萨克惊异的抬起头，发现一个跟它差不多高的男人在不到半步的距离瞪着它。然后那个男人抽了抽嘴角，拳头忽然飞过来，正撞在它的下巴上。

　　尤利克看着格萨克被自己打得在半空翻了个跟头，揉揉指节，觉得很爽。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恢复原状，但尤利克从来不会拒绝突来的好运，“为什么”这种问题，自有麦亚女神会替他考虑。

　　现在他只要考虑下一拳打哪个就行了。

　　不过其他的格萨克似乎并不打算像前一个那样等着他去揍，三个怪物抽出武器冲过来，尤利克当然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他们全都没注意在旁边吟唱咒语的帕路卡。

　　帕丝身上发生了极不寻常的事情！

　　这异变一度打断了帕路卡的施法，但是当她回头去看帕丝的时候，却没发现那个女孩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然而这环绕在四周的黑暗气息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究斯亚或夜魔女挪丽丝回来了？

　　不！这股力量远比他们来得纯洁，这深邃的、绝对的黑暗之力……

　　随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身躯恢复了正常，尤利克也开始跟魔兽们正面交锋……

　　交锋……

　　帕路卡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被追得四处乱蹿。

　　他们恢复正常，说明挪丽丝被人杀了，不管怎样，形势是在朝着充满希望的方向进展。

　　帕路卡微微一笑，完成了致命的咒语。

　　解决四个格萨克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尤利克吐吐舌头，越发觉得大术士真是很难惹的生物。

　　四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他们站立的地面似乎在不停的下沉。

　　“带上帕丝，把没用的东西丢掉，我的魔力不多了，要减少传送的负担！”帕路卡一边给帕丝解绳子一边催促。

　　尤利克捡起一把剑过去帮忙，但那黑漆漆的绳子不知是什么做的，用剑竟然割不断。

　　他只好跟帕路卡一起慢慢解绳扣。

　　下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们解开绳子之后，四周的墙壁都已经开始崩裂。

　　尤利克慌忙背起已经昏迷的帕丝，但是帕路卡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向他们来时的门跑去。

　　尤利克不明就里的跟着，他们顺着阶梯走向下边一层。

　　当他们下到一半的时候，楼梯随着一阵撼动而塌落，他们混在一堆木板之间摔下去。

　　尤利克竭力的护住帕丝，借着滚翻的势头卸掉了地面的冲击，他站起来时，看到摔得很惨的帕路卡。

　　她坐在地上，额角淌下血来，那样子让尤利克看的心疼不已。但是黑妖精的心情似乎不错，微笑着朝另一边挥手。

　　尤利克把视线转过去，看到伶鼬一瘸一拐的拼命跑向帕路卡。

　　他忽然感到背上的帕丝一阵悸动。

　　帕丝觉得自己漂浮在一个很奇异的空间当中，似乎可以从很高的地方看到城堡内外的每一个角落，而不管她想看什么地方，本应拦阻她的视线的障碍物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看到尤利克、帕路卡带着自己的身躯想尽办法逃离这即将崩坏的城堡，也看到在城堡上层为了救助自己而陷入苦战的黑妖精们。她想要帮忙，却连一点最微小的动作也做不出，眼前的景物不停的变化，仿佛黑暗之神想要寻找什么东西。

　　但是对她而言，有什么比帕路卡、比那些同伴和族人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寻找呢？梅洛迪玛根本不考虑她的心情！

　　终于，梅洛迪玛停了下来，伤痕累累的究斯亚出现在帕丝面前。

　　“你终于忍不住亲自出手了么？黑暗之神……”究斯亚说到这里，声音就被剧烈的咳嗽淹没。

　　他本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但帕丝竟会在最后的关头召唤黑暗之神降临，梅洛迪玛则在瞬间抽空了他手下那些黑暗生物的魔力。挪丽丝的死亡通过心灵连接给他造成很大伤害，而梅洛迪玛的力量也在无情的吞噬着他的魔力，倾轧着他的生命。

　　在真神的面前，他这个炎域邪魔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你不是已经在几百年前就想要向我挑战了吗？如果不是那个黑暗圣女拒绝我降临，你又怎么能够活到今天？”

　　帕丝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响起来，却说着令自己迷惑不解的话。

　　‘我的前一任黑暗圣女曾经拒绝梅洛迪玛的降临？！’这个消息令她惊叹，更令她感到茫然。

　　“兰弥亚吗？她曾经如此袒护我？”究斯亚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悲凉。

　　“即便你化身魔族，她都不愿你死，而没想到你活下来的代价就是一再伤害黑妖精，最终燃尽了她的生命。”

　　“不要把兰弥亚的死归咎到我身上！”究斯亚暴怒的嘶吼起来，“如果……如果不是你把她变成什么黑暗圣女……”

　　“你没有辩驳的权力，究斯亚。”梅洛迪玛真身的庞大阴影向恶魔逼近过去，“在成为魔族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有这样一天。”

　　究斯亚突然笑起来，声音局促而干哑：“不用虚张声势，梅洛迪玛，你是不能在人间杀生的……”

　　“现在的你还需要我动手吗？”黑暗之神摊开双手，“一块石头都可以要你的命。”

　　就像迎合着梅洛迪玛的诅咒，一根巨大的条石落下来，砸在究斯亚的腿上。

　　恶魔发出非人的惨叫，这叫声令帕丝心胆俱裂，她拼命的堵住耳朵，仍然觉得心脏在究斯亚的叫声中战栗不已。

　　但是在惨叫之后，究斯亚竟然又发出阴冷的笑声，就仿佛刚才被伤害的不是他一样。

　　“你太低估高阶魔族的生命力了，伟大的神灵，这个肉身是属于梅尔赞吉斯的，你现在只是在折磨一具尸体罢了。”

　　“那么我就把你和这座城一起打回炎域，再到那里收拾你吧。”梅洛迪玛胸有成竹的说着，他的气息也由此越发膨胀，城壁的崩塌速度顿时加快许多。

　　“你想把黑暗圣女和上边那些黑妖精一起带去吗？他们焚烧起来的样子很令人期待呢。”究斯亚不甘示弱的说。

　　但是黑暗之神完全不为所动：“有时候，牺牲是无可避免的。”

　　帕丝觉得心中一颤。

　　‘梅洛迪玛为了消灭究斯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子民？！帕路卡，快来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还有梅达兰多雅！你们大家快逃啊！’

　　求生的欲望燃起，借助帕丝的心智实体化的黑暗之神就开始渐渐散去，这让梅洛迪玛大吃了一惊。

　　“帕丝！你要违背九年前的誓言而拒绝我吗？不要走兰弥亚的老路！不要让究斯亚有逃生的机会！”他的声音不容抵抗。

　　‘兰弥亚？不，我才不管什么兰弥亚！也不管你和究斯亚之间有怎样的仇怨，九年前的誓言不过就是一些谎言，你想要利用我，我则是在欺骗自己。请你走开吧，尊贵的黑暗之神！我可以不当黑暗圣女，但我不能没有我的姊妹、我的同伴、我的亲人，兰弥亚也是这样的想法吧？请你走开吧，伟大的梅洛迪玛！就让黑妖精像现在这样信仰你不好么？不要再降临了，梅洛迪玛！’

　　在梅洛迪玛的怒吼和究斯亚嘲讽的狂笑声中，伏在尤利克肩头的帕丝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片荒芜的平原上腾起黑妖精的圣歌。

　　“黑暗圣女保佑，我神梅洛迪玛降临了！”梅妲兰多雅觉得一股浩然之气浮上胸口，权杖高举向前，神官战士们踏着圣曲，如豹一般冲进城堡。

　　在角落里拼死抵抗的顿赛斯突然大笑起来，一边流泪一边用卷了刃的军刀砍向格萨克。

　　当神官战士队终于找到他们时，顿赛斯身边只剩下不到两百个战士。

　　跟他一起进城的，几乎是多诺尼和芬都坎两个部落的全部力量。

　　顿赛斯看着梅妲兰多雅的眼睛，把断成两截的战刀丢开。似乎刚才的厮杀已经打破了黑暗祭司的优雅，她现在看起来桀傲不训、充满野性。

　　“这是梅洛迪玛的力量么？”顿赛斯抬着头问，“我竟然会出言侮辱那个女孩，真是蠢到极点呢！”

　　梅妲兰多雅微笑起来，但是那笑容转瞬即逝。

　　数不清的格萨克和各种各样的魔兽从南方冲进城堡，而在他们的退路上，又有一大群四翼火蝙蝠从天而降。

　　难道瑟顿人这么快就被击退了吗？

　　这座城堡也在不停的崩坏陷落，如果不能尽快闯出去，罗达希帕曾经最强大的三个部落就要演出一场末日的辉煌。

　　梅妲兰多雅把神官战士队分为两半，一部分抵挡袭来的格萨克，另一部分向北方突围。

　　在梅洛迪玛的影响下，那些火蝙蝠身上的魔法火焰已经被削弱了很多，黑暗祭司期待着自己的部下能一下刺穿那层障壁，脱离这危险的境地。

　　然而事与愿违。

　　那些怪物竟然宁死也要把他们堵在城里！

　　如果拖延到城壁的废墟沉到地下，再想出去就难上加难了。

　　梅妲兰多雅想多投入一些兵力到突围的行列，但是格萨克从南边带来的压力不允许她这样做。

　　“只凭三个部落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用的啊……”黑暗祭司苦笑着摇摇头，“梅妲兰多雅，你太不自量力了。”

　　深渊无情的张着嘴，仿佛想要连这片天空一起吞掉。

　　当苏克拉缇塔等人终于赶到这里时，只看到一些散落的魔兽和这深不见底的坑，在地底徘徊了千万年的寒风吹上来，令人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