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攻的自我修养》世上只有天涯好

2、第二章 一次相亲

　　一人一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然后君清临到客厅接了个电话，就径直回到房间。
　　“你是跟我一起出去吃饭，还是待在家里看电视？”，君清临顺了一把小狗的毛，问他。

　　小狗像是怕君清临立刻就丢下自己跑掉似的，一蹦三尺高，攀到君清临的身上抱得紧紧的，还不停的狂甩尾巴。
　　君清临被小狗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这个蹦的高高的小毛球。无奈地笑道。
　　“好吧好吧，我带你去相亲…但你得答应我，不许胡闹…”

　　君清临抱着小狗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把小狗放在里面。
　　然后打开柜门，取出几件干净的衣服来，铺在床上一字摆开慢慢挑选。

　　相亲？
　　小狗站在抽屉里，勉强站直了身子，小鼻子一抽一抽。
　　呆呆地想，这是什么啊？

　　抽屉里都是些干净的衣服，散发着洗涤剂的清香。它把鼻子往衣服里钻了钻，瞬间又把这件事情忘了。
　　它从最底下叼出一个布块，突然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立刻跑去向君清临邀功。

　　此时的君清临正对着镜子打着领带，突然被小毛球蹭了蹭腿，只得低下头去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哭笑不得，一把抢过小狗嘴里的东西。
　　“小祖宗诶，内裤可不能乱咬…”

　　小狗歪了歪脑袋，“嗷呜”一声，表示对“内裤”这种物种一无所知…

　　君清临把那条内裤抛到床上，才忽而转怒为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儿。
　　“小东西，还挺会装无辜！”

　　没过多久，小狗就被君清临带到了一个餐厅，刚进门，就见一个妹子朝他们打招呼。到了席上，小狗才发现除了那个妹子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姑娘。
　　君清临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妹子拉住胳膊，指着对面的姑娘对他说： “君君，这是小静。我上回给你说过的，复旦毕业的大才女…”

　　红娘是君清临大学的同学，叫关林儿。上学时关系不错，一毕业就和男友修成正果结为夫妻，日子安稳甜蜜得很。一甜蜜嘛就希望大家都跟着一起甜蜜，于是乎，闲暇下来最大的爱好就是帮身边亲朋好友牵红线点鸳鸯，乐呵的很。

　　一场谈天下来，就数关林儿说得最多。
　　不过，小狗也看得出来，小静姑娘似乎对君清临挺满意的。眼睛偷偷地在君清临身上打转，一双杏眼顾盼生姿的，小女儿的媚态藏也藏不住…

　　不过今天的君清临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小狗趴在君清临旁边的婴儿椅上观察他——只见他十指交扣放在桌前，表情严肃，指尖一直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小狗觉得，虽然小静姑娘确实长得挺可爱的，但君清临也不应该亢奋到这种程度。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君君，别老发呆啊，来尝尝这个。”
　　红娘妹纸见不得冷场，站起来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君清临的盘子里。

　　“哦，好…好的…”
　　君清临捏着筷子，划到那片肉上，筷子有些不自觉的抖动，但君清临还是把肉拈了起来…可是刚提起一点，肉就又掉回了盘子里——他的手抖得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你养的小狗真可爱”，姑娘没发现君清临的异样，看着旁边毛茸茸的小狗，由衷地夸道，看起来特别真诚。
　　“哦，是吗？”君清临回过神来，回了一句，然后就把小狗抱到了桌上：“它很乖的。”
　　小狗被君清临抱着，感受得到他手心的颤抖，他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它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我能摸摸它吗？”，姑娘探出手去正要抚摸小狗的脑袋。却见君清临突然失礼地把原本搁在小狗身上的手迅速收了回去，身体不自觉往后靠，很明显在躲着姑娘。

　　姑娘被他突然抽手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啊，原来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狗？”

　　姑娘说得坦荡，显得君清临越发奇怪了起来。

　　“不…不是的。”君清临低着头：“你喜欢它，那很好啊…”

　　小狗心里很不开心了，它已经看出来了，君清临的异样都是由这个姑娘引起的。虽然小狗说不出君清临究竟是怎么了。但他觉得这肯定跟君清临没关系，一定是姑娘的问题！
　　哼，一定就是！

　　于是，它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姑娘和强颜欢笑的君清临，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尾巴扫翻了桌上的一盘花生米。
　　“噼噼啪啪”桌上的餐盘顺势碗碟都挤做了一堆，盘里没吃完的汤汤水水也都搅和在一起。

　　显然，这顿饭已经不必吃了！

　　姑娘和妹子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但实际脸色已经有些不悦了。
　　几人匆匆说了几句，君清临就有些惭愧地主动付账，然后告辞了。
　　小狗趴在君清临身边，默默围观着君清临的反应，好像终于搞明白“相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不过，这是一段很失败的相亲经历。
　　一路上君清临都没再对小狗笑，但也没有骂他，只是一反常态，脸色凝重，像在思考什么。

　　回到家，郑康果然又不在。
　　君清临把小狗抱到卧室，就自顾自往浴室走去。
　　君清临平时不习惯待在封闭的环境中，心里总觉得不舒服，除非深夜必须关上大门，其余时间的君清临总让门窗大敞着，就连洗澡都只是虚掩一下。

　　小狗跟着他走到浴室外，听着里面传出的哗哗水声，透过浴室被水汽熏得雾蒙蒙的玻璃，看着门上那个浅浅映出的影子…
　　小狗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鬼使神差就探了进去。

　　浴室里水汽迷蒙，小狗一进去就像陷入了一片迷雾沼泽，被迷得眼睛都睁不开。

　　“小狗？你怎么进来啦？”
　　莲蓬头哗哗的冲水声突然停了了，浴室安静了下来。

　　小狗闭着眼睛，朝着君清临声音的方向小心翼翼探了几步，然后一下子就被人抱起。
　　“怎么啦？害怕自己在房间待着啊？”，声音挨着它的耳朵传来，混着浴室自带的淡淡回响，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小狗突然一下子紧张起来。它不是第一次进这间浴室，也不是第一次被君清临抱在怀里。但它就是突然感到特别焦灼，心脏扑通扑通地好像就快从嗓子眼儿里飞出来一样。

　　小狗不敢看面前的君清临的眼睛，事实上，在迷迷蒙蒙的水雾中，它也没法看清他的眼睛。它别过头，像做错了事似的轻轻地呜咽了一声。

　　然而，君清临并没有发现小狗这场没来由的窘迫。
　　他揉着小狗肉嘟嘟的小屁股，问它。
　　“要不然，一起泡个澡吧？”

　　小狗乖乖地趴在浴缸的边缘，看着君清临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浴缸里的水位还在随着水龙头液体的注入渐渐地向上升高。

　　“舒服吧？”君清临问罢，不等小狗回答，却自己轻轻地叹了一声。

　　不知是因为水温的关系，还是由于身边充满了君清临温柔的气息。
　　此时的小狗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
　　它泡在温水里软软塌塌地，像是一团吸饱了水的小棉花，缓缓地漂水里。

　　君清临顺手取过浴缸边一把密齿梳子，拢起小狗身上的毛，一缕一缕轻轻地梳开。
　　小狗趴在他光滑裸\露的胸口，听着君清临胸膛传来的咚咚的心跳，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一点点细细地搓揉。
　　一滴水珠顺着君清临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了小狗的鼻尖，小狗忍不住伸出舌头，把那滴水珠卷进了嘴里。

　　唔，好像还有他身上甜甜的味道…

　　晚上，君清临侧躺在床上，小狗很自觉地又挤进他的怀里。
　　君清临笑了笑，为了让小狗睡得更舒服一些，还挪了挪身体，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小狗的背。
　　“小狗，我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最开心了。”

　　小狗发现君清临今晚和从前有些不大一样，它发现，他似乎很少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去，就仿佛那些过去根本不重要似的。
　　小狗想了想，却始终想不明白君清临奇怪表现的症结。
　　但他仍想开口安慰安慰君清临，想说你别怕，然后再抱抱他。
　　因为，小狗觉得那一刻的君清临看起来很可怜。

　　小狗呜咽了一声，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他转过身来，贴着君清临的身体，抬起小爪子挠了挠他的脸。小狗有些生气在这种时候，自己居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没法回应他什么。
　　小狗在想为什么我不能是一个人类，一个能说话能拥抱君清临的人。

　　它现在特别后悔自己是一条狗，后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一觉醒来，特别舒爽。
　　阳光透过窗子暖暖地照进来，刚好照到小狗探出被子的鼻尖。
　　小狗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君清临光滑的背。
　　他蜷在床的一角只抱着一个枕头。而被子几乎全堆在小狗的身上。

　　夏天的夜晚并不冷，君清临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穿。
　　如今白皙得近乎通透的身体就这样映入小狗的眼睛，让它有些贪婪地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一定是特别特别喜欢我的这位新主人，不然为什么会每次看到他的身体，心脏就忍不住扑通扑通乱跳呢？

　　小狗眼神划上划下，在面前的这宽阔的后背上扫来扫去。
　　终于，定睛在了他的腰间…

　　怎么这里会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小狗终于挤出了被子的包围，伸出舌头去舔了舔那道疤痕。

　　然后忽然就被一双手牢牢抱住。
　　小狗抬起头，对上一双睡眼迷蒙的眼睛：“宝贝，早安！”

　　小狗发现，它好像已经爱上君清临了。